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南星随起了个大早,晨曦微露,他携上采药的背篓正欲拉开大门.
“相公.”碧月落在他身后轻唤一声,继而转身取过一件儒衫递上边嘱咐道“天稍亮山上该是有些儿凉了,把外衫套上,你身体才刚好.”
南星随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唇角翕动了半天硬憋出四个字“````等我回来!”取下门闩拉开大门.眼前一闪,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闪至他跟前,似乎已等候多时.衣袂翻飞间,尧傲梅已跪伏在南星随身前.
“寒医,求你救救我家少主吧,只要你能救治他,便是叫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也甘愿啊。寒医,我知道只有你能解他的毒了。”尧傲梅声泪俱下的请求着。是的,她家少主。她心底早已接纳他的不是么?只是酿成今日这般局面,她方才醒悟。一切会不会太迟`````
“这````”南星随心里虽吃惊她在此等候一夜的诚意,可江湖人最多也只是知晓他的名号来自阎罗门并未见过他本来面目。眼前这白衣女子虽着实可怜,但她能找到他刻意隐藏的的居所也不简单。
他只愿与月落平静的过日子并满足与现下的安宁,今日若是依了她,但明日呢?还会有更多的“她”找上门来。察觉到南星随愕然伫立在门口的那道颀长身影,碧月落疑惑猜测那名女子口中的少主是谁,会不会是心中猜测的那个人?有那么巧么````
“相公````我看这位姐姐并无恶意,你就依了她吧```”待走到门口看清跪在地上那个人,碧月落心中纷乱不已。花无心受了伤?究竟是什么人能伤他至此。依尧傲梅冷咧的性子,只怕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这般哀求于人的吧。
“谢```是你!?”闻得“寒医”的娘子替她求情,尧傲梅心中自是感激万分。未去细察那熟悉的娇软语调,尧傲梅仰头正欲道谢时,却瞧见了她此生最为憎恶的那张脸,碧月落!她该被千刀万剐九死也不能消她心头之恨。但眼下的情势却由不得她造次。
尧傲梅再次垂首,不愿以仰视之姿看着她。碧月落,她欠她的日后定会如数讨回来!
“相公,救人要紧。你还是快去瞧瞧病人现在怎么样了吧。这位姐姐,还要烦请你带下路。”碧月落已浅笑掩饰心中焦急,柔柔的扯着南星随的衣袖轻摇着,侧头看着扔跪在地上不起的尧傲梅,向他飘去一个含嗔带怨的眼色。
“罢了````姑娘快快请起,就带我去看看你家```少主罢。”万般无奈之下,南星随只得上前一步伸手虚扶起尧傲梅。
他没眼花,他的娘子在向他撒娇```虽是诧异心里却不住的为此莫名的兴奋着。只怕现下碧月落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拼了命的摘给她。恍惚的跟在尧傲梅身后。
“多谢寒医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请随我来。”起身时不忍趔捷了一下,因长跪而脑部有些缺痒。微一稳神,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向南星随抱拳施礼,随即带头如惊风一般向花无心安身的客栈奔去。
“傲梅```傲梅````”花无心躺在床上因难耐的疼痛而翻滚不已,脸色苍白如雪。全身的衣物全教冷汗给浸湿了个透。想她呵````教他怎能控制自己不去念她,即便```每想一次,毒便发作一回。这是她种予他身上的情毒,即便会教他疼的生不如死。他亦甘之如饴`````
“这!”南星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无心的卧榻前,瞧见他双目紧闭神色痛苦不已。他凛眉,出手如闪电扣住他的脉门细细诊断。片刻,他掀开花无心的衣袖。果不其然见到手臂上一朵朵的蝴蝶斑纹,美丽而透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他扭头直盯着尧傲梅,似欲看进她藏匿的灵魂一般。被他一双澄澈的眸子逼视着,尧傲梅不自觉的稍稍游移了自己的目光。见状,南星随淡然开口道。
“姑娘既然有意害他又何必为他求救。这毒性曼延的速度,再隔几日只怕是大罗金仙亲临也束手无策。”这是西域的蛊毒,名唤相思蝴蝶。她将母蛊种在自己体内,再把子蛊渡到花无心的身上。母蛊默念子蛊一回,便会教被施者痛不欲生,而子蛊每思念身负母蛊之人一回,所受的苦便全然由自己承担。
尧傲梅她根本是,利用花无心对自己的情义进而将他致之于死地!这花无心,该是每日要念她多少次,毒性才会扩散的如此之快。他凭一己之力而生生承受两份的相思之情明教他怎能不快速凋零`````
“相公,我们还是快些把这位公子运送到医馆再说吧,这里药材和救治工具都极为有限,有什么话还是等这毒性抑制住了再说可好。”毕竟是有恩于她呵,纵然恼他的无情,怨他的无心。但也是亏得他给了她自由,才叫她遇着了南星随,她的南哥哥````
“月落,你怎会尽为他说情,他可是你什么人?”南星随心里颇有些玩味,他的娘子似乎热切过头了呐```话一问出,浅浅的藏着他自己也未能发觉的淡淡酸味。
“相公!实不相瞒,这床上之人名唤花无心,是离火宫的少主。昔日他曾```有恩于妾身,还情相公务必全力救治。”都到这关头了他还在吃哪门子的鬼醋,碧月落咬牙唤着他,一字一顿的慢慢解释。她仍是无法大声坦诚。她曾委身于青楼,是花无心为她赎了身,给了她的自由。
