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chapter 59(1 / 1)
寝室终于有网了!简直喜大普奔啊!大家等了好久的更新来啦!颤着手打了120.
眷夏怔然地望着床上失去意识的之阑,眼眶干涸得流不出一滴泪。他没事了,她来得还算及时,所以他还活着。
目光触及到他左肩部压着的床单一圈鲜红刺目的血迹。血迹沿着床单的纹理还在细微缓慢的扩散着,边缘处已经凝成了暗红色。
眷夏的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所有的惊慌惊恐不安都被她压在了心底。冷静地从房间里翻出纱布和医药箱,眷夏走过去稍微抬起之阑的上身,有些不忍看向那把深得只见刀柄的匕首,咬咬牙却不敢贸然将它拔出,只能将之阑往床边挪出一点,使匕首不会再往他身体里进一点点。然后在伤口边缘消毒止血包上纱布,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点差错。
之阑痛苦地蹙起了眉,像是在无意识中仍然感觉到了疼痛穿透心房呼啸而来。
“苏眷夏……”沉痛又脆弱的嘤咛。
眷夏心中一紧,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好像一杯白口水一下子被倒进许多怪异的调料。
为什么,为什么喊着她的名字,如果真的有潜意识,那么,他到底为什么喊着她的名字?是想她吗?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吗?
忽然浑身都被冻住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她不敢多想,不敢给自己希望然后又狠狠坠入无边的深渊,这样的感觉,她太清楚。
她已经,再也不敢了啊。
目光落在地上,苏沐夏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眷夏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全然麻木了,这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断设套陷害她的妹妹,就倒在她的面前,是她亲手拿酒瓶砸破了她的头。
眷夏不断退后,把自己的身体缩进一个角落里,然后慢慢蹲下,深深把自己抱紧,死死抵着下唇望着房间里一片狼藉。
不知道怎么样的叶之阑,还有被她亲手砸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苏沐夏。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煎熬。
她原以为她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可是生活远比她想象的有更多磨难和波折。她总在一路颠簸一路艰难向前。
眷夏的眼神飘忽着移向床上的之阑。血渗透了一层层的纱布,像是狰狞的死神要从叶之阑的身躯里面破体而出。之阑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失去了血色的唇有一种近乎尸体的颓败。像秋风里瑟瑟而落的梧桐,像冬雪下被深深埋没的虫豸。
120的鸣笛声穿破这寂寞的夜色时,眷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叶之阑和苏沐夏,都不会死了。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留给叶之阑醒来以后自己解决吧,她对他,真的已经筋疲力竭,也是仁至义尽了。
算是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深爱,善始善终了吧。
眷夏没有随救护车一道去医院,她把地上的叶之阑的手机装好,给乔林打了电话让他赶过去照顾。
在看到最近联系人那一栏里,呼出,苏眷夏,2分24秒,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忽然让她有一瞬间的失控,泪眼模糊。
呼吸着公寓里熟悉的气息,尽管还弥漫着淡淡的腥甜的血腥气,她却终于安心地坐了下来。
她为什么那么爱他呢?
也许匕河那次,只是导火索吧,在她人生的最低谷,在她的生命里全然失去希望和信念的时候,叶之阑的出现就像一米阳光刺破了她心底所有的黑暗,驱散了那厚厚的雾霾,让她在溃败的绝望里重拾了那么一点点希冀。
一开始,也许只是感恩,只是存了回报他的念头吧。所以暗中帮他疏通和叶氏高层的关系,压制那些老古董的贪念,在他资金周转出现问题的时候,悄悄用各种名头注资。她是看着那个少年慢慢褪去生涩和单纯,成长为现在的叶之阑。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在叶之阑嬗变,成熟并且和苏沐夏在一起的过程中,她的心也会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演变至这样覆水难收的情深。
可是她骨子里的骄傲和那一点卑微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向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乞怜。无论她有多么爱他,可是他不爱她啊。
她始终得不到他的爱。
苏沐夏说的没错,她永远也得不到叶之阑的爱。她永远爱而不得,求而不能。苏沐夏真是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叶之阑从不懂她的情深。因为他的眼里心里无她。不屑懂,不必懂。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里的那张脸他怎么也看不清,不停回荡在耳边的只有一声声空洞而飘渺的再见。
之阑出着冷汗,不安地挣扎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好像还淬了毒,又快又准地刺向他的心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进入自己的身体,却无法躲开。
痛。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之阑,之阑……”
“苏眷夏……”
苏眷夏,是你吗?
他想要伸手抓住这个声音,他随着这个声音到处跑,不停地跑不停的追逐,双脚像是不属于自己,不断被牵引,奔跑,追逐。
跑得大汗淋漓。
“镇定剂。”梁医生深深皱眉。
被打了镇定剂的之阑终于不再挣扎了,然而眉头仍然深深地拧着,像是陷在痛苦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苏眷夏,不要走……”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很后悔,能不能给我一次说出口的机会,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还继续爱我,能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结果。
我不要再这样愚蠢了,我不想再错过你了。我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我真的后悔自己当初那样对你,真的很心痛你现在这个样子。苏眷夏,你回来吧,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就当我们从来不曾相识,这次,换我爱你,好吗?
然而这些内心独白,被永远封存在了这辆救护车上,谁也没有听到。因为这些念头,他不曾出口,而他要倾诉的对象,此刻远在那座让两人都无比的痛苦的公寓里。
没有人规定,我爱你的时候,你必须要爱我。
所以有些错过,也许就是一生。弥足痛苦,弥足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