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四章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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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忙于公务跟给丽琪补课,倒忽略了作为正统女朋友的我;不过我亦是俗事缠身,我打算用这两个星期来自我升级:
我开始注意外表,尽量少些不修边幅;我又稍微改了改作息时间,尽量在零点前闭上眼睛,偶尔还会去晨练。
这么着约有两三个星期的时间,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他的电话,说是他母亲明天将抵达新郑机场要我同他一起去接机。
“明天什么时候?她是自个儿来的吗?戴蒙,你知道吗?我好激动——”
“上午十点左右,一个人;我父亲一切听从她的,也就没了过来的必要,我已经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他看后很是满意,并夸赞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独特的女郎’!”
“谢谢伯父,这么大的夸奖会把我一棒打晕的;伯母吃得惯中餐吗?西餐中最喜欢吃哪一种?她是要跟你住,还是住酒店?”
“亲爱的,你不用一副抓狂的样子。”他可笑地将我按回座位,当时我们正在享用午餐,他轻声说着:“饭店跟酒店我已经订好,你只负责到场就行;再重复一遍,她是个亲切随和的人,跟她很轻易就能聊到投机。”
即使是这样,我仍放不下心。
晚上回公寓,挑选了一套既正式又不会显得太严肃的衣服——白色风衣配上卡其色格子裤,我来来回回试穿了十几次。我没有为这次的照面添置衣物,并非不够诚心,而是希望在留下好印象的基础上更多地表现出自己的风采。
第二天我起个大早,给自己做了席引人入胜的早餐,令人高兴的是,戴蒙也加入其中,他不无尊敬地冲我翘起大拇指。
接着两个人出发去机场,半道上挑了束栀子花,那是莫纳夫人最喜欢的——托了她的福,车厢里飘满了淡淡的甜甜的雅香,让我想起他“刻意”送我的那束玫瑰;
早在上个星期我已经开始物色给婆婆的见面礼,最终,我选定一条纱织的细丝巾,据说这是20年前的流行物,宝石蓝色的底调,黄色如萤火虫的小颗粒点缀其上,一条白蓝格子将丝巾四周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把这丝巾拿给戴蒙看时,他表示相当符合母亲的审美标准。
“你看,你跟她一定很投缘;审美观相似的人,一定有其他的共同点,等着发掘吧。“
我们没等太久就接到了莫纳夫人,她可是位中国通,看到戴蒙时,她先是激动地上去拥抱他,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恭恭敬敬喊上一句“母亲大人”,她则亲昵地叫他“亲爱的戴蒙”。
待他母子俩团聚后,莫纳夫人终于腾出空来同我打招呼:“实在抱歉得很,这位小姐,我同戴蒙太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希望刚才你没觉得受了冷落。”
“当然没有。”我诚恳地说。
“唔,就你所知,我是戴蒙的母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一定是他心仪的那位姑娘,名叫——”莫纳夫人的脸上挂着一丝丝的诧异,不易觉察。
“苏提,夫人。”
“是的,苏提,你的名字很好听——不介意我直呼你为提吧?”她继续带着那份诧异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完全不;事实上,与我亲近的人都那么喊;而我正希望能同伯母您亲近呢。”我说完这话才敢慢慢将视线投到她身