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说故事已经结束很久,我忘了,向前走。【10】(1 / 1)
因为元旦晚会的节目是以系为单位,每个系至少要报一个节目上去,不然每人都要扣学分,本来就以人少著称的考古系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没人有特长!
没人愿意表演节目!
于是班导囧了。
我摸着下巴,仔细的考虑着,虽然不用担心学分的问题,可自己也身为班级的一份子,要不然自己去表演个空手劈砖?还是算了,自己会被人用板砖砸的。
囧态的班导只能把希望放在懂事听话的班长白易身上,尽管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令我意外的是,白易同意了,于是班导当场拍板,节目叫《眼泪》,是首钢琴曲,独奏。
负责这个节目的是我。
于是出现了快开学半个学期以来我和白易的第一次对话。
“我叫曲莫依,负责你的节目。”
“我知道,什么时候要看。”
没想到他会会我一句我知道,我很新奇,“依你的时间。”
“就放学吧,音乐教室。”
谈话结束。
真是苍白的对话啊。
一座冰山碰上我这座喜马拉雅山,绝对会爆炸的。
我抱着这种心情等到了放学,把星优送上家里的车,我才往音乐教室赶去。
老远就听见了钢琴的声音,连我这种对乐器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这首眼泪弹的有多好听。
推门进去,那首曲子正到了□□,足以让人催泪。
原来,白易把所有的感情放在了琴键上,所以这首歌如此感人。
仔细看了看白易,还是有七分和白修相似,足以判定,这两人是亲兄弟。
不同的是,白易的颊,总带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白的不健康,修看起来是瘦,可是修身体很健康也很结实,但是白易,瘦高的身子,瘦的似乎没有一点多余的肉,瘦的让人心疼。
他也拥有一双和修一般漆黑如幽潭般的眼眸,抿着薄薄的唇,一曲终了,看向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我对着他点点头,示意我迟到了,很不好意思。
然后走近,对他有一步之遥时停下,这么近看,他显得更瘦了。
“可以通过了。”
“你只听了一点。”白易虽没有明说,可他疑惑。
我解释,“任何融入了感情的事物,都是很强大的,你的琴声说明了一起。”
白易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全当完成任务,拿起自己的单肩包往肩膀上一挂,就想离开。
“我知道你是修的弟弟。”
脚步停下,白易声音清冷,“然后呢。”
“一年前我在医院看到了。”
白易没有说话,我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
“能告诉我吗,你们的故事。”能让亲兄弟演变的如此淡漠的故事。
回答我的是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看向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要赶快回家了呢。
因为黑暗就快来临了。
我还是在等,一直在等。
每天放学我还是会去音乐室听白易的钢琴,但始终,在也没有那般刻骨的感情了,能感觉到,那是白易努力的压制着,他想试着不带任何感情把这首曲子弹好,可一直没有效果。
半个月后,元旦的气息愈来愈浓烈时,我终于等到了,白易约我去了天台。
我看到的是整个绿色的史莱克做为白易的背景,白易没有戴着平时好好学生的面具,他松开黑色的领带,露出小片胸膛,他倚靠在半人高的墙上,皮肤还是带着病态的苍白,指尖忽明忽暗,他在抽烟,从脚下的数个烟头来看,他已经呆了许久了。
烟雾缭绕,我走进他,白易狠狠吸了口指尖的烟,在深吸一口气,立马被呛人的气体呛到,他用修长的手掌掩着唇,咳得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手拿开后,我见到一片嫣红。
大概能明白了。
我不喜欢血的气味,递给他一张手帕,对他的咳血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并不善良,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我是一个由着性子来的人,我活着很随便,可是不会那么累。
“我是肺癌。”白易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晚期。”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尽管或多或少有了最坏的打算,可听到答案时,我的心还是会有痛楚。
“其实我很高兴。”白易看着我,嘴角突然扬起一个笑容,带着些绝望,“哥他有了他的朋友,我知道,他现在很幸福...”
“他一点都不幸福。”我打断白易的话语,眼眸坚定的看着白易的双眼,“修几乎不笑,整天摆着张臭脸,整个人像座移动冰山。他一点都不幸福,也一点都不快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修不愿回家的原因,也是不愿意与白易相见才想离开吧。
白易听了我说的话,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烈,“你喜欢一个人,会永远记得他吧,可是,如果你讨厌一个人,就会很快就忘记吧,所以趁我还在,就让他讨厌我吧。”这样我死了,哥也不会太伤心。
白易是这么想的,单纯的傻孩子。
蠢。
我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呢?
