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四回(1 / 1)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第二日一大早,轩辕顼彧匆匆来到姣梨殿,相思还未来得及和姬双、绵亘出宫,见到他风风火火赶来,一愣,“你不是今日要成亲吗?怎么来了?”
“你在做什么?”轩辕顼彧颇好奇地凑到相思身侧,却见相思在绢布上画画,骇笑,“你要学画?”
相思捶他一拳,“我不能画画吗?我好歹也有天下最好的老师教我。”
轩辕顼彧知她意思,却歉然道:“只怕书香子暂时没时间教你。”
“知道你忙。”相思打趣。
“再忙我也抽得出时间教你,只是中容那边出事了。白羽帝要我亲自去一趟中容,见过我之后才肯将两位王姬放心交给我。”
相思听完倒不是很惊讶,“能理解。人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次都嫁给了你,白羽帝只是要你去拜见一下他,不算为难。”
“如果只是简单拜见,我自然去。”轩辕顼彧拿起绢布打量。
相思道:“你的意思是……白羽帝……不会。我虽然与他从未接触过,但爹爹总说他是一个好皇帝。”
轩辕顼彧点头,“我没有说他不是好皇帝。你应该听过一个传闻,我娘曾嫁过他,后来自休于他。”
“白羽帝会因此记恨你?”相思猜测,又自己否定,“不会。单看澹、檀姐姐、瀚平日里的行为举止就知道白羽帝不是心胸狭窄的君王,否则教养不出这样优秀的儿女。”
轩辕顼彧还在打量绢布上未完的画,“我倒不是怕他设计害我,毕竟论长幼他是长辈、我是晚辈,论大局他是主、我是客,我只是不太想去见他,尤其是以女婿的身份。”
闻言,相思终于知道轩辕顼彧在意什么,“不想做的事情如果就可以不做,那你不用娶她们,什么事都没有了。”相思一把拽回他手里的绢布。
轩辕顼彧叹气,“也是。那我这就出发,带几百黑尧卫就是,速去速回。”
“带上隐卫。还有,暗卫你重新启用了?也带上。”
轩辕顼彧笑,“担心我了?方才谁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到中容去的?”
相思想了片刻,“我也跟你去吧。”
轩辕顼彧骇得一跳,“你说真的?”
相思转身就要去收拾行李,又想没什么可带,中容什么没有?若是出了事,带着反而是累赘,抓起一个木盒用布抱起来往背上一挎,便道:“现在就走。”
轩辕顼彧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又说道:“你真要和我去?中容以礼治国,你平时连行礼都不会,而且中容两部斗争激烈不说,近年来与天命并不算盟国,我们此一去,说不定……”
“走走走!”相思推他出门。
中容国以礼治国,崇尚白色,国花乃是梅花,此时正是隆冬,梅花傲雪盛放的好时节,进入中容境内后一路美景不止。
行至都城平遥附近小城风陵渡,已是半夜,众人便来到一家客栈投宿。客栈简陋,甚至连店名也没有,却有很多赶路留宿的人,倒也热闹,给这小城添了几分生气。
夜晚寒风刺骨,客栈外冷风呼啸,客栈内人群嘈杂,聚在一起闲聊、喝酒。
待乔装的黑尧卫推门入屋,便要清客,轩辕顼彧摇头,几人便不露声色将轩辕顼彧和相思围在中央,护着两人往里行去。
两人坐下,为了不引人注意,轩辕顼彧戴上了斗笠,相思蒙着面纱,皆穿着朴素,一副老百姓的打扮。而近三十名黑尧卫陆续入内,装作旁人暗中保护,客栈外围了近五十人,远近、里外护卫。
小二迎过来,“二位吃点什么?打尖还是住店啊?”
站在轩辕顼彧身后的烛光横身一挡,站在了两人身前,冷声说道:“我家公子、小姐要两间上房,再上些饭菜,一壶温酒。”
小二见这女子凶巴巴,穿着一身黑衣,一看就惹不得,忙点头哈腰,“好嘞,中容国最好的女儿红都在咱们风陵渡,这就来!二位稍等!”
只听旁边一桌的一个男子道:“女儿红再好,比得上烈云烧么?”听他语气颇为不服,还带了几分轻蔑,小二自然不高兴,却也不肯和客人争执,哼了一声便走。
“这位公子既然知道烈云烧,想必也知道香如故吧?”
起先说话的男子循声看去,不屑道:“原来是个病秧子,喂,以你这半死不活的身子,能喝得了三杯酒吗?”
