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掌掴(1 / 1)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周全。”钟礼信见林乐儿气呼呼,一副与朋友一起感同身受承受委屈的小样,忙不迭让步。
回去的路上林乐儿早已慢慢冷静下来,心中反复思量以钟礼信立场也确实难做,感情的事确实不是旁人可轻易插手,自己刚才是否有点胡搅蛮缠了。
虽这么想着心中难免还是有股小小的气让她不愿意先开口,只是扭头抬眼偷看向他,钟礼信正专心致志看着前方马路。“别生气啦。”没想到这抹注视却没有被忽略,他也转过头来,一眼后虽又看向前方,胳膊却抬起爱怜般揉揉她脑袋。
告别后林乐儿踌躇几步后还是回头,他一路和颜悦色,她也想留几句软话,自己总不能真的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自己怎么也乱用成语了……”林乐儿边对自己无语边看向钟礼信,“那个,那个……”她还是没能流畅说出想好的话,眼前的人眉心微微蹙起眼神晶亮,可不正带着些宠溺的光芒。
“今天我看你先走。”林乐儿憋出一句词不达意的话。
“好,全听你的。”钟礼信笑起来,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眼角绽开淡淡的细纹。
林乐儿退到路边,目送他往反方向驶去,钟礼信像往常一样从车窗伸出手臂对她遥遥挥手说再见,她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手臂挥动的弧度已在自己心里留下淡淡烙印。
晚上林乐儿收拾杂物时,一本不常使用的记事本里掉出一张卡片,当钟礼信的名字不期然跳进眼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了种暖暖的感觉。整张名片正反面只有公司名称、姓名、电话三行,名片风格简洁不花哨,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明快。
远胜集团,她念出这四个字,名片并没有标上名衔,不过依这些日子她跟钟礼信的相处片段而想,他至少是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
正端详握在手里的名片时,林乐儿身旁的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可不正是她现在所想的人,她虽然想听到他的声音但又有点害怕听到,停顿几秒后才断然接起。
“乐儿,还没睡吧。”
“没呢。”睡了怎么接你电话嘛,她暗暗吐槽。
“一路都不怎么说话,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听筒那边的人直奔主题。
“哪有,我没那么小气。”林乐儿说实话。
“那我就放心了,刚刚还想着明天见面让你罚我消气的。”钟礼信玩笑间又带几分认真。
“难道要我打你手心吗……”林乐儿脑海闪过心宜上次犯下小小错误时,她佯装轻打她手心的动作。
“整个人都交出去也无妨,只要你开心。”也许是他言语中音调低沉暗哑得带些性1感,也许是这句对话内容本身太过暧1昧,林乐儿在电话这边无端红了脸,一时不知怎样应答才好。
她沉默着,却又不想就此说再见,“其实放手就像拔牙,拔掉的那刻会觉得解脱,因为太痛总是要放手,但适应起来又需时间。”钟礼信似是在引导林乐儿怎样去宽慰她好友。
“大概是这样吧。”林乐儿不置可否,“那你拔过几次牙?”话一出口她已后悔,大脑怎地就这样拦不住口1舌。
钟礼信没料会引火烧身,谈话间略顿一顿,“智齿我倒是拔过。”不知这样回答那丫头可满意?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睡了,能说晚安了吗?”林乐儿心底突然窜起一股来路不明的小小焦躁,不想与他再无边无际扯下去,她也烦了这样的自己,情绪起伏来得太快让她应接不暇。
周末林乐儿按照设定好的闹钟早早起床,简单吃过早饭后踏上去何嘉莉家的路途,接近一个钟头后她站在嘉莉家门前直接按响门铃。
“谁呀,来了来了。”里面传来嘉莉咋咋忽忽的嗓门,“乐儿,怎么是你呀,这么早。”
“不早了啊,我沿路来时大多商家店铺都已打开门做生意了。”
“你来了也好,正好迫我起床按时吃个早点,虽然已经醒了一个人总想多多赖会床。”嘉莉走向洗手间挤出牙膏。
林乐儿观察她神色,还好是精神抖擞的模样,“今夜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梦都没做一个。”她稍稍放心,看来嘉莉的坏牙痛楚已快全消。
“我特意过来喊你逛街。”实际上她是想拖嘉莉出去散心。
“我今天是准备宅在家里大扫除的呀。”何嘉莉吐出嘴里泡沫,终于能口齿清晰讲话。
“你忍心吗,我一大早牺牲睡眠特意转两趟车过来。”林乐儿使出苦肉计,“再说现在可正是换季打折的好时候!”加上这句话才真正起作用。
“好吧正好我需要添置衣物。”何嘉莉立刻被说动,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真是至理名言。
两个小时后何嘉莉手臂已挎上好几个纸袋,此行收获颇丰,“乐儿,幸好今天出来了。”两人坐在商场中庭边的长凳上小憩。
对面橱窗里模特身上的黑色衬衣吸引了林乐儿的注意,纯黑色里带着精美的暗纹,衣身多处细节设计也打破了黑色的沉闷,“乐儿,发什么呆呢,饿了我们吃饭去吧。”何嘉莉推推她。
林乐儿随她起身,再看一眼橱窗,这样别致的一件衣服,不知道他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呢?
