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擦身，而过（1 / 1）
“深津君，从一年级时我就喜欢你了。”葵说。
“他们都说我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孩在这个年龄不可能有，所以发觉深津君是这种人后，就不自觉的喜欢了。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进入了12人队，知道你打上了主力，知道你成为了队长。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成长，我特别开心，比自己获得了什么荣誉还开心。”
昏暗中，深津听着女孩清亮又温柔的嗓音，属于少女独特的体香一阵一阵的传来。
在这样的气氛中，深津有种时间已经静止，只有他们两人的错觉。
或者少年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正是他心中希望的。
“之后，跟深津君有了交集后，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在学校里碰到，就算是跟你打个招呼也能开心一整天。后来有一次，你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当时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再后来，看到你在比赛时戴着我送的护腕，跟成一一起玩的那天，还有好多事情。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珍贵的回忆。”
女孩轻柔的倾诉着。有黑暗的遮掩，她完全没了顾虑，将所想全都说给了喜欢的那人听。
深津就算看不见，也能猜出女孩一脸幸福的笑容。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耀眼灿烂。
被一个女孩喜欢了将近三年，而且她现在就在跟自己告白，深津心里不动容绝对是骗人的。
听到葵的话停了下了，深津刚要开口，葵却松开了环着他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
“深津君，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我只是想当面告诉你这些，这样的话就没有遗憾了。”
离开了深津的温度，好像刚才所有的“魔法”都消失了。
一丝胆怯又钻进了葵的心里，让她不敢抬头看身前少年的眼睛。
之前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一下子都不见了，葵再次害怕如果对方说出拒绝的话，跟他连朋友都做不了。
所以葵抢在深津开口之前说，“只是想让你知道，所以你不用回应什么的。”
没想到葵会这样说，深津愣了一下。
一向以成熟冷静著称的他，心中某个地方不和谐的生出了一股优越感和自负。
都已经被对方喜欢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几个月。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现在说，那就留到毕业那天好了。
一个想法在心里滋生后，大脑就会顺着它的意思让它生长，很难除掉。
这念头让深津差点跟自己的幸福擦身而过。
就算最后两人走到了一起，深津还是为当年一闪念的自负付出了代价。
深津顺着葵的意，没有说什么。
两人之间又变得安静。
直到。
“啊——！中泽，鬼屋本来就够吓人了，你就别再吓我了！”
入口那边传来了女孩的声音，下一组人已经进来了。
“深津君，我们继续走吧。”这次葵走在了前面。
深津觉得她转过身的时候，似乎叹了口气，带着些许失望。
他想说什么，却觉得气氛不如之前那样的合适。有些话，过了那个时宜就无法说出口。
微妙的心情驱使下，深津只是跟着葵一路安静走出了鬼屋。
守在出口的二年级队员看到这样的组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立刻想到了那个被大家忽略已久的诅咒。
刚想露出八卦的眼神，就看到队长那张虽然仍没表情，但显然已经黑下来的脸。知道深津的可怕，他赶紧官方的跟葵说祝贺你闯关成功。
葵礼貌的跟他点头说谢谢后，走到深津跟前，“多谢深津君能和我进鬼屋。等有空了，也来我们书道社看看吧。”带着微笑微微欠身后，葵就往书道社的方向走了。
看着自家队长往鬼屋入口那里走后，守在出口的二年级队员越来越觉得，刚才队长黑着一张脸貌似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
学园祭之后，山王高中最大的新闻应该就是篮球队所有三年级的退役了。
虽然最后拿下了冬季选拔赛的冠军，但失去了最重要的IH赛冠军，这届三年级的退役多了份遗憾和伤感。
“深津前辈，各位前辈，明年我一定会带着山王把全国冠军夺回来的！王者的称号绝不会在我这里丢掉的！”新上任的二年级队长对着几位尊敬的前辈发下誓言，眼里噙着泪水。
“别这样咧。我们还是在学校里的，会时不时来看你们咧。”
“可别以为我们退了，你们就可以练习偷懒了。”
“河田学长，我们会更加努力训练的！”
河田点了点头，用拳头推了下新上任队长的肩膀，“可不能给山王丢人啊！”眼里也有液体在滚动。
篮球队的毕业典礼结束后，一二年级的队员正常训练。
