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27抹茶夹心巧克力(3)(1 / 1)
过了一阵,一首歌的片头一响起,许彧高声叫着,我的我的,然后冲过去拉兰晓初对唱,晓初对着话筒大声说:“这首是许彧最喜欢的歌,可惜一直没有男生会唱……”
整个房间略略安静了下来,笑得闹的都停下来饶有兴趣地听着。
“她每次都拉着我一起合唱,今年,终于有一位男士可以顶替我这个尴尬的角色了……”
这是十几年前一出高收视的电视剧的片尾曲,虽然对唱的两位还是歌坛天王天后,可奇怪的是,明明水准很好的歌曲一点不红。许彧依稀记得,歌词好像有好几处都脱胎于顾城的某一首诗,因为顾城有早“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之类的句子。
在是十年来各色各样的K歌场合,真的没有男声能合唱的。
许彧此时万分惊讶地看到她把麦递给了蒋锐锋,她知道蒋锐锋有点五音不全,从来不唱歌,搞不好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心里立刻紧张起来,怕他下不了台。
蒋锐锋正好抬头来看她,看到他好像并不是不会的样子,她稍稍放心了一点,心里又抱怨晓初突然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周围立刻掌声、尖叫和起哄响成一片。两个人在蓝紫色的光晕里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睛,都有点赧然的慌乱。
不过这毕竟是许彧在很多年里最爱的对唱歌曲,听了无数遍,也唱了无数遍,出歌的时候都不用去看屏幕:
“谁能告诉我
有没有这样的笔
能画出一双双
不流泪的眼睛
留得住世上
一纵即逝的光阴
能让所有美丽
从此也不再凋零……”
蒋锐锋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随着歌词的逼近,开始紧张起来,一脸地僵硬,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好看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哦,不,开始唱了:
“如果是这样
我可以安慰自己
在没有你的夜里
能发出一线光明
留得住快乐
全部都送去给你
苦涩的味道
变了甜密……”
蒋锐锋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生涩,甚至微微发抖,老实说他唱得不太好,虽然几乎没有跑调,但也仅仅是勉强能跟得上而已。
他穿着她送的那件浅灰色羊绒衫,襟边和衣袖是深灰色,雪白的衬衫尖领……许彧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嘴里在唱着,心里却如火山喷发一样叫嚣着:怎么是他?怎么偏偏是他,怎么会这样的不可思议?天,他真的会唱!这就是某种命中注定吗?
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她好像只看得见他了:线条坚毅的下巴,嘴唇贴上去就会听到急促的呼吸;耳朵下青瓷一般的肌肤,温柔地碰触就会面红耳赤……
他转过来对着她,示意该合唱了,哦,是的,深邃的五官那么好看,明亮的眼睛里透出似水的温柔,还有些许紧张不安……许彧突然觉得水汽往眼睛里冲,喉咙都有点哽,不可抑制的欢喜和感动像要冲破胸口溢出来:这就是我爱的人啊,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肯这么笨拙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地来做这些事……
“从此也不用分开相爱的天和地
还能在同一天空月亮太阳再相遇
生命中只要有你
什么都变得可以
让所有流星
随时都相遇
……
没有变坏的青春
没有失落的爱情
所有承诺永恒的像星星。”
喜欢这首歌的十年里,也许在某个有星星的夜晚,某个泣血的黄昏,某个大雾弥漫的清晨,许彧也许怀着少年意气,曾经在心中暗许:有没有男生会唱这首歌啊?若有,我一定会爱上他!
生活日复一日地摧毁着我们的梦想,没有圣诞老人,没有哆啦A梦,没有龙猫,没有长腿叔叔,只有灰姑娘没有王子,高尚的名义下其实多么卑劣,美丽的外表下其实多么丑恶……
每一个孩子都会被冰冷刻薄的现实渐渐磨去柔软和锐气,但终会有一个人,他会用行动向你表明:你的梦想再细微,再隐秘,再无厘头,再多周折,都不会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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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个把朋友都送回了家,两个人在车上反倒尴尬地沉默起来,也许是这么一晚上,这么多异样的情绪接踵而至,还来不及看清楚问明白想透彻彼此的感受,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里酒气浓重,许彧纳闷了一瞬:她自己喝得不多,蒋锐锋根本就没喝啊?
蒋锐锋看着她像小猪一样皱着鼻子嗅的样子,不禁莞尔,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许彧这才想起来,刘亦峰不到十一点就喝挂了,被他姐夫扛走的时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微风大厦三楼的这家“美乐迪”本来就是刘家二姐开的,这许彧知道;但整个二十八层的微风大厦连带里面的微风百货,微风假日酒店都是刘家的产业,这个土豪盆友的事实还真的吓到了她。
所以刘家三少一晚上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几拨熟人朋友间应酬,其实许彧他们这边都只是温柔地小酌一点啤酒或者许彧自带的桃红起泡酒,助个兴而已。
他从外面走进来坐在蒋锐锋旁边,手里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的满杯红酒,突然又站起来探手拍拍许彧的头,大声说:“嗨,生日快乐!”可能喝多了手没轻重,许彧给他打得有点疼,心里嘀咕着:果然快醉了,今天晚上起码跟我说过20次生日快乐了,却还像刚见面一样来一句“嗨”。
然后他就真的醉了——醉倒了!
