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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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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那少妇带下人来送宵夜,附几套碗筷。

一见是热汤面,薛明师道:“何必煮这些,本来今晚他们吃什么,给我来一份就是。”端起面倒了一碗。

少妇摇头笑他,又劝方才入内的储尉、吴道凌勿要见外,饿则同食。

薛明师初为参将时奉命带小队人马伏击,岂料为敌楚军队所阻,粮草断绝,又是寒冬。数日后率众突围,却落下这么个毛病,时时要吃饱,再不肯受饥饿。

心腹部将见惯他这一套,哪会去与他分食,书房内暂时无人说话,唯有此间主人埋头大吃之声。

他们方才所讲是东南沿海的叛乱。

大魏有三患,一与西楚接壤,兵戈不断;二是东南沿海常遭敌寇侵扰。此为外患。

第三是内患。近十年来后宫干政,外戚骄横,颇受攻讦。

今年七月,东南总督洪定波部水师大捷,不仅守住了苏南门户,更主动出击,破敌于海上。

决战后,水师一个立功的总兵便被禁卫军的人槛送京师,罪名是诽谤朝廷。

总兵未向京中上冰敬,遭此诬告,民兵当即哗乱,一众乡勇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形势愈演愈烈,蔓延全省。前日为靖王之部平息。

待薛明师喝完面汤,江择锋干涩道:“此事,这样的叛乱,京中竟无人知晓。”

吴道凌虽是武将,生得面如冠玉,一副文士打扮,自在道:“若非如此,焉能显出靖王殿下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薛明师眼观鼻,鼻观心。

储尉刚毅持重得多,看薛明师神色,沉声道:“道凌,慎言。”

江择锋兀自喃喃:“东南总督又为何不报不理?”

薛明师忽地一笑。

江择锋急切追问:“将军难道也要坐视?”

吴道凌:“前朝有某将,职司拱卫京畿。戾太子□□宫廷事发,恐遭废黜,横下一条心来矫诏逼宫。秦王识破,率部救驾,某将同时得到戾太子与秦王手书,皆称对方意欲谋反。某将一兵不发,直到秦王得到陛下手书,方获取此人相助,解猎宫之围。百年以后,你猜此人获谥为何?天子亲书‘忠’是也。如今太后与靖王,便似前朝戾太子与秦王。”

江择锋惘然。

大魏军权三分,薛明师得其一,他不管不动天下才不会乱。

薛明师:“行了,你先去睡。”

江择锋走后,储尉:“江择锋不是太后一系。”

薛明师:“不算出奇。”

禁卫军由太后内弟执掌,人皆以为副指挥使是太后一系,不想江择锋竟全然不知其中争斗。

吴道凌:“明天以后,不会再有人信江副指挥使是太后一系,不过这顶靖王党从龙首功的帽子,怕是扣死在你头上,再摘不掉了。”

他年论史,需说一句薛明师可算名将,然绝非纯臣。

薛明师:“方才你举的例子,是令祖武忠公。”

武忠公本姓尤,得忠字为谥,尤氏对前朝死心塌地,以遗民自居。五代以后,及至吴道凌之父,方化尤为吴,出仕为官,官至兵部尚书。

吴母有孕时薛明师方五岁,吴母以手指腹曰:若是小妹妹,将为汝妻。

薛明师诚恳道:“有了这顶帽子,你我就更般配了。这么些年来我未娶你未嫁,不妨禀明伯母,早日成亲?”

次日早,江择锋推开卧房门。

昨夜听闻惊天密报,他也未想到,他会在薛府睡得这样好,这样沉。

薛明师已打完一套拳,穿着便袍,蹲在院中。

江择锋张大了嘴。这不能怪他,很少有人能看见敕封平戎将军一大早,在府中,喂鸡。

鸡是一只斗鸡,羽毛乌黑油亮。

薛明师喂完,方才走回廊下,拉了圈椅坐稳,整理靴子。

薛明师:“再等会儿估计就有传旨的来。”

江择锋:“将军——”

薛明师:“敌寇未能尽剿,京中要抽调人驻洪定波处,你愿不愿去。”

江择锋:“但是——”

薛明师:“就这么定。”

江择锋:“末将——”

薛明师:“少啰嗦——难不成你胆大包天看上我姐了?”

