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所谓初见(修)(1 / 1)
时越在座中一声也不敢出,心中只暗暗地度道,这也算是宝物?还不如那绕烟楼里的姑娘,好歹想摸就摸得着。可眼睛还是定定地望着那个方向,其实那个女子长得确实也挺好看,只怕那绕烟楼的姑娘里最好看的也及不上她的半分颜色。咳,可叹苍天无情,为何鱼和熊掌不能俱全,非要将这绝色的姑娘封在冰里。
虽然隔着块冰,看不真切,却丝毫不减她容颜之倾城色。
那姓吴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颤抖着摸上那块冰,只觉指尖剧寒,他猛地收回手,怔怔地盯着那冰中的女子,她生的真是好看,此貌只应天上有,真是半点没有错。
猝不及防地一佩刀的男子早已趁众人艳羡不及之时,飞身凑近了那块冰,手还没摸上前去,突然被一阵强劲的力道弹开了一尺之外,待人靠近他时,发现他全身筋脉早被震断,气息已无。
他的同门正想拔刀相向,盟主却是仰天大笑,“诸位这般信不过在下,现下自食其果,又要发难于我,恕在下委实不能从命。这位仁兄不听劝告,要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奈何他武功盖世,我便是想拦也拦他不住啊。”
那些人众心下暗暗揣道,只怕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拦吧,只怕你正缺这么个用来杀鸡儆猴的出头鸟吧,真是只老狐狸。可他说的也没错,他的确有言在先,现下也是这位兄弟一时冲动,直到他被弹开之时,大家才发现他刚才想要去触摸这块冰。他们也只好作罢,隐忍着恨意,忿忿地抬着这具尸体回到席间。
如此以来,竟再没人肯去接近那块冰,只剩下吴陌怔怔地望着眼前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周围的空气一下冷却了下来。
突然,只见一个人缓缓挪开凳子,取下身上的佩剑,凛然上前,眼光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其实在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哪怕就让我摸摸也好啊。
时越看着眼前的美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精致的面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自己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座下仍是没人敢吐出一个字,就是那气势如虹的盟主亦是静静的旁观着这一切。他的指尖就这样毫不避讳的摸上贴着她脸上的那块冰,席间仿佛有人松了一口气,见那个傻傻的小兄弟还没成为第二个惨死鬼。
这一碰,仿佛再也无法移开手指,就那样固执地贴在上面。
只见盟主的脸色渐渐骤变,这传言中千年未化的玄冰,怎的开始渗出了水珠?
渐渐地开始愈发不可收拾,这冰块竟然发出了碎裂的声响,就是再老眼昏花的人都看出来了,这冰是要裂了。
盟主想起当初自己找到这块冰时的时候,所有用刀指着它想要靠近她将冰劈开的那些人全部被这块冰弹开,之后便是全身筋脉尽断,立时断气,无一例外,而自己身边的小丫头跑去摸的时候却半点事没有。正因为此他才料想必是要不带武器之人才能够安全地接近她。
据说这冰里封着的不是一般的女尸,而是妖物,曾在千年前为恶一方,被一位仙人永久的封印在这块玄冰中。想来也是,这世上也没几个人的尸体得享如此待遇。
一千年,那样漫长的时光,沧海桑田已不知过了多少个轮回。本以为是个传说,却不想被他真的碰上了。
既然冰是真的,那么里面的妖魔必定也是真的了。以及那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他相信。
那么现在她真的要破冰而出,该是什么样的局面?
“大家小心,这冰里的不是常人,那是个真正的女魔头。诸位速速避开。”
眼见那块冰快要完全裂开,时越的手指仍然黏在上面不肯移开。顾不得了,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魔头横空出世,还记得找到这块冰的时候,那个老人家对自己说的话,他说你今日凭着她当上武林盟主,他日便要担起不让这妖魔出世的责任!
盟主急急拔出佩刀,指向时越,“你到底是何人,如何能放出这妖魔!还不快放开手!”
时越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的世界,从来就只有她。
“大家小心,妖魔出世,生灵涂炭!妖魔出世,生灵涂炭!”
