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指紧扣(1 / 1)
“看什么呢?”说话间钟礼信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再松开让它们在指缝间慢慢流走。
“没看你,我是在看那边的鹅卵石。”林乐儿不打自招,起身往沙滩尽头跑去。
站在成片的巨大鹅卵石面前,她突然发起了童心,“我们来比一比谁堆得高,输的人罚他今晚做东……”
看着林乐儿搬动石头,全神贯注把它们堆积起来的可爱模样,钟礼信对这个“比赛”是怎么也认真不起来。
“喂,你也动手嘛,一个人堆不好玩。”
这丫头还不满意他了,钟礼信也随手堆叠起几个鹅卵石,再一抬头,林乐儿那边已堆得老高,还讲究地从大到小往上排列。他也被她勾1引出了点点久违的童趣,手上的动作稍稍用心起来。
“啊呀,不好!”那边发出娇呼,原来是林乐儿面前高高的石堆正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轰然倒地。
钟礼信趁着她集中眼力盯着石头却无能为力怎么补救的当儿,悄悄抽出一块自己这边的,果然一下子整个队形溃不成军。
林乐儿被响动声吸引看过来,他还佯装无奈指指倒下的石头,她再低头还未及开口说话时自己这边也支撑不住发出“哗啦”一声。
下一秒两人齐齐捧腹大笑。
“走啦,东道主。”林乐儿又挂念起海鲜大餐,钟礼信看着再次活力满满的人儿,快步上前时面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走入树林后小径边有一道从山上流下来的清泉,林乐儿见状赶紧冲到一旁清洗刚刚玩石头时弄脏的双手。
她站起来后见钟礼信还在一边仔细地摩挲双手清洗着,早已满血复活的林乐儿不禁想恶作剧捉弄下平时总感觉一本正经的某人。
于是趁钟礼信刚站起还未转身时她就抓住机会出手,甩出自己手上还没干的水珠飞快朝他那边飞去。
“你这小丫头,捉弄我……”反应过来的钟礼信随即想还击,林乐儿“咯咯”笑着跳开躲他,没料乐极生悲,才一迈步她就不小心崴到,脚腕上钻心的疼痛立刻传来。
而钟礼信反正好赶得及到身边扶住她,“我看看。”说着他就已蹲下,林乐儿自知理亏,看着他头顶上的旋不出声。
“还好,应该没伤到筋骨,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我们走吧。”林乐儿也松口气,一瘸一拐地开始出发,脚腕还是传来阵阵疼痛。
钟礼信扶住她手臂,“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可是天已经快黑了呀,你不是说吃饭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吗?忍忍就到了。”
这丫头现在还不忘她的大餐,“虽说是在附近可也有一段距离的,你这样一瘸一拐地到那人家都打烊了。”她刚才捉弄他,他现在也要“治治”她,“不如我背你吧。”
啊,这人是认真的吗,有这么远?林乐儿郁闷。
钟礼信已半蹲下,“乐儿,上来吧,咱们两个人一双腿很快就能吃到你的海鲜大餐了,待会你想吃什么,扇贝螃蟹?清蒸还是油炸?”见林乐儿慢慢绕到自己身后,他忍不住偷笑。
林乐儿趴在钟礼信背上感受着他宽阔肩背的暖暖体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但片刻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礼信,你走这么慢,是不是我太重了……”
“傻瓜,让你在我背上多休息一会不好吗……”
双手圈着他的脖颈,连他耳朵上细细的毛细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亲密接触突然让林乐儿无所适从起来。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淤泥滩,一眼看上去石头上满是生蚝的壳,渔民正在泥中打捞大把的新鲜牡蛎。
再往前走开始不时迎面碰到三三两两的人,林乐儿不好意思起来,“礼信,放我下来吧,现在好多了。”
她的声音怯怯的就近在他耳旁,让人心里也跟着酥酥的,钟礼信当然不忍再勉强,他听话放下她。
海鲜一条街已近在眼前,这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海鲜酒楼,海湾之上,建筑了不少高跷式露天餐馆,一到节假日游客纷至沓来品尝海鲜佳肴。
