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到达医务室,校医还在,检查过后,校医严肃地报出诊断结果:“左下方一根肋骨断裂,马上送医院复诊确认!”
夏微凉傻眼,脸色煞时苍白。
惨了!
她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同时庆幸及时将他背到医务室诊断。
校医帮忙拨打了急救电话,医院距离学校并不远,不过五分钟便赶到。
医生护士将苏墨痕弄上车后,夏微凉很自觉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到达医院后,经过医生再次诊断检查,确定肋骨断裂,手术修复后需要至少住院一个月。
医生护士出去后,夏微凉便忍不住眼眶里奔涌的热意,落下泪来。
此刻她完全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本只是一场意外,苏墨痕自己也未料到会这样严重,看到她哭,心里也无比的烦躁,语气冷冷地质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再牙尖嘴利,再理直气壮,此时此刻,夏微凉也只能乖乖地答:“夏微凉。”
“哪个班的?”
“高一378班。”
“……”
苏墨痕像查户口似的,盘问了她N个问题,甚至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她最喜欢的食物最偏爱的颜色都有问到。
虽然搞不懂他问这些做什么,但因心中有了愧疚,夏微凉便像个被审问立求“坦白从宽”的“小犯罪份子”,一一老老实实回答。
而他问得顺口了,后来脱口问了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这一回,夏微凉不由瞪大眼睛望着他,忽然窘迫得面红耳赤。
看到她不回答反而红了脸,苏墨痕迟钝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不妥,耳后根猛然窜红,假意咳嗽了两下掩饰后,避开视线开始态度恶劣地赶人:“好了好了,我妈一会就过来,你赶紧走吧,我会再找你。”
夏微凉有如得到特赦令一般,如释重负,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嗯嗯,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但随即,她又觉得不妥,于是回声小心翼翼地问,“你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你……”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祸是她闯的……
苏墨痕却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你是笨蛋吗?超级笨蛋吗?”
“哈?”
他不耐烦地撇开脸,像赶苍蝇一样抖抖手:“赶紧走赶紧走,笨蛋!”
见他这样,夏微凉也憋了气,她是好心好意呢,既然他不领情,还莫名其妙骂她笨蛋,还是走吧。
出了病房带上门后,她看着手里拿着的男生球衣,垮下双肩,垂头丧气。
真是倒霉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骆锦年
坐了莫约半个小时公交车才回到骆家在诺亚山林的别墅。
进门时,母亲苏纨正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将菜放上桌后,问着:“凉凉,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锦年和锦瑟都回来一个小时了。”
“哦,有个题目不会,去请教了一下老师。”她撒着谎,把那件男生球衣抱进怀里,匆匆往楼上去,不让母亲看出什么端倪。
母亲在后面喊:“放了书包快点下来洗手吃饭了,叫一声锦年和锦瑟。”
“哦——”她拖长声音答应着。
回房间放下书包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球衣走出房间,然后在隔壁门口停住。
深深吸一口气后,抬手,敲门。
几声过后,门被打开。
轮廓俊美、体形清瘦的男生站在门口,面容清清冷冷的,仿佛寒风夜里的一弯冷月。
她扬笑,眉眼弯弯,双手捧起折叠整齐的衣服,说话温温柔柔的,还带着一丝讨好意味:“锦年,你的衣服我帮你拿回来了。”
是,她一个女生,不顾危险爬上高大的红枫树,为的就是替骆锦年——她异父异母的哥哥,拿回不知被哪个捣蛋鬼扔上树的球衣。
只,她付出“惨痛代价”拿回的球衣,骆锦年却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后,说:“麻烦放到楼下去。”
他永远是这样,礼貌,疏离,冷漠,像是天边的一弯冷月。
见她有点愣,他又补充:“要洗。”
她立即扬笑:“那我帮你洗好再拿给你。”
“哟,又在给我哥献殷勤呢。”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讽刺意味的嘲笑。
夏微凉窘迫不已,被拆穿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她还是微微笑着转过身,朝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穿鲜红色公主连衣裙的骆锦瑟说:“锦瑟,可以下去吃饭了。”
骆锦瑟却是冷眼:“你不必讨好我,因为,你再怎么讨好我,我都还是一样讨厌你!很讨厌!”
