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宿敌(1 / 1)
(一)宿敌
我带着黑子散完步回到家,刚刚洗完澡想要上床睡觉时,忽然听到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那个印度裔教授的号码才想起来那时候答应他们和黄叔的儿子联系上后再和他们联系的事。
我接了电话,果然是那个教授来问那本经书的事。我就告诉他说那本书我已经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但我不方便给他们他的电话,就把那个黄叔律师的电话给了他,让他和那个收藏家说,请他们自己去联络。
那教授谢了我之后把电话挂了。
我挂断电话后,坐在床边发了一阵愣,其实我那时候什么也没想,过了一会儿后才把我那头剪得挺时尚的有那么一点文艺范的中长发吹干后上床睡了。
说起为什么留起头发实在是有一种古怪的想法在作祟————那就是在看到那封古怪的邮件后,在我下决心不再去追究那些事的时候,我想和过去的自己告别,甚至有种不想和过去的自己有所瓜葛的古怪想法。而我想要改变自己的第一步就是先改变自己的形象。基于这样的想法我留起了头发。
***
第二天,我到学校照常上课,在下课后,那个印度裔教授却在走廊上叫住了我。我问他:“教授,什么事啊?”
那教授说道:“吴,律师给我们的黄鑫先生的电话打不通。”
我叹了口气,之后把那时候和对方也是很久联系不上的事说了,并且说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那教授犹豫了一阵,之后对我说那个收藏家想见见我,问我能不能和他去一趟。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毕竟他们要的东西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便回答对方说自己觉得没必要去,那样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教授无奈,只得和我告别后走了。
说真的我看到他在我拒绝和他去见那收藏家的时候眼眸中露出的竟然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神色。
但那感觉只是一瞬间,因为我觉得自己拒绝的并非毫无理由。所以也没有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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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有一堂课是参观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到了那里时,我想起这里就是我小说里存放那卷战国帛书的地方心里不禁有一阵悸动。
想起那个神秘的邮件也曾经约我到这里,我身上不禁有些寒意。
“吴,你怎么了?”旁边的一位同学大概是见我愣神就喊了我一声。
“没事!”我一个激灵回过神,之后跟着大家一起进入了这个博物馆。
博物馆里琳琅满目的展品在让我大开眼界时,也让我忘了刚刚心底冒出的寒意。
就在我看完一个青铜器后转身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在人群中一个高挑瘦削的清俊男子正用他清亮淡漠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怎么就觉得心跳好像都要停顿一般觉得浑身难受得要命,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让我想要逃离……
我不管不顾的猛地转身想要逃走,谁知我才一转身就撞到了我身后一个人,把他手上抱着的一摞书都给撞得满地都是。
我大吃一惊,边不停的道歉边急忙蹲下去捡那些书。我看到那些书都是一些关于艺术品鉴赏鉴定之类的书籍,有一些好像十分古老的样子。
那人就站在那里不动好像在等我把书捡完。糟糕的是那些看上去很古老的书有些已经坏了,脱了页。我只能把坏掉的翻到它应该在的那一页后勉强先夹住。
等我把书捡了起来勉强整理好还给他时,才看到那是一个金发披肩的高挑美男子。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的外貌就像是由最厉害的雕塑家塑造出来的神像一样。
我想自己那时候很失态,居然盯着人家看了好一阵。后来还是同来的一个同学叫我:“吴,你在干什么?”我才回过神,急忙把那些书还给那人:“实在抱歉,先生。坏了的我会赔偿的……”
那人淡淡的把书拿回去后说了一句:“算了,你赔不起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这老外就这么瞧不起人?
我怒从心起,强硬的说:“你说吧,要多少钱??”
就在此时很多人围拢过来,那人眉峰一挑,挥手让身后的一个人过来,自己转身就走了。后面那个带着眼镜的外国男人过来后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一看这人是个律师,他对我说要我第二天和他联系商议赔偿的事,我只得给了他我的手机号后,他就走了。
我也没了继续参观的心情,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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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后辗转反侧,总觉得自己这次貌似招惹了很大的麻烦。那本坏掉的书该不会是什么珍贵古书或者绝版书吧??
要是太贵的话,恐怕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心情不好也没看是谁的电话,接了之后没什么好气的“喂”了一声。
“吴邪,”那个声音听起来甚是淡然但却是极其陌生的。
“你谁啊??”我没好气的回道。
“别和今天博物馆里那人扯上关系!!”那个声音说了这一句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喂,你他娘的是谁啊??”我愤怒的对着已成忙音的手机吼了一句。当然没人回应我,我心里一个激灵,不知不觉冒出一句“张起灵”!!