江择锋给激了个大红脸。

薛明师笑起来,他笑得爽朗好看,稍微有那么点坏心。

这回江择锋耳朵都红了,忘了原先要说的话。

那少妇姓傅,名妙应,与薛明师同母异父,是薛夫人初嫁所生。

薛夫人识得薛将军时是个寡妇,傅妙应如今也孀居在家。

薛明师:“你该叫我姐一声韩夫人。”

不待江择锋说话,他眯着眼继续道:“我该叫韩襄城一声姐夫。”

午后传旨钦差到。

迎面即是十几人,兽补红袍,阵仗极大。

钦差是程哲。吴道凌匆匆遣人知会,程哲说香案等一应陈设皆可不备,薛明师换过朝服便来接旨。

程哲道:“薛将军不必跪。”将手谕双手呈给他。

薛明师也不跟他客气,开盒就看,只一眼,脸色就不大好了。他顺手递给储尉,饶是储尉亦展卷大惊,不敢置信。

程哲施礼道:“”陛下令下官转达,将军若有话问,御驾尚在潜邸。”

靖王府已成潜邸。

那张纸上仅一行字,封薛明师长胜侯,食邑十万户。

百年前,大魏世祖皇帝与西楚联合,瓜分东晋,大胜之后,欲立男皇后。群臣谏止,世祖大怒,改封其人武功侯,食邑十万,为昭文馆大学士,加太保衔。

因这一重关系,后为避嫌,大魏再不封侯。

靖王府这地方,薛明师很熟。

他一路催马奔来,无人阻拦。跳下马背将皮鞭甩给侍卫,转身入府。

绿竹嘉树映得他满面铁青,那阴沉神色越来越淡,到花厅前,已与平常无异。

靖王在沏茶。

他很讲究好水好茶,还要有好手段,好火候,好耐心。自十年前离开嘉应川大营,他越来越像一个宿儒。这种变不是身体上的变,而是感觉,薛明师俯视他,尽力想看清,然而一时记不起曾经以为不会忘的他在帐中写字的侧脸。

茶沏好。

薛明师坐在对面,端起便喝,喝来犹嫌不解渴。

靖王又推出一杯:“来了?”

薛明师一口喝光,亮出空杯权当回答。

靖王笑道:“那就下棋吧。”

薛明师直接端棋盘:“老规矩?”

“老规矩。”

输即是赢。

薛明师:“狗屁规矩。”

靖王又笑,不以为忤。

他笑起来眼角已有些微细纹,但不引发人美人迟暮的叹息。靖王的好看是一片山一片水的好看,这种好看是不会老的。湖光山色,天朗气清,大概如是。

靖王极擅手谈。

极煞风景。

昔日在军中,因薛明师不耐烦下棋,靖王更爱点他作陪。

某次薛明师回营,与他对弈,索然无味问:末将可否明晨再接着输?

靖王答:待你先输了这局。

此后靖王再未赢一局。

薛明师频频自绝生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下出臭棋,靖王都能轻而易举地突破一步,比他更差一层,挽回他的败局。

薛明师没想到,他们会有一日,坐下来,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旁人更想不到,剧变之后,这传闻反目已久的二人会面,只是喝茶下棋。

薛明师:“我原以为,我下半辈子是留京不用,赐府闲住的命。没想到还能再进一步,封侯授印,真是可喜可贺。”

靖王怡然道:“你在骂我不念旧情。”

“岂敢。”

“放肆。”

薛明师随即接到:“待您不念旧情,我等自不敢放肆。”

这话十分无赖。

靖王却笑了。

靖王又落一子,看他一眼,道:“我是为你好。”

十天前,江东连降暴雨,渌水决堤,冲出一条犹如巨蛇的精钢链条。

奉旨修坝的官员星夜征得劳役五百,自湍急河水中拉出一块石碑。

抚去泥沙水草,借烛光看清,那石碑上痕迹斑驳,辨认古篆,依稀为“受命于天……薛氏……皇”。

侍卫送上一沓单字拓印。

棋盘摆在一旁,薛明师啧啧称奇,恨不能亲见石碑。

薛明师:“难不成有人这么容不得我?可惜当今之世,除您靖王殿下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份通天厉害。”

他无赖时靖王在笑,此时他着意恭维,靖王更是在笑。

这笑不是笑纳的笑。

靖王笑:“纵是我,也做不到在两百年前埋一块预言薛氏为皇的石碑。”

天命之事,易无中生有,难化有为无。

靖王不会赐死薛明师。他令人待大事成,于今日将那块石碑运送回京。沿途公示天下。

石碑上一个字没少,但有多。

碑文变成两百年后,薛氏将出皇后。

薛氏这一代仅有独子。

故比照先例,授凤印,封万户侯。

棋盘上空地渐少,黑白对峙。

皆大欢喜,丢的只是薛家的脸面。

刚好,脸皮多少钱一斤?

薛明师:“我想起来,我祖宗两百年前倒是真想过做皇帝。”

靖王:“嗯?”

“他找了个算命的,算命的告诉他,他没那个命。他就把算命的宰了,谁知道宰了没多久,他也死了。之后几代都不长命,我家也就绝了这个念头,安安分分给帝王家卖命。”他一哂,“可能还是心不死,想着造天命,将来待子孙,结果变成害子孙。”

说罢投子道:“不用下了,你赢了。”一把扫乱满坪棋子。

靖王揭开壶盖,自有人上来注水。倒出两杯茶,方才看他的手,看到他手指上弓弦勒裂的新伤。

靖王:“我同你说过,最应戒怒,其次戒骄戒躁,否则只会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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