因为白易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以为修跟他自己一样单纯好骗,努力做着让修烦恼的蠢事,以为这样修就会讨厌自己,可他哪知,修这个当哥哥的,更是傻的可以,以为弟弟想让自己远离他,忽视他,没有自己的管教他才会更快乐,修就满足弟弟这么小小的愿望,别看这两人平时精的跟什么似的,一碰到情感,两人全是木头。
“故事既然听完了,你的好奇心也满足了,那我就走了。”
白易一边说着一边下天台,我只是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你恐怕,走不了了。”
我话音刚落,四个帅的流油的男生纷纷从门背后走出了,硬是有着压天地般的气势。
“小莫依~”星优从天台的楼上跳下来,直直朝我扑来,被律和勋眼疾手快的抓住。
白易镇定些,似乎惹祸惹惯了的他对这种场景几乎司空见惯了。
“说吧,你们又是哪一拨人马。”
见白易一脸淡定,律和勋的脸算是挂不住了,我们当中本就数他俩最骄傲,这下被人这般漠视,两人就窜上去了,速度飞快。
我一手一个,拉住律和勋的帽子,愣是给拖了回来。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的场景,白易一脸抽搐的看着不远处几个蹲在原地围成圈小声讨论的六人。
我:“记住作战计划,不能乱来,不能太过,不能忘词!”刚说完我就被许夜一敲了脑袋。
许夜一:“什么叫忘词啊!”
我:(吐吐舌头)“说错了...”
律和勋:“放心啦安,我们还没去考跆拳道黑带呢,不会把他给弄残的。”
我:(严重不相信的眼神,这就俩记仇的人,谁信啊。)“星优宝贝,等会见他们下手太狠了就给我拖开,晚上给你烤蓝莓饼干。”
星优:(眉开眼笑)“没问题!~”
浅苍:(默默地拿出白色消毒手套戴上。)
见我起身,星优立马小声对律和勋轻声说,“等会下手重点...”
四个男生纷纷投去“原来你才是最毒的一个”的目光。
事实证明,英雄难敌四手,白易直接被几人生擒了。
不愧是白家二少,如此狼狈之下还是丝毫不慌张,只是看着我,目光平静。
我没说话,只是缓缓走上前,大概还有两步的距离时,真正慌张的脚步才出现。
“莫依,等一下。”
修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气声。
真难得,修很少这样叫我。
我转过身,对随后跟上来的织户比了个“棒”的手势,织户甩甩一头金黄色的耀眼头发,对我抛了个媚眼。
修此刻比白易还狼狈一些,临近冬季连汗都跑出来了,看来是急的,不过却也丝毫不影响修的一张帅脸。
“拜托,放了他。”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低声下气的白修,那几人也知道点到为止,就纷纷把禁锢着白易的手放开了。
白易本就虚弱,没了支撑的他立马滑坐下去,嘴角有一些血迹,修看见了直接暴怒。
“谁打了他!”
五人面面相觑一下,整齐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异口同声,“我是从犯。”
于是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相比这些,我更好奇织户是用什么法子把大冰山给请动了,织户耸耸肩,道,“很简单,我跟修说,白易说律和勋太娘了,然后修翻页的手顿了顿,我又说,白易把脏水倒在浅苍身上了,接着修写字的手顿了顿,我又说,白易把你拖去强吻了,然后修合书的手顿了顿,最后我说,白易把星优的食物给弄洒了,修收拾书包的手顿了顿,问了我地址立马跑来了。”
我正在消化这些格外弱智的谎言,但似乎听起来正中每个人的软肋,律和勋长的一张过分美艳的脸,所以只要有人说他俩娘,他俩立马就会爷给那人看看。至于浅苍的万年洁癖,手套纸巾从不离身,有人近身他一米之内,都会被他用那双冰冷的眼眸射杀,恐怖之极。而许夜一,要是我被人轻薄,恐怕会被他整来生不如死,因为许夜一本身就是一个恶劣到腹黑的家伙,尽管他总是藏得很深,但相处久了,就能发现的。最恐怖榜NO.1,要数星优发威时,特别是在自己的食物受损时,这种威力将会无限扩大,然后....爆炸!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所有人都有了,怎么没我呢!害得现在我是修的重点怀疑对象,不过好像...主谋的确是我。
“至于你。”织户用她那漂亮的绿宝石般的眼眸瞄了我一眼,“我没有找到你的任何弱点,除开你的夜盲症,你是我们中,最强的一个。”
这点我没有否认,而是转移了话题,“织户的弱点,好像是怕榴莲吧。” 一说完,我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真是对不起织户...”
听到那两个字,织户一张脸全黑了,众人心里暗笑。
连猫屎咖啡都喝的下的织户,偏偏对榴莲过敏,不仅不能闻不能吃,连提都不能提,否则...
“哇...”