“原来如此呐```即是娘子的恩人,那便也是我的恩人了。尧姑娘请放宽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救治花公子。那么,我就背着他先走一步了。你们````随后跟来吧。”花无心和他家娘子是旧识,那么想必月落和那位尧姑娘的交情也不会太简单了。看来他很有必要通过一点小小的手段了解他家娘子的过去了````
“姐姐,相公他自有分寸。倒是你,许久不见,聊一聊吧。”月落微微上前一步,唤住正欲起身跟去的尧傲梅。
“月落妹妹,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吧。”尧傲梅的身子微僵了僵,回头硬生生咧开唇角,扯出一抹连她也觉得虚假至极的伪笑。两人沉默着,须臾。碧月落浅浅叹出一口气来。
“姐姐何必勉强,你心里该是恼着月落的吧。姐姐有话但且直说无妨。我们今日的谈话一点也不会影响相公对花无心的救治的。”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尧傲梅与花无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眼下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呐。
“你方才为何会替我求情。”很好,既然与花无心无关。尧傲梅干脆的冷下了一张俏脸,连同对她的称呼也一并省了去。
“不是为你,我是为花无心。”碧月落长叹一口气,如实说道。
“为他?他那日误会了你,赶你出府。你不恼他,怨他,还为他求情?”尧傲梅第一次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她不信她当真有如此好心。思及她那日歹毒的手段,尧傲梅望向碧月落的目光仍有些微微的惧意。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任谁看清她的真面目也是会忌惮的吧。
“是我欠他的。姐姐,那日他会赶我出府亦是我罪有应得,我不怨他的。我早该看清他对你的眷念已是根深蒂固,是我自取其辱,妄图取代你在他心里的地位罢了。他对我已是仁至义尽,况且,他为我赎身,予我自由,是我欠他的。”她不想再去深究到底谁对谁错,她累了,疲了,倦了。现下她只想跟着她的南哥哥,不管是粗茶淡饭还是锦衣玉食。只要呆在他身边,她心甘情愿。
“你可还```喜欢他?”沉默了半晌,尧傲梅却是屏住了气息,问出她心中困惑她许久的问题。门外,南星随却是不由置信的以手捂住了薄唇,怕自己会不小心惊呼出声惊扰了她们的谈话````
他承认,他放她们两个独处自己先一步离开是有目的的。他想知道她们的交情以及他所不知道的那些,花无心已被他带回医馆安置妥当,现下,听着尧傲梅的询问,他不知该当如何。月落的回答呢?会是什么```他渴望知道,却又害怕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他想回避,是不是现在转身```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什么就都没发生过````即便如此,他仍是固执的倚在门外。清浅的呼吸着,小心的静候她的回答````
“是的,我喜欢他````”许久,碧月落的声音遥远而又清晰的传来,杀的他一个措手不及。她还喜欢他```那么他自己呢,知道真相以后,他还能像不知道一样继续待她么```
南星随心里波涛汹涌,他很想冲进去理直气壮的问她,自己是哪点不如床上那位病泱泱的家伙```又或者,自己本是多余```当初和她的相识,全都是自己霸着她一个人的温柔不肯放手的``是自己惦着她的好她的偶尔流露的古灵精怪```那么现在,他哪有什么资格怨她心仪的人不是自个儿```?思及此,南星随伸出一只手紧捂着那□□泛疼的胸口,脚步踉跄不稳的离开````
“可那也只是曾经,姐姐。我对他只是一时的痴迷。现在,我已寻到我命里注定的良人了。南星随,他会给我一直遍寻不着所欠缺的幸福。”碧月落仔细观察着尧傲梅的神情变化,复又徐徐说道。
“那他,对我也只是一时的痴迷么?”尧傲梅困惑的道,她当初也是看碧月落恋他恋的痴狂,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看向花无心时眸底闪耀的那份不加掩饰的热切希冀。
“有区别的,姐姐。于我,南星随是我注定的命。于你,花无心确是你命里注定的劫。姐姐,他已对你痴迷了十九年,你能说这是一时么?他喜爱你想得到你,这个想法数十年来如一日,已成为一信念融入他的骨血。他非你不可,没你不行。姐姐,你以为花无心当真是傻子么。你种予他身上的毒,若不是因为对象是你,他会默允么?”碧月落耐心的说道,不顾尧傲梅已经呆傻掉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撞击着尧傲梅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墙。
“姐姐,你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却是负了此生至爱你的人呵。花无心并不如你平时所见的那般无害,宽容。他包容你,放纵你,疼惜你。你却是看不清他对你的良苦用心。姐姐,一颗心能经得住几次越演越烈的伤害?他再怎么喜爱你,也是有个极限的啊。待有一日那颗为你痴狂的心被你彻底揉碎,他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姐姐,你同他一般,都好可怜。被莫须有的仇恨折磨着彼此,你这又是何苦````”