笑容霎时僵在嘴角。
骆锦年适时出声:“锦瑟,下去吃饭了。”
他化解了她的尴尬后,越过她,目不斜视。
他们兄妹双双下楼。
夏微凉站在楼梯口,望着两人,无声地、自嘲地,笑了一笑。
晚餐过后,夏微凉便将骆锦年的球衣洗好晾好,回到房间,便搬了凳子坐到房间的小阳台上。
阳台下是一棵梨花树,花期未至,树上只零落几许新嫩的绿意,枝条苍凉地在光影寂寂的夜色里张牙舞爪。
她看着看着,光秃的枝条间竟仿佛有晶莹的白色花瓣次第盛开。她似乎又看到那年春天盛开的一树梨花,以及,梨花掩映里的,那个他。
初进骆家时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他像天边的一弯冷月。
初次见到骆锦年,夏微凉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冒出这一句话。
那时是三四月,晚上六七点钟的样子,清冷疏淡的下弦月已悄然挂上天幕。十四岁的夏微凉第一次随母亲踏进骆家大门。
骆家庭院里有一树盛开的梨花,每一根枝条上都附有密密匝匝的白色花瓣,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洁净坚毅。
夏微凉经过这树梨花时,忍不住抬头瞻仰它的秀逸风姿,脸上是因看到盛景不由自主露出的微笑,一双眸子像是灯光打在黑丝绒上的钻石一般,湛亮湛亮的。
然后,她就看到骆锦年。
他坐在梨花掩映的二楼阳台栏杆上,肩背倚着墙壁,单膝微曲,右手随意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左手便自然地垂在栏杆之外。
因梨花的掩映以及光线的昏暗,她一时看不清他的容貌,只隐约觉得微微仰起脸的他,侧脸轮廓极为俊秀好看。
只是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清冷疏淡的气息,就好似天边的那一弯冷月,带着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过脸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暗夜里,他的眸子清洌如泉,却平平静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三四月的空气还有些冷,衣着本就单薄的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微笑。
而他只是淡淡地扫过她一眼后,又继续仰望天边的下弦月,好似不曾看见她。
“凉凉,走快一点。”母亲苏纨在前面催促着。
“哦。来了。”她答应着,却还是朝梨花掩映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加快步伐跟上。
进客厅门时,客厅里传出尖锐且刁蛮的女音:“爸,我都快饿死了,为什么一定要等那个狐狸精回来才能吃饭!”
她跟在母亲身后,看到客厅一侧的旋转楼梯上站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穿着很漂亮的西瓜红蓬蓬裙,像公主一样,脸上却是嚣张的骄横。
背对门站在客厅里的穿警服的男人是母亲的再婚丈夫骆麦家,一名从警三十多年的老警察!
“锦瑟乖啊,再等一等,你苏姨马上就回来了。”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在女儿面前完全没有身为警察所拥有的飒爽凛然,言语里都是两难的无奈,待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立刻松了一口气,“看,这不是回来了!”
他笑着迎过来接下母亲手里的行李,关切地问:“纨纨一路上累了吧?”
母亲有些疲惫地笑笑:“还好,你们都还没吃饭?说了不用等我们的,饿着孩子。”
男人憨厚地笑着:“没事没事。”尔后侧身望母亲身后的她。
夏微凉立即乖巧上前:“骆叔叔好。”因着他方才的言行,她对这个她应称之为继父的男人印象很好。
骆麦家含笑点头,语气热络和善:“是微凉吧,都长这么高了。我记得你比锦瑟大三个月。”他回头招呼楼梯上的女孩子,“锦瑟过来,以后微凉就是你姐姐。”
“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骆锦瑟居高临下,目光睥睨望过去,有鄙夷更有不屑,甚至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十四岁的夏微凉落落大方,遗传了母亲的优良基因,美丽已初见端倪。
她友好地朝骆锦瑟笑笑。
骆锦瑟走下来,却是半点不友好开口:“我讨厌你,就像讨厌狐狸精一样!”她目露恨意瞪了母亲一眼,转身去餐厅。
面对这样意蕴不明的恨,夏微凉很不自在,那个年纪的她并不明白,她是什么地方遭到了骆锦瑟的讨厌。
而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后来骆锦瑟会对她说:“夏微凉,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讨厌!一眼记恨,就是一生!”
后来骆锦瑟真的记恨了她一生。
骆锦瑟肆无忌惮的恨意,夏微凉不明真相的无辜表情,使得骆麦家像被夹在门缝里一样,尴尬不已,最后只能腆起笑脸:“来来来,微凉,把东西放下,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一定饿坏了,先吃饭。”
围着餐桌坐下后,骆麦家又放下筷子:“锦年怎么还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