织户跑到一边,吐开了。
见修火辣辣的视线,我也老实巴交的举起双手,“我是主谋。”
修正想向我走来,衣角却被白易拉住,“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病发,咳得血。”
修的脚步停下来,看向天台边缘的一角,数个烟头摆在那里,还有一只没有熄灭,白色的烟雾还在缓缓上升,近两年的相处,大家都是不抽烟的,这点自己很清楚,看着白衣嘴角的一丝血迹,修怒了,拎起白易的衣领,大骂。
“这就是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放纵的结果吗!你就这么想死,去天上陪老头子吗!我为你收拾了这么多的烂摊子,现在你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不想活下去!想立马离开我去死吗!!那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冷漠,是白费了吗!你就这么的...残忍吗...”
有泪滴在自己的脸上,白易这才意识到,自己那个以冷血著称的哥哥竟然哭了。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个少女清冷的声音:“他一点都不幸福,也一点都不快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心中最后的那丝防线也溃堤了。
修的怒吼让我微微惊讶,这就是来自血缘的牵绊吗,不管一方如此对另一方,都傻傻的坚信着,对方是对的。
好戏看够了,我扭头离去。
背后那声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哥...”
我嘴角一弯,解决了一个,胃部隐隐传来不适,我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放进嘴里,渐渐走远。
清晨,云居顶楼。
“在看什么。”
许夜一肩上搭着一块白色毛巾,发尖还在滴水。
我目光移开手中的书,看着许夜一修长的身子向我靠近,“考古学理论。”
许夜一哦了一声,在我身边坐下,一股清新的柠檬香传来,他一直没有改变过沐浴露的牌子,有时候许夜一会对一种东西执着的变态,也比如我。
每天勾引我是许夜一乐此不疲的事。
“小莫~”
许夜一指指自己的头发,示意我帮他擦干。
“我房间有吹风机。”
翻过一页,看都不看他一下。
没一会,有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脖颈边经过,一会又吹在耳畔...
我把书一合,拿过毛巾就开始□□许夜一的头发,毛巾是半湿的,头发也擦不干,索性我起了身。
“我去拿吹风机。”
回了家,进房间里拿出吹风,出来时才发现一尊大佛坐在我家沙发上。
“哝,拿去,回你家吹去。”
把许夜一当瘟疫赶走,大佛不动,只是对我抛来一个媚眼,水灵灵的。
“就在这吹,快点哦,不然就迟到了。”
我这才看到时间,八点十五分,现在可不像在特优班,批文件什么的早去晚去都一样,现在在普通班上课,迟到了很严重。
心里小声骂着,把电源插上,对着许夜一的头就猛吹,那厮还一脸享受的样子,我想使坏把他头发给吹乱,可偏偏许夜一的头发很柔软,手感就像滑过丝绸一般,再怎么吹,发型都很帅气。
许夜一的喉结动了动,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生。
一袭黑色睡裙到膝盖,蕾丝花边,露出细长的小腿和藕臂,配上如雪的肌肤,褐色卷发洒肩,完美形状的锁骨,配着那张巴掌大小的脸颊,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偏偏里面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小的鼻子,樱桃大小的唇分外诱惑,整个娇小可人,就像揉进怀里。
事实上,许夜一的行动永远比思想更快。
一下子失去重心,我被许夜一拉近怀里,贴近胸膛,唇正好贴在了许夜一白皙的脖颈上,我看到了许夜一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气氛不对头,我立马站起身,撂下一句,“我去收拾东西。”跑进房间里,本想说我去换衣服,但一看许夜一这般,怕他□□焚身,立马改变了话语。
许夜一很识相,立马回了家冲了个冷水澡,把曲莫依辛苦吹干的头发再一次打湿。
曲莫依说对了,许夜一此刻真的是□□焚身,他只是轻轻那么一抱,便立马有了感觉。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叫‘自作孽,不可活。’。
冬初,开摩托,简直是找罪受,我很自觉的做许夜一的顺风车,可他死活要拉敞篷起来,我不干,坐封闭的车我会吐的。
最终还是他妥协。
许夜一穿的要风度不要温度,一路上虽然拉风不已,甚至还有人一边开着车一边对那厮抛着媚眼,但这家伙一下车就毫无形象可言的赏了我一个大喷嚏。
等唾沫散去,我问,“还好吧。”
那厮简直是同情不得,“好的很好的很,晚上我还送你吧。”又是一道勾人的眼波。
得了吧,我一对白眼,下午课不多,我自己走路回去。
说起许夜一的老本行,竟然是一个职业歌手,还出名的发红发紫的,而且据说已经出道两年了。
我很纳闷,按道理说若是明星我也应该在电视上看到吧。
许夜一连想都没想一下就把我堵了回去,“你除了吃饭的时候看会新闻哪会关注什么娱乐嘛。”
那也应该在海报啊,或许是街边的广告上看到呀!
许夜一嗤之以鼻,“你出学校的次数一定用手指都能数完。”
好吧,我承认我不爱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