“啪!”尧傲梅忍无可忍,终于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有何资格对我说教?”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心中有被碧月落一言道破的难堪,以及恐惧。恼羞成怒之下,她忿忿甩了碧月落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刮子,却是润湿了自己的眼眶。她怎能不知道,怎能不清楚。一旦花无心对她的爱意不复存在,教她该如何```她明明,比谁都害怕会失去他啊!
“姐姐`````”碧月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仍是柔柔开口唤她,不恼不怨。她欠她的,何止一个耳光。只怕那日她造成的那般局面,是尧傲梅付了极大的代价才平息的吧。不然,她又怎会用那种,似将她生吞活剥掉的怨毒神情看她。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自找。唉````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月色的掩饰下。尧傲梅奔至“万草堂”的身影在屋顶上若隐若现。她怎会看不懂呢```呵```轻揉着略微肿胀的左脸,碧月落忍不住浅笑出声,情之一字。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她这局外人,眼跟那明镜似的。瞧的比谁都清楚,真切````
杀了他,救活他,杀了`````南星随手里捏着金针迟迟犹豫不决。他该死!厉眼狠瞪着躺在病床上的花无心,南星随倍觉心中梗塞。他到底有什么好?他负了她,甚至还误解她```她明明就是该承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却教眼前这该被杀千刀的男人给糟蹋了去!
南星随心中忿忿不平,鼻中喷出的灼热气息几乎快凝结成火焰。他微眯了眼,手中金针犹在颤抖,狠下心正欲往花无心的百汇穴刺去````昔日他曾有恩于妾身,还请相公务必全力救治````她的话如平地里炸开的一道惊雷,唤醒了南星随恍惚的神智。冷汗泠泠的瞪视着已经快没入花无心皮肉里的金针,他猛然抽回手。南星随,你想做什么?心里那道声音轻轻的,嘲讽的问着自己```痛苦的以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南星随蹲下颀长的身子低低哀嚎`````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月落,月落```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喜欢着你呵````可为何,要让我知道你的一颗芳心早已遗落在他身上。是骗他的,全是骗他的。以往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全是她乔装出来的!颓然的放下双手,握紧拳头。他的眸底有着一闪而逝的脆弱。也罢```就算知晓她在演戏,又如何?他陪她演!只要她还能一如既往的呆在他身边,用她柔柔软软的声音,唤他一声。相公````
“相公```!”梦想成真了么?南星随仓促起身,痴痴凝望着俏然而立在门口的碧月落,她半只脚已经它进门槛。
“月落````”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存在,南星随低喃出她的名,整个人却是如旋风般冲到她的身前,伸出两臂紧紧拥住她。她微仰着头,半张着口。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似被挤了出去,她却不觉得疼,反倒是甜蜜。这样,溺毙在他的怀里,也是值了吧。浅浅的谓叹一声,碧月落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离开我````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可以么?”他问的如此小心翼翼,好似生怕她一个不情愿,就会转身走人一般。
碧月落伸手扣下他的头颅,心里柔软的一处随之坍塌了一角。她瞧不见他的表情,光线太暗。但她却想给他安全感,她的南哥哥```何时这般脆弱过。
“好```我不会```”离开你```仰首,封唇。她将自己未允完的承诺送至他嘴里```微闭的睫毛却是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片湿意`````
拥着她柔软的身子,南星随执著的回吻着她```一点一滴的浅尝试探,唇舌
饶是大胆如月落,也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的不知所措```“相公``我们还是回房再”后面的话在嘴里辗转了半天,终是无法出口
知她莫若南星随,他又怎会让自己的娘子尴尬片刻``略微松开□□的拥抱,他将头埋入她而后低低笑道“好,我们回房。”话音未落,南星双碧月落弯腰抱起```
她略带羞意的将瑧首埋进他的胸膛,忽略了昏黄的灯光下他模糊的表情```一脚踏出房门,抬头就看见呆愣在门外的尧傲梅,南星随好心情的咧开一口白牙.
