38 “好”（1 / 1）

在和江回店里的路上，我问了她的手机号，总会有用处的吧，我想。

进入店里，走到桌前，刘瞪我一眼，然后没好气地对江说“玩够了吧！”江笑盈盈地点点头。

“那回家了！”刘的指令一下，我和江立马跟上。

“这怎么走呢？”刘开动车子前问。

“该怎么走怎么走啊”我说风凉话

“这是要先经过我们小区，所以妈妈你先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再送一一姐回家吧！”江还真是深得我意……我的确，需要这样的独处，因为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给刘听。

把江送到小区门口，江隔着窗子和我挥手，我很礼貌地摇下窗子说再见

这时候，车上就剩我和刘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做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地攥紧拳头……终于开口

“喂……”初次尝试

“……”

“喂……”再来一次

“没礼貌！叫谁呢”刘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异常……

“喂……”死性不改

“干嘛！”

“刘X，刚才有个叫付一的人让我告诉你，她爱你。”我哽咽了一下，说得很慢，很轻，但很用力。

“你……怎么了”刘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我爱你！”我坐直了身体，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怎么忽然说这个”刘的声音有点飘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说了啦！”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

“什么最后一次？”

“就是，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你又在搞什么？”刘的语气很复杂

“……”

“和你商量个事儿呗。”我话锋一转

“说”

“我认你，做干妈，成吗？”这八个字，我用了几十秒，才说完。

车子忽然急刹，在路边停下……

“付一你又发什么疯！”刘转过来，气恼地看着我

“我认真的。”我吁了一口气

“诶，你先开车，乱停车可是要罚款的！”我还是在开玩笑…我就是那么没心没肺。

“……”刘又发动了车子。却是一路狂奔。

到了我楼下，停好车。

“说吧，你怎么了。”她话里，藏不住的急切

“我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这些年你很难过，现在也是。一方面要照顾我的感受，一方面要顾及你的家庭……”我埋着头淡淡地说，说完弱弱地看了她一眼，却看见她复杂的眼神

“我不是要你放弃你的家庭……我知道，谁都不会放弃的，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当然，我也很自私，我也不想你放开我的手。所以我权衡了很久，觉得不管怎么做，只要我们俩之间存在爱情，都会造成伤害，所以，让这种感情升华吧……从爱情到亲情，这也是所有爱恨的宿命。”她还是那么看着我，只是眼里，一阵雾气开始弥漫……

我赶忙从靠近人行道的那侧打开车门，然后钻进副驾驶。一把搂过她，把她抱在怀里。她的泪，就那么落下来……浸透了我的心……也润湿了这些年的回忆……

“你……不要哭啊。以后你要是我干妈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逛街，一起吃饭……”眼泪好像莫名地决堤，我也忍不住清泪纵横……

吸了吸鼻子，拼命压抑住喉咙里的哽咽“我们可以一起手牵手，一起走在阳光下……”我笑了……这时才明白，笑着哭，最痛。

“一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刘的问句，是那么无力，不带有怨尤，只是满满的悲哀。

“因为，我来迟了吧。”

“刚才，江XX问我，问我你是不是外人有人了……”话落，我感觉到她身体明显地一颤

“刘x……你这样，太苦了，被自己的女儿怀疑……不要再难为你自己了。你的幸福，我给不起……我的爱，你也承受不起……”我觉得好痛苦，比任何一次都痛……有没有流泪我已经不自知，我好像……麻木了。

“答应我吧。然后正大光明地接受我对你的好，以亲情的名义。我会把那份禁忌的悸动和欲望埋在心里……”

“一一，没有你，又哪来的幸福呢。”刘的话，句句颤抖，我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和勇气。

“四年前，你为了我，成全我；四年后，就让我为了你，成全你吧。爷爷说，爱是成全……是对你家庭的成全，也是对世俗的成全……”

“一定要这样么……一定要让我把你当成晚辈么……”刘的声音，一直在颤抖，让我好难过，好心疼……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这样能够正大光明地一直陪在你身边，又不至于让你僭越……让你……为难”

我说完这些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闭着眼，摸到刘的脸，轻轻地，轻轻地，滑过那一寸又一寸皮肤。

时间慢慢地流逝，车里只剩哽咽与啜泣。

“好。”过了好久，刘幽幽地吐出这个字。

一个好字，从此好如一把金簪，隔开牛郎织女，隔开刘和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