深津跟河田与大家告别后，往学校旁的车站走去。
“这帮小崽子们，真叫人不放心。”
“估计每届前辈退役的时候都是这种心情咧。互相信任才是山王强大的原因之一咧。”
“是啊，总有毕业的一天。咱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们了。”
看深津心情还行，河田最终没抑制住好奇心，把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学园祭之后，你跟山原发展的怎么样了？好像没什么进展似的。”
深津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微微有了变化。就在河田以为自己要倒霉时，深津的脸色马上恢复了回去。
“是没什么进展咧。她只是在鬼屋里把喜欢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咧。”
“那你，”河田犹豫了一下，“那你喜欢她么？”
“她最近比较忙，下课和午休都在教室里看书。等过一阵再说咧。”
深津没正面回答河田的问题，河田也没再问。
但在不太明亮的路灯照射下，河田似乎看到深津脸上有一抹后悔的神情转瞬即逝。
突然想到，那天在鬼屋出口处的二年级队员跟他说的队长古怪之处，河田莫名的肯定刚才深津的后悔跟那天的事情有关系。
*****
随着天气越来越凉，三年级学生们的备考氛围也越来越紧张。
这天又一个大新闻，还是个八卦新闻在山王高中出现了。
——学园祭之后，课间和午休一直不出教室的山原葵，居然在午休时被木山约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天台这个地方，向来是告白的风水宝地。
就算两人曾经成为过八卦的中心人物，但是这快一年的时间里，木山没有再对葵做出过追求的事情。再加上暑假里，葵选择去看了篮球队的比赛，就更让大家觉得木山已经完全没戏了。
大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在教学楼的各个角落找到能观察到天台的好位置。木山在毕业前的最后一搏之类的标语，也在学生们的脑中悬挂了起来。
只可惜这次木山找的地方，不在天台上的话，从其他地方是看不到他们的。
而天台上的气氛，也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粉红。
“山原，决定了么？”
“嗯，各种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爸爸也是替你高兴才告诉公司同事的，当时正赶上我爸也在办公室。你别怪他。”
葵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我知道他替我高兴。”
山原爸爸自从知道同事木山的儿子跟自己女儿同校同年级，就几次邀请他们全家来家里吃饭。葵经过跟木山的接触，发现他并不是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也就没原来那么躲着他了。
“这事深津知道么？”木山突然问。
葵正要摇头，突然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木山，“你怎么知道的？我喜欢深津君的事情。”
木山苦笑了一下，“本来只是留意你，没想到发现你每次看到深津都不太对劲。看得出来你跟河田只是朋友，所以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孩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紧张的表情，木山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只是不让深津知道，好么？”
“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机会，现在落在我面前了，一定要抓住。何况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葵坚定地看着木山，“深津君那边，我最后会跟他说的。”
“怕现在说，他会让你动摇么？”
“有点吧。不过他不喜欢我，怎么会说让我动摇的话。是我没勇气现在告诉他。”
“哎呀哎呀，本来知道咱们的父亲是同事，以为能跟你更近，结果发现你喜欢深津。现在才知道他不喜欢你，早知道我就不该提早放弃。”
知道他故意装出后悔的样子逗自己，是不想自己因为深津的事难受。看到这样的木山，葵不禁笑了出来，“谢谢你。”
“加油。”木山又伸手在葵的脑袋上拍了拍。
事后葵和木山并没有开始交往的迹象，所以这新闻在被谈论一个多星期后就自动消散了。
深津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下来，打消了要把毕业时想跟葵说的话提前说出来的想法。
如今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高中时最后一次的机会。
*****
没过多久，大街小巷的店铺悬挂上了圣诞节的装饰。
学校里的女孩子也开始精心准备送给喜欢男孩的礼物。
就在这种美好又浪漫的气氛下，寒假前山王高中的最后一个大新闻被爆了出来。
——书道社的三年级社长山原葵，将在寒假前提前毕业，新年过后飞往澳大利亚，开始她的大学留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