他们挑了家看起来没有那么拥挤的酒楼在外面坐下,“礼信,不需要点那么多啦,我们就两个人。”钟礼信连续跟服务员报出好几个菜名,说的是荣岛本地方言她又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们今天征服了一座山峰,当然要犒劳一下你。”钟礼信从菜单里抬头冲她挑挑眉毛,“再说,我相信乐儿你的战斗力……”
林乐儿无语,随某人的结果就是没多久后不大的桌面上满满当当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盘子,芝士小青龙、蒜蓉扇贝、酥炸鲜枪乌贼等林林种种美食。
明月当空,微风清凉,远处是安静的海面,周围是热闹的人群,钟礼信突然没有任何前奏的开口:“乐儿,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林乐儿的心跳猛地加快起来,这人不会现在要跟自己说什么吧,她手上可正在掰着螃蟹唉。
“我的肚皮可喜欢你呢,跟着你后都开心得膨胀了一圈。”她打个哈哈把蟹肉送进他盘里。
“来,碰杯。”还好钟礼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林乐儿也举起自己手边的酒杯。
这家店的海鲜都是渔民现捕,不仅新鲜,质量更是好的一塌糊涂,做法也种类繁多。濑尿虾惊人的大,里面膏特别多,芝士龙虾香浓美味,口感特殊。
就着醇美的葡萄酒,两人竟然把所有盘中都消灭得七七八八,起身时钟礼信又冲林乐儿挑挑眉,看着他得瑟的样子,林乐儿在自己心里默默来了一句“好吧,I服了YOU”,这人倒好像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的潜力。
“走,再从这边转一圈,必须得消消食。”钟礼信带着林乐儿穿过海鲜街市往离岛另一边走去,“不然小肚皮的主人就会不开心对我抗议了。”
林乐儿放缓脚步,说不上是刻意还是无心地与他落开两步距离。
“怎么了,是不是吃太饱走不动了?”他却停下等她,待她慢悠悠上前与自己并肩后才回头。
夜晚的离岛更显静谧,围绕耳旁的只有青蛙与蟋蟀的交相呼应,两人默默无言地齐行,直到林乐儿不小心踢到路边的一只易拉罐。
她正准备把它踢到草丛里去时,钟礼信倒抢上前来“啪1啪”把易拉罐踩扁,“小时候没有球踢就用它。”
话音未落“球”已被林乐儿从他脚下抢走,“我来传给你。”林乐儿玩心被挑起,虽然她是只识足球先生的伪球迷一名。
“小心你的脚。”钟礼信跟上前来。
“我用另外一只。”林乐儿带着“球”往前,“再说只是扭了下,吃饭时休息那么久早好了。”
两人正你来我往地“啪1啪1啪”战得兴起时,旁边庭院里传来几声“汪汪”犬吠,一定是他们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的看门犬。
“没事,有栅栏围着呢。”林乐儿才自我安慰完,就眼见两条大猎犬一前一后越过矮矮的栅栏飞扑出来。
“不好,快跑。”这两条看门犬来势汹汹,两人第一反应都是拔腿就跑。
跑了不知多久感觉身后的狗吠声逐渐遥远不再追来时,他们才慢慢放缓脚步,停下后看着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样两人同时乐起来。
“活了几十岁还第一次因为几只狗落荒而逃。”钟礼信说话时还微微喘1息,“但是过了把球瘾就算被追也值了。”
看来他才是真球迷,林乐儿正准备说话时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她直到这时才发现两人竟一直牵着手。
“那年我还特意去柏……”钟礼信一句话未完也猛然停住,定是刚才奔跑时在混乱中不知谁先牵起谁的手,面前的人此刻表情羞赧,小手正微微用力想逃离他的手心,不过这双手既然已经握住他就不会轻易让自己再放开。
林乐儿这边趁钟礼信说话正偷偷用力想抽离他的手心,没曾料到他突然安静下来而且手掌还微微用力起来。
正低头不知如何是好时,钟礼信低沉坚定的声音已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乐儿,以后的路就让我们一起牵手走下去好不好?”
时间都好像暂停住只为等心上的人儿开口,空气中满是蠢蠢欲动的沉默。
他右手牵握着她的左手缓缓举起到两人面前,林乐儿随着这动作自然抬头,“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他的手指摩挲滑动在她的细嫩指缝间,一厘厘变换成十指紧扣的亲密。
凝望他含情眼眸,林乐儿只觉得连吹过耳畔的风声都变得动听起来。纵使对待感情她是再被动消极之人,此刻也难以割舍手心传来的力度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