我直觉这个打电话给我的人就是“张起灵”!!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想和我在撞到那个人之前看到了那个疑似“张起灵”的身影有关系……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当时看到那个疑似“张起灵”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想要逃避他,这才慌乱中撞到了人……
怎么会这样?“张起灵”不是我小说里如同“保护神”一样在保护那个书里的“我”吗?为什么当“他”可能在现实中存在的时候,我却只有一种“恐惧”甚至是“悲哀”到只想逃离的感觉。
我想如果那些“腐女”知道我有这样的感觉一定会大骂我说我是个没心肝的人,被她们视为男神的“张起灵”在我的第一感觉里竟然是要逃避的对象……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渐渐就觉得浑身真的开始发冷,就好像整个人被扔在了冰窖里一样……
我不由自主的就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但是没有用,一会之后我竟然开始浑身颤抖……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黑子的叫声……
之后的事我全无印象,醒来的时候我竟然是在医院里。而在我身旁的竟然是那个在博物馆被我撞了的金发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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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了那个男人,奇怪的不得了,刚想开口问他究竟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人开口说:“你煤气中毒,差点就死了。”
“煤气中毒??”我觉得头疼的确实厉害,但还是接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啊?”
那个金发男子看了看我说道:“辛格教授说你拒绝和我见面,所以我让人去找你……”
“啊??你就是教授说的那个收藏家??”我终于反应过来,之后回道:“我得先谢谢你让人去找我,不然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我不是告诉你们那本书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吗?”
金发男人盯着我看了一阵,把我都看毛了,只听他说道:“那本书在哪儿或者谁的手上并不重要,我要找的是你!!”
“找我??”我听到这话,终于想起来我还欠着他那本被我撞坏的书钱呢,不对,这下我不仅仅是欠他书钱更欠了他一条命了……
就在此时我忽然又想起那个疑似张起灵打来的诡异电话里说让我不要和此人扯上关系……
我忽然觉得很恶心,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忽然而起,接着就吐了一大口血!!
那血不偏不倚的溅到了那个金发男子身上……
等我吐完后,见到他那一身名贵的西服已经全是我的血迹,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我挣扎着下了床,往卫生间跑去。等我洗干净脸手,看着镜子里脸色异常难看的自己时,不禁低声呢喃了一句:“债多了不愁。”
我心知这次恐怕要破不少财了,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么倒霉。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在敲门,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喊:“吴先生,吴先生你没事吧?”
我听声音不是刚刚那个人,急忙打开了门,果然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男人。他见了我急忙问我怎么样了,我摇头说没事。
那医生说要给我再检查身体。我急忙说不用了,接着问他这里是哪儿。那医生说这是圣玛丽医院。我又问,刚刚那个金发男人是谁?
医生说那个金发男人是这医院的主人,海因茨先生。
我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就想起那封匿名邮件里提到过这个姓氏,又说这个人的真正身份啥的,搞得好像此人还有什么神秘的背景一样。
我挑了下眉,心里暗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便对那医生说了自己要回家去喂狗,这次的医疗费用我会和他们结算,就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走了。
我离开医院前也没有再见到那个金发男人。
之后我收到了那个金发男子的律师函,上面写明我这次需要赔偿的损坏书籍损失是八万美元,西服五万美元,住院医疗费两万美元,合计十五万美元。
我接到赔偿清单后只得暗骂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受了那通古怪电话的影响,我还真不想和那个金发美男扯上关系,所以我一咬牙,一次性将赔偿款给他打了过去。
心说,他娘的这次小爷卖版权的收益都被去掉了不少。不过还好,我还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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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忙着毕业论文的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等我完成论文已经到了八月份,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我决定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中秋。
我把机票订好后,心里一下放松了下来。
这天晚上我带着黑子出去散步,我们去了中央公园。就在我想要回家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终极幻象公司打来的电话。
我接了之后听到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他们告诉我,《盗墓笔记》这个游戏被下架了,他们必须将所有产品召回。
我问为什么?他们只说是“有关部门”勒令要整顿市场。
我想要是自己能够看见自己的脸色的话,我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得很。“有关部门”终于出手了吗?难道说我的书果然还是触及到了什么吗?还是因为那游戏使用了非常手段逼真到如同“穿越”的效果真的如同那封邮件所说的是为了什么“黑洞计划”?
就在我又开始陷到阴谋论里去的时候,黑子一声犬吠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问他们有没有齐林的消息?终极幻象的人说没有。我谢了他们之后挂断电话。
想到那封神秘邮件上列举出的几个疑似“张起灵”的名字,第一个记者“张麒麟”失踪,第二个游戏主管“齐林”同样失踪,第三个相馆老板的儿子连面都没露就被说成“死亡”;第四个黄叔的混血儿子算是“失联”。这张名单上只余下三个人了那就是催眠医师“潘华”,演员“李一峰”、“扬扬”了。
但是演员“李一峰”和“扬扬”有“嫌疑”的说法太荒谬了,这两个人最近因为闹出了出柜传闻后,经过经济公司的公关还是将传闻压了下去,两人依然活跃在国内影视圈里,各自拍着电影电视,根本没时间做别的事。
至于潘华,我都两年多没见过他,也没有联系过了。
要说他们是“张起灵”的话真的还不如我那天在博物馆见到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更接近“张起灵”呢。
我有种古怪的感觉那就是有人在对这些疑似“张起灵”进行“清洗”,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我该感激“他”———— 我难以压抑自己的一个极端的想法“ 一个本来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人物本来就不该出现才是对的” ……
黑子坐在我面前似乎很是担忧我,它咻咻的低哼,并抬起前腿来挠我。我拍了拍它的头,说了一声:“黑子,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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