血红的眸光突然刺入他的眼,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肃杀。她的手从冰里贴上他的手指,似乎要突破这厚如铁墙竭尽全力抓住他。
就那么一瞬,禁锢的冰彻底粉碎,她来了,带着千年的追念,她要寻他。
却并没有持续多久,那把不知好歹的刀仍然指着她,她仍是没有半点为之所动,没有惊慌,没有愤怒,一连串的动作仿佛只是出于最原始的本能,明明那么奇妙的招式,却被她舞得不带一丝涟漪。直到盟主直挺挺地倒下去时,仿佛才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刀已不知不觉落到了对方的手中,划破了自己的颈。
时越终于清醒过来。盟主,死了?这可是武林盟主啊,不说他武功盖世,就是凭这响当当的名号,也死得太随意了吧...
这个女子,当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站在他身旁的吴陌亦是惊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亦不敢移动半步。而座下的人却不知死活的纷纷取出武器,咬牙切齿地要与这魔头一决死战。
女子眼光淡淡地扫过那些杀气冲天的武林人士,面上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像块冰被定格了一般。
身上只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衣,胜雪的白。眉眼像是世间最好的能工巧匠雕琢出的一块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白皙的脸颊上却没有少女该有的红晕。长发如墨,如此肆意轻狂地飘散着。
“妖女!杀我盟主,害死我兄弟,我仇某今日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誓要你血债血偿!”
一言激起千层浪,只见座下众人已集结成一个阵势,将她重重围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备战中紧张的神色,而她已然处于那旋风阵的中心。
她依然没有任何动容,身体只是本能的做出反应,调整姿势,无光的眼眸淡淡地打量着眼前,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看似天衣无缝,围得密不透风的阵却突然从四面八方地溃散开来。
“旋风阵,真的,就这么破了…..”吴陌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这位高手的词语了。你可以说是迅捷得无法用眼捕捉的身手,看起来却又像一种无形无声的气场。
时越的眼光又再次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对她的追寻,不管不顾身边众位武林中人的血已经淌了一地。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堂中所有带着一腔怒气试图上前斩下妖女的人已全部成了倒在地上没有呼吸的死尸。
她的动作很快,无论对方出什么招,她似乎根本不消思考,直截了当地一眼望出对方的破绽,直捣命门。无论是多人围攻还是一人单挑,她只是像斩除挡路的荆棘一般简单地消灭。
遇到肉搏的,她更是直接用剑将那人的肩膀整只砍下,没有任何迟疑。似乎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不同的死法。
终于,杀光了。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满桌残羹,满地尸体,数过去不下百来个,划破颈的,刺穿腹的,甚至还有支离破碎的,有的还无法瞑目。
这一切,盟主登位大喜,诸门派齐聚一堂,这仅仅瞬间之前的辉煌就这么坍塌成了一个笑话,像一群蝼蚁的欢聚被一个巨人无情的碾碎了。
虽然对于时越和吴陌来说,这的确是个笑话,一群凡人,一出闹戏。
关于重霄门,这其实是个修仙门派。只不过对于武林而言,重霄门不过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门派,因为武林人士对他们知之甚少。一个平日里连影子也触不到的神秘小门派,也从未在武林中掀起过大风浪,而重霄门也甘愿就以这样哪怕卑微的形式存在,也不要与武林有任何过多牵连。事实上,重霄门的弟子在外通常都是不报出身的。
为了保护门派真实身份的秘密,重霄门这几个极稀有的弟子也宁愿当那无名小卒。
所以吴陌和时越才会是这众人之中唯一敢解下兵器上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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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还能呼吸的人分明只剩了时越,吴陌和那个女子。
咣当一声,是光凉的剑身沾着陌生的血掉落在地。吴陌只是惊呆,半晌不能言语。而那美貌的女子只像陷入了无止的静寂。
时越,亦是半天半天不能回魂,眼中闪着欣喜和期待,面上竟不自觉地绽出一个笑容。
小心翼翼地踏过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吴陌走到时越身边,轻轻地触了触他的肩。
“时越,我说… 喂,你还能动吗,说句话啊,喂!”
“啪”,时越脸上瞬间起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神色终于恢复清明,又是一脸不正经的笑。
“啊,师兄啊,你觉得她漂不漂亮啊?你说,牵回家做个媳妇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