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涅灭（1 / 1）
张海客跟着我出了望江楼后凑到我身旁说道：“大师，请随我来。”
我微微点头，张海客命黎簇带其余人将此地的事情善后之后回营。
我和他一起骑马去了大漠。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在一个很高的沙丘之上那里看着黄沙漫漫，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了那沙海之下被压抑了数万年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你想要什么？”我问道。我不再试探，因为我刚刚看到他的眼神时，他眼中竟然没有了从前那种猜疑不定。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十分明确的东西————比如，他已经知道了那个时候我用来讽刺他不是正统“张起灵”的答案，他知道我是谁，甚至知道我从哪儿来……
而这个答案不大可能是从黎簇那里得来，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通过天授得到了“终极”系统的信息！！
简而言之，现在的他更像是循环前我在青藏高原上所见过的那个张海客了！我甚至觉得他现在的意识和我和闷油瓶一样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的……
“这话应该我问你!”张海客道：“能够杀得了德仁喇嘛，张家不会放过你……”
“是呀，”我微微叹息，其实我也没想到，重生之日竟然就是大开杀戒之日。
“你不怕么？”我问道。既然我能够杀得了德仁喇嘛我也可能会杀了他。
张海客冷哼一声回道：“我还从来没有过恐惧这种感受。”
果然这些被作为“终极”工具的“张起灵”恐怕从小就已经被训练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张海客淡淡的道：“你不想知道前任‘张起灵’是为什么被废黜的吗？”
“因为他对人产生了感情，所以无法再接受"上天"(终极)的指令而被淘汰了！你想说的是这个吗？”我微微一笑。
“让他被淘汰的是你！你是故意的吗？吴邪……”张海客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听到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我侧脸看着张海客笑道：“说真的以你们张家这样的人才应该去修仙才对！要我帮你把终极对世界的设定改成这样吗？？”
“更改终极对世界的设定？哼，大言不惭！”张海客冷笑一声：“我该说你是幼稚还是说你天真？？”
“有什么区别？反正现在的世道已经偏离了终极原来的计算了，终极必定要做出调整来适应现状，免得将来整个崩溃……”我笑道。
“那你应该知道，现有的终极建立的基础是什么？若是改变得太离谱，计算太过复杂也会导致过载而崩溃。”张海客又道。
“厉害啊，张大人！！”我对他施礼：“所以你把德仁喇嘛招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火拼，无论哪一方赢、甚至是同归于尽对你都没有坏处！是吧？你别告诉我你不是穿越来的！！”
“你可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张海客没有否认我的猜测。
“是终极的反制措施吧？”我沉吟片刻后回道，“也许是我太小看终极系统了。”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经凭一己之力打破了一些东西。迫使终极重新计算这个世界的将来。”张海客说道。
我听后明白闷油瓶又一次输给他的原因了，感情这家伙就是一个后门程序，专门弥补漏洞的那种。
果然这上古文明制造出来的东西不容小觑。直到现在它依然控制着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和绝大多数人的“命运”。
为了对抗“我”这个可以通过蛇授穿越的BUG，它甚至将另一个世界的“张海客”的意识输入了这个世界的“张海客”的身躯。
我和他就像两个回到了过去的“终结者”在争夺着这个世界的“未来”。
我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比那个闷油瓶好玩儿多了。要不咱们组队玩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黎簇那个更容易控制的对象和你组队？？”张海客不以为然的说道。
