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1 / 1)
在刘惜贝的叙述下,一个强迫□□的地下组织就此浮出水面,“孕妇连环被杀案”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刘惜贝是本市攸县长岭乡沽塘村人,年幼时一场大雨,家里原本已摇摇欲坠的泥土房屋倒塌,父母及哥哥被埋在那一堆瓦砾黄土之下,她因被母亲护在身下幸免于难,从此与外婆相依为命。
后来,外婆过世,唯一的舅舅软弱,舅母毒辣,将年仅十六岁的她带入“流金岁月”。
后来她才知道,舅母当初被拐卖进“流金岁月”,为了家庭想抽身出来,却遭到□□方逼迫,说除非带一个人进来,否则要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刘惜贝就这样被推入火坑,她最初是拼死反抗的,但那里面实施的残忍驯服手段,让她到最后不得不认命屈从。
她叙述的时候,脸上表情变幻,有悲哀,更有恐惧,仿佛又回到当初的情境:“那时候,因为□□生意愈来愈好,就有很多女孩子陆陆续续进来。其实如果不是被迫,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这样作贱自己。但他们逼迫人的方法有很多,最常见的是恐吓,威胁,鞭打,打毒品针,大部份女孩子被打了几回,就屈服了,况且,有些女孩子虚荣心重,在那里很容易满足她们的虚荣心,尝了几次甜头,就都心甘情愿了。
但也有宁死不屈的。有一个女孩子,二十一岁,因为已经订婚,宁死不从,他们就把她关起来,让一群男人进去轮番□□,直到她点头愿意接客为止。后来,她死了……
我那时候也因为喜欢班上一个男孩子,亦宁死不从。本来我的下场也和那个女孩子一样,但那时我舅妈还在,应该是求了情,他们没有用那种禽兽不如的方法,但还是给我施打了毒品针,我仍不屈从。后来,他们就把我带到一个地方,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已经被□□死掉的女孩子,在一种锋利的锯木机下,被切割成一块一块……
他们威胁我,如果我再不从,他们不但会把舅妈活活锯死,还会把外婆的遗体翻出来分尸……最后,我屈从了。”
说到这里,刘惜贝红唇颤抖,仿佛当日残忍的一幕,此刻就在脑海里盘旋,那时的恐惧,此刻还萦绕全身不去。
夏微凉已经气愤得全身发抖,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黑暗的一面,却没想到,那黑暗的一面,是这样的残忍和血腥。
苏墨痕还算镇静,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刘惜贝忽然朝他伸手,“警官,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他从胸口的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她,随后又摸出打火机欲替她点燃。但是,明明这个打火机他还没用过几次,好用得很,他却连续打了不少于五次才把火点起来。待将打火机收回袋里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在抖!
刘惜贝使劲吸了两口烟,又继续说:“我就在那里面,卖笑,陪酒,接客,行尸走肉这么些年,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麻木了。甚至,对有些新进来的女孩子,我还会劝她们认命。毕竟,顽固反抗到最后,也会逃不开命运的枷锁,既然这样,就不必遭那一份罪。但是,有些女孩子毕竟不是自愿进来的,就算被推进火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去。
大概五六年前的样子吧,有个已经进去七八年的女孩子,出‘高台’后措施没做好,意外怀了孕,而她的家人早已因为知道她做了小姐,跟她断绝了关系,她就想着留下这个孩子,以求终老时有个亲人在身边。但是这并瞒不了多久。孩子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被上头发现了,她求上头放过她,没想到上头竟然没怎么为难就松了口,她很快轻易地离开了‘流金岁月’。
有了这一桩先例,其它姐妹便认为这是一条可以脱离‘魔窟’的捷径,纷纷效仿,那一段时间,好像有五个女孩都在出‘高台’后设计怀了孕,她们求了上头后,也被轻易地放了出去,这让更多不是自愿的姐妹开始效仿。但是,在那五个女孩离开后不过一个星期,电视里、报纸上大肆报道了一起杀人碎尸案,警方通过拼凑尸体碎块模拟画像公示后,所有姐妹都认出,那是最开始因怀孕离开的女孩子。
上头没在内部提过这个事,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孩子的死,是杀鸡儆猴。而这种威慑作用不言而喻,没怀孕的不敢再妄想,怀孕的也都偷偷做了药流。后来,即使警察按线索查到‘流金岁月’,也没人敢说认识那个女孩。再后来的几年,那五个离开的女孩子,也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即使她们可能已经隐瞒曾经的一切结婚成家,但只要她们一怀孕,就会遭遇不测……”
刘惜贝的经历,给“孕妇连环被杀案”带来了曙光。
出了审讯室,苏墨痕就打电话吩咐:“慕容,通知重案组所有成员,无论他在做什么,中午之前,速速归队!”
也不待那边回答,他已挂了电话,侧了侧身子跟旁边的人讲:“夏副队,这段时间,你和傅榆继续留在扫黄组。”
夏微凉再淡定也想抓狂了,光刘惜贝提供的情况,就知道接下来即将处理一桩连环大案。这般重案要案,身为刑侦队副队长、重案组负责人的她,怎么能像被隔离审查了一样呢!
她板起脸,严肃地吼他:“苏墨痕,你对我有意见,没必要在工作上这么排挤我吧?你想要立功,立大功,树立威信,‘祁蒙山案’和‘清水镇案’的功劳都是你的,表彰大会的时候,你躲什么?现在‘孕妇连环被杀案’、‘流金岁月’涉嫌组织□□、故意杀人,都是极重要的案子,重案组肯定要缺人,你还一脚把我踢开!苏墨痕,你现在怎么变得公私不分啊你!”
即使是从前,要见到她这般不淡定的模样,也都不容易。
苏墨痕停下来,带着好整以暇的神色看着她,待她终于吼完,才好笑地伸手弹了弹她光洁的前额:“瞎说什么呢你,我公私不分!刘惜贝虽然提供了重要线索,但还有必要向其他小姐了解一下情况,也许会有更多收获。我们需要更多证人和证据。”
夏微凉摸摸被弹痛的额头,有点发傻,他怎么还留着这喜欢弹她额头的习惯!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弹她额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