此言一出,不远处的桌边有三四个男子放声笑起来。
相思闻言,十分不悦。看了一眼那个不客气的公子,见他一身锦衣,身侧站着不少随从,都是壮汉,应该是护卫,想必此人非富即贵。却更加看不起他了。但被他取笑的男子隐在暗处,相思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在下的确不宜饮酒。”暗处的男子道。
“不会喝酒就乖乖闭嘴,好好吃饭!”锦衣男子哼道。
暗处的男子道:“公子未听得清楚,在下是说不宜饮酒,并非不会喝酒。”
“有什么区别?”锦衣男子嗤笑。
暗处的男子又道,“自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你倒是说说!”旁边有人起哄道。
暗处的男子道:“在下不便说,见谅。”
“不便说?我看你是说不出来吧?还是吹了冷风,没力气说了?”锦衣男子继续取笑他。
那暗处的男子也不气,不再说话。
可锦衣男子却不依,站起来,举着酒壶摇摇晃晃往暗处走去,“说不出来,以为不出声就没事了?病秧子,你是不是不喝酒?来,喝一杯,喝了之后保管你的病就好了!回头装得像头牛,找个女人生他三四……”
暗处的男子又开口,“公子,在下实在不宜饮酒,多谢公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不喝?哼,我看中容国自称以礼治国,又有这样多的美酒盛名,却无人会喝酒,当真是可笑!”锦衣男子转身要走。
突然,暗处的男子起身,“公子请留步。”顿了顿,“公子此言差矣。既然公子有心与在下喝一杯,在下便奉陪。”说罢就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锦衣男子回头,笑,“有意思。病秧子,喝一杯怎么够?来人,拿两坛酒来,我要和他畅饮!”
相思低声骂道:“这人不是好人!这位公子身患重病,他两言不合便要逼人家饮酒,人家婉言谢绝,他竟然讽刺中容,逼得人家不得不喝!”
轩辕顼彧不语,只是默默呷了一口酒,打量着这两个男子。
只见两坛酒放好,锦衣男子道:“你若不喝,那中容人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喝一杯就算了?算什么重礼?算什么好酒?”
“公子见谅,在下的确不能再喝了。”
“不喝?”
暗处的男子道:“公子请包含,在下实在不能再喝了。”
“不喝……好……给我灌!”
对付这么个病重的人,一个壮汉上前,伸手便要拉那公子,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酒杯打中壮汉的手臂,壮汉疼得龇牙咧嘴,环视四周,喝道:“谁?”
众人四处看,也没看清楚是谁出手。
壮汉哼了一声,又要去拉那男子,却有一个酒杯飞去,但壮汉早已有准备,伸手握住酒杯,反手一送。
酒杯直冲相思而来,却被轩辕顼彧长袖一扫挡开了,碎在了地上。
“男人对女人动手,不觉得羞耻吗?”轩辕顼彧缀了一口酒,缓缓道。
壮汉怒视轩辕顼彧,指着他道:“你是谁?竟敢打大爷我!”说罢一拍自己的肚子,浑身肥肉都是一颤。
轩辕顼彧不答,相思反道说:“你一个四肢健全、身强体壮的男人,对一个有病在身的文弱公子动手,不觉得羞耻?”
“臭娘皮,你……”
啪!
壮汉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脸,砰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脸叫喊,鼻子流血不止,指着轩辕顼彧道:“你!你敢打老子!”
“不是我打的,不过我正有此意。”轩辕顼彧看也不看那壮汉,往相思碗中放了一片莲藕,朝相思微笑,“此人嘴里不干净,有人替我教训了,倒也省事。”
锦衣男子一直打量着相思和轩辕顼彧,见到他们虽然一身布衣,举手投足间却尽是不凡,又都未露面,便道:“二位也不是好事之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相思不理他,朝轩辕顼彧笑,“这可有趣,有人只会欺负生了病的人,却不敢和常人动手吗?”
轩辕顼彧本来就不想插手此事,但相思已经出手,有人要动相思,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此时本想收手,但相思不肯,他也无法脱身,看了一眼相思,无奈摇头。
锦衣公子不理他们,想着想解决了那病秧子,便突然拔剑就刺那暗处的公子。
相思大惊,一拍桌案,人已经纵身飞过去,单手一挡,将暗处的公子护在身侧,另一只手两指一夹,夹住了长剑。一弹,长剑叮一声脆响,连同那锦衣公子一起被弹得连退两步。
“小娘子好功夫啊。”锦衣男子冷笑。他以为相思与轩辕顼彧是夫妻,故而叫相思为“小娘子”。
相思看自己的手指已经变黑,面色一顿,“番木鳖。”
“小娘子也是识货之人,番木鳖乃是天命国涂山世家才有的剧毒,若是三日内无解药,小娘子可就要香消玉殒了。”锦衣男子说着很是得意地朝相思笑。
相思身后的男子一听,声音有几分担忧,“姑娘出手相救,在下不甚感激!但姑娘身中剧毒,这可……”
相思转身,却见身后的男子面色苍白,十分瘦弱,一件白衣穿在身上,竟像是空挂在肩上一般!他眉间隐隐透出黑气,看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轩辕顼彧本还担忧相思的安危,却听是番木鳖,又见那锦衣男子武功平平,只是一笑,继续喝酒吃菜。
“这位公子,在下给你赔礼道歉,还请你赐我解药,救这位小娘子一命吧!”白衣公子慌忙鞠躬。
相思一把扯住他,手脚却很轻,生怕扯疼了他,朝他说:“我不是小娘子,那是我兄长。你也不必求他,难道他不给解药,我就会死吗?”
白衣公子闻言,先是有些歉然,又急急朝相思说道:“姑娘有所不知,番木鳖只有涂山世家梨庄才有解药,这位公子若是不赐药,姑娘根本来不及赶到稻城,更何况梨庄未必肯给姑娘解药……”
“算你小子识货。”锦衣公子笑,突然抬手一挥,相思的面纱被吹开,男子一怔,“原来是个小美人!我一向怜香惜玉,姑娘,既然你未嫁人,你若嫁给我做小妾,我便在洞房时给你解药,如何?”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