“因为我会阻止你继续让黎簇的力量觉醒！！”我淡淡的道。
“你想解脱就不该这样做。”张海客道：“他的力量比你纯粹，一旦觉醒就更加彻底。而你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如你所愿————彻底去死了……”
“退一步说，黑暗领域的宿主的力量一旦开始觉醒就无法逆转，若是中途遇阻不能完全觉醒的话就会被反噬，宿主本人绝对活不过四十岁！！”张海客淡淡的说道，“你所认识的前任张起灵也得到过这些信息！所以……你懂了吗？”
我霎时明白了在那个世界的时候闷油瓶所做的一切————没错，闷油瓶的确和这个张海客得到了同样的信息，只要黎簇觉醒，我就可以得到解脱，但他也知道我不忍心让黎簇陷入和我同样的境地，他曾经试图阻止我把自己陷入这无限循环中，但我终究辜负了他的心意……
他一直懂我，而我却并不懂他……
“蛇授者”或许是“旧终极”唯一无法完全控制的一个群体。我们的身上隐藏着天外蛇兽的力量，终极始终忌惮“我们”这样的“人”存在。因此一直通过各种方式试图把“蛇授者”纳入完全的掌控。
我抬眼看着漫漫黄沙，“给我神机营第九队余下的人马、足够的装备和物资，以及三年时间，我许你天下无敌！”
“神机营第九队如今只剩下坎肩、鬼手、杨好、苏万和黎簇了。这样你也敢许我天下无敌？”张海客淡漠的道，“你靠他们就想让那些上古的破铜烂铁复活么？”
我将手掌对他伸出：“你若信我，三年后，我就是你的汪藏海！！！”
张海客盯着我看了一阵，“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汪藏海而不是吴邪？？”
“吴邪的人设和你三观不和，”我回道：“在这个世界能够和你并肩的只能是汪藏海！！”
“……”张海客顿了一会儿后哈哈大笑与我握手，“既然如此我就看看你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我注视着他说道：“张大人，还有一事得你去做……”
“你要我处理前任张起灵？”张海客道。
“你只需要确保他在这三年不出现就行。”我回道。
“你依然忌惮他？”张海客咬牙道。
“忌惮？？”我微微一笑：“也许有一点吧……”
“……”张海客沉默了，好一阵后说道，“三年后燃灯节边城再见！！到时你若是不来，我便……”
我等了一阵没听到他说便怎么样？心里暗想这家伙不会是想说如果我不来他就天涯海角的找我，然后砍下我的脑袋当球踢吧？？
“关于黎簇，你怎么打算？”张海客放开了我的手后问道。
我沉思了一会儿后对张海客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对此世的黎簇的态度————我依然不愿黎簇成为另一个“我”！为了不让他变成怪物甚至陷入死循环，我将在他全面觉醒前尽力去除他身上的微生物“黑暗领域”，一旦去除失败，我也会安排让他死在沙场上，让他以普通人类的姿态结束此生。
***
之后张海客回了边城，我则等在那里。几个时辰后，我等到了黎簇、杨好、苏万和鬼手、坎肩，这几个神机营第九队的残兵。
几人见了我便策马上前施礼，我点头后将兜帽掀开，几人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汪……汪先生……”黎簇惊道：“怎么是你？？”
“黎簇，你们得再跟我去一趟那个罗刹国禁地。”我说道。
鬼手听后急忙比划着摇头，我将手举起示意他不要再说。
黎簇瞪着我，我对他点头：“你们想知道哪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们————那些东西是上古时期神仙打架遗落在凡间的武器！！只要能够修复并重新启动他们，我们就能够改变这整个世界……我知道这些超出了你们所知的范围，但是，我想请你们相信我……”
我说了一通，黎簇一言不发，另外几个人看看我又看看黎簇，我都觉得他们是不是把我当成蛇精病了。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把我这个不死之身的能力拿出来炫耀一下的时候，黎簇对我施礼：“学生愿跟随先生。”
苏万也回道：“属下愿追随先生。”
杨好和坎肩见黎簇和苏万都回应了，便也一起回道：“属下也愿追随先生。”
只有鬼手不停的摇头、叹息，但最后还是少数服从多数的跟了过来。
我带着他们向那禁地而去，黎簇问我：“汪先生，那里的东西真的是神仙用过的武器？我们凡人能用吗？”
我回道：“嗯，要重新启用确实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黎簇听后看了我一眼，“你有几成把握，汪先生？”
“八成左右吧。”我一笑，带着他们继续往沙海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