两人找一家最近的茶餐厅进去,在人声鼎沸的大厅火速解决各自的午餐。出来后何嘉莉才走十来米就又停下,侧身看向身旁路边店面的透明玻璃,“怎么啦嘉莉?”林乐儿也随着她停下。
“你觉得我这发型怎样?”何嘉莉原来是在看玻璃映出的自己身影。
“还可以呀,我这些年来一共也只看过你两个发型。”
“走,进去。”她们正停在理发店门外。
随着发型师手中剪刀的方向不停变换,何嘉莉的发丝也在不停往下掉落,她的心情好像也随着这烦恼丝的减少而快乐增加。其实她自己并不十分满意原先的发型,只是很多时候在装扮上,她虽不是过于刻意但无形中也是迎合了那人的喜好。
林乐儿在等待何嘉莉的过程中几乎昏昏欲睡,耳旁又有一个发型师在不停游说她照顾生意,隔一会后她实在招架不住乖乖准备好钱包,不过始终坚守住底线,没听他烫染轮番上阵的推荐,只接受了最简单的柔顺护理。
当何嘉莉脑袋上全部步骤完成走到林乐儿面前时,她眼前一亮,嘉莉的发型回复成了从前的黑色直发,短短地包裹着修长的脖子。林乐儿记得嘉莉中学时就是这个发型,那时总有男生追着她的背影吹响口哨。
“乐儿,要不你直接回去吧,从这里到你姑母家很近,就免得跟着我回家折腾来折腾去了。”
林乐儿想想也是,于是两人各自打道回府,只是何嘉莉半路又改变主意,决定今天干脆美到底,于是中途换到一家美容院做起皮肤护理来。
回到姑母家后林乐儿原先以为屋里并没有人在,倒水喝时才注意到姑母房内传来阵阵鼾声,她从没有关严实的门缝看进去,这才发现床1上两人仍在香甜午睡中,心宜正呈大字状平躺在姑母身旁,床头一台小小的风扇正吱吱嘎嘎地转动,轻轻把房门关严实后林乐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钟礼信拿过手机迅速按下那一串早已熟记于心的数字,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响起,昨天才与她分开此刻却又如此想见。回想起林乐儿对自己的一颦一笑,他觉得或许是时候向她表明心迹。
“喂……”那边慵懒的娇音传来,似乎还顺势带出个轻轻的呵欠,钟礼信嘴角忍不住笑意,“在睡觉吗?”
“嗯,昨天睡晚了。”林乐儿点头。
“那现在睡饱了吗,等你起来我们去下午茶。”钟礼信想象听筒那端可人儿的迷糊可爱模样。
“啊不用你特意过来啦,再说我也不饿。”
“下午茶可不是为了饿才吃的,快起来小懒虫。”他在她的抗议声中笑着放下手机。
挂断电话后林乐儿继续对住天花板出一会儿神才起身,对镜梳头时她被自己顾盼流转的眼神讶异到,竟像极了恋爱中的神情,上一次有这样的神态是多久之前。
出门前她往脸上扑点散粉,再次对镜扫视一遍自己的装扮,自觉一切都无懈可击后才拎起桌上的小包,目光同时无意间落到从昨晚起就安然置于桌面一角的名片。
她停止动作,歪头想一想后把手中小包放下,取出里面钱包把名片认真放入其中。
“为什么特意过海到对面下午茶呢?”从停车场往电梯走时林乐儿对着钟礼信发出疑问。
“因为这家酒店的天花板实在很靓,想带你来看看。”林乐儿轻轻努嘴,这人编的是什么理由嘛。
两人进入电梯,都没注意到一辆一路都跟住他们的红色小跑车此刻也悄悄停在角落。
稍稍排队几分钟后才有空位腾出,刚一落座钟礼信手机就响起,他又不得不再次走开。
大堂环境华丽典雅,来自乐队现场演奏的低回乐音穿梭在高大的空间里,高1耸的巴洛克式天花板果然很是抢眼。环视一圈后林乐儿低下头,察觉有人走到面前时她抬眼,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钟礼信。
下一秒她刚要张口说话,右边脸颊已吃上一记狠狠的耳光,对方力度之大速度之快令她完全来不及做出一点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