刘亦峰前一秒好像还端着杯子准备跟蒋锐锋喝酒,后一秒就直接手软脚软地斜倒在沙发上,像小孩一样张大嘴仰着睡着了!
一大杯红酒无声无息地倒在了蒋锐锋身上,还好他没喝酒,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在几上放好,又第一时间把大多数暗红的液体抖落到地上。
许彧停好车才发现,蒋锐锋的黑色防寒外套扔在后座上!这家伙的强迫症犯了,在小区门口一定要下车,把弄脏的羊绒衫送去那家24小时营业的干洗店,许彧说替他去,他不屑地说,你说不清楚!
她躲在楼下的树后面,等他走过时,突然冲出去用衣服包住他穿着单薄的身体,猝然之间他被惊了一下,回头看到了那张脸,带着得逞的笑,然后,她温暖柔软的身体撞进他怀里。
在这个冷冽又美好的暗夜,不知道谁先动的欲*念。
他拖着她进了电梯,她暖和柔嫩的手抚上他冰凉的脸颊,他冰冷的嘴唇贴住了她的嘴唇,冷得她一颤……
他这样的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当然不必掩饰他的渴*求。
她这样的女人,在喜欢的男人怀里,更无需隐藏她的谷欠望。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进了门,连灯也不开,在黑暗里狠狠纠—缠。
……
男欢女爱。
原来是这么美妙无匹的感受。
终于,他紧绷的身体瘫软下来,伏在她身上沉重地喘息。
他还在她的身体里。
这正是最微妙的时机。
在他最快美也最敏感最脆弱的时刻,最最轻微蝶翼一样的翕动,也会让他丢盔卸甲,一溃千里。
她用尽力气包夹挽留着他柔软的渴望,用她身体的内部,狠狠地,又无限温柔地吸吮住他。
他猝不及防,像被雪亮的闪电击中了一样,灵魂都出了窍。
他听见自己惊慌失措地叫出来,刚刚高*潮过后的身体敏*感之极,如同毫无防备的婴孩一样,猛然弓起,紧搂着她的身体无措地剧烈痉挛——他就是她的傀儡,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无力摆脱她的操控,由得她制造出紧致销*魂得可怕的黑洞,他只能蜷缩着,颤抖着,哀叫着,承受着……
从未感受过这么强烈而又异样的快*感,像是风的背后还是风,天空上面还有碧霄九重,高*潮之上还可以叠加无尽的高*潮…….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却宛若一场最甜美最凶猛的酷刑,快感强烈得好像在身体内部炸开,把他吸进去,到达了天堂的尽头。
直到他滑出她的身体,无力地跌落在她柔软的胸口,像死过去一样。
蒋锐锋醒来的时候,卧室一角的星空灯开着,房间的顶部俨然就是深邃又璀璨的夜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这个人,他的家,开始有了变化。
她好像总是能变出些可爱又特别的东西。
她带给他的总是新鲜又舒适的感受。
就像这星空灯。
就像让他销魂到崩溃的出人意料的性*爱。
就像沙发上的懒人毯。
早晨六点。
他心爱的姑娘,在沙发上裹着懒人毯,捧着手机笑嘻嘻地看着视频。
“这么早起来?”
“饿醒了,起来吃了点东西,就睡不着了。”许彧看来心情很好,怂恿他:“你也别睡了,我们等会儿去北干道上面的王家粉馆吃米粉吧,听说好吃得不得了,每天只从早上7点卖到9点。”
蒋锐锋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盒子,觉得好像也有同样腹中空空的感觉。他简单洗漱出来,许彧从盒子里拿了个袋子递给他。
巴掌大的袋子,明快好看,黄深绿浅绿金银色的格子。有可爱的白色字母“torotto”,配色显得非常和谐。打开里面是小小的正方形塑料托盘,有9格,每格里都放着个指甲盖大小的巧克力方块。他捻了一个,咬了一小口,漂亮的横截面出来了:深棕的外壳里包着海苔绿的里子。吃完后满嘴巧克力的香醇,还带着清浅的抹茶余味。
冬日的清晨,两个人裹着毯子偎依在沙发上,看着远远的天边渐渐地红起来。
“你怎么会唱《只要有你》这首歌的?”许彧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忍不住要问。
蒋锐锋没开口,只是静静地搂着她的肩膀。
“我喜欢这首歌很多年了……”她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突然闷闷地开口:“歌词写得好。”
许彧刚刚还在微博上回嘉鹭说,这首歌的歌词化自顾城的一首诗,所谓“学上得中”,是挺好,就“嗯”了一声。
“现学的,练不好……”蒋锐锋似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正想说没给你丢脸吧,女孩子略带凉意的手臂在毯子下面抱住了她,柔软芬芳的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轻声说:“谢谢你,蒋锐锋。”
许彧在手机上点开这首歌来听,她凝视着蒋锐锋深邃安然的侧脸,心柔软得可怕:觉得纵此生只有此刻,也很是不枉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她,很是伶牙俐齿,但是真的有什么,反而只在心里。
也许谁都曾在暗夜里绝望地彷徨过,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未来在等待。
他想起她跟他合唱时那炙热的目光……
他想起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翻出替他买的埃及魔法膏,替他涂抹按摩接触消毒液太多而干裂的手和脚……
想起再过差不多十天,就是真正一起共度的第一个农历新年……
之于他,还有更好的未来吗?
“我的爱人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