“尧姑娘,你来的正好.花公子就劳烦你多看着点.我已用金针稳住他几处经脉,毒性暂且不能将它如何.现下我与月落还有要紧事待办,就请你多费点心了.”如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说完,南星随丢下还未反应过来的尧傲梅抱着碧月落大踏步往他们休憩的屋子走去.
眼角稍斜瞧见埋在他胸口的粉红小脸,嘴角莫名的笑意加深````连不胜娇羞的模样,也演的这般像````无妨,只要是她就好.
呆站在门外久久不能回神,尧傲梅扶住门扉的手不觉扣紧```她先走她一步,却是在碧月落之后才赶到此地,而瞧她神色泰然自若大气也不喘下的模样,只怕是早已赶到此地多时了
“呼````!碧月落,你若有心至我于死地,我可能反抗你。”尧傲梅轻声自问,答案却呼之欲出。她不能放任一个如此危险日后对她威胁愈大的存在逐渐成长,有她一日碧月落的存在,她尧傲梅就以日难放宽心!
七日之时,南星霜花无心取下最后一根金针,针尖泛着一抹淡淡的朱红.他拾袖虚弱的抹了把额际的冷汗,一张隐含淡淡幽香的丝帕却取代了位置.
“多谢娘子.”他抬首感激一笑,神色如常.
“无需多礼,相公辛苦了。”她为他感到心疼,这几日他将百草堂暂停歇业,却是将一门心思全都放在解花无心的蛊上.他有她给的丝帕,却是舍不得拿来用,怕污了她的美好.
也真是难为他了,自己欠下的人情债,却要他来还人前,他坚持唤她娘子,诏示他们两人的关系.人后,他亲昵的唤她月落.那是他独有的爱称这人为她费尽万般心思,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幸福下去
“寒医,我家少主情况如何?”尧傲梅跪坐在床榻前,耐不住焦虑询问出声.
“他体内蛊虫已入侵多时,虽是导了出来但之前心脉受创颇为严重.眼下无碍,只是日后定要注意好好调养.切不可情绪波动太烈.”轻声说完,转头碰上碧月落痴痴凝望的视线.
南星随清咳一声,不自在的移开了眼.面皮子还是那么薄呵,她可爱的相公南哥哥轻挽上他的衣袖,碧月落缓步向门外走去.外面的阳光太过灿烂,却是教她笑眯了眉眼
“咳!傲梅,水。”半个时辰之后,花无心悠悠转醒.干哑的喉咙伴随他每说一个字,便如活生生撕裂他的声带一般.
“无心!你醒了,等等,我去为你倒水!”尧傲梅正端着药碗进门却见花无心半撑着身子,正欲下床自己倒水.她惊吓的连忙搁下药碗急急向他奔去扶起他坐直身子,转身又匆匆奔去为他倒水.
“傲梅小——”心!终是迟了.花无心眼睁睁的看着尧傲梅被横置在路上的凳子绊倒在地,却是讶然张大了眼和唇,发不出声来。好、好可爱。是因为着急为他倒水才那般大意的吧,他可以自行理解成这样么.
“呵....”破碎的闷笑自花无心的胸腔缓缓逸了出来,他越笑越烈,甚至抱着肚子在笑的生生打着滚儿.
尧傲梅又羞又恼,忿忿的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埃替他端一大杯茶水.笑!笑!他干脆含笑九泉算了!心底如是埋怨着,却还是端着水向他一步步挪去.
花无心一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一手接过尧傲梅递来的杯子大口饮尽.他小心的查探她的神色,呐呐低问“还疼不?”
未等尧傲答话,他眼角稍瞄她方才跌撞在地的膝盖.看着她微微抽搐的眼角和隐隐突起的青筋,花无心陡然面色一沉,紧抿着唇,眉毛似毛毛虫爬过一般扭曲不已。
瞧见他逐渐胀成猪肝色的俊脸,尧傲梅起身出门,冷冽建议.“要笑便笑!憋出内伤可不干我的事!”她前脚才踏出房门
“噗哈哈哈哈....”后脚未出便被身后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迈笑声给打断.隐隐还能听见他将床板捶的咚咚作响的声音。
“这么有精神....”她喃喃低语,害她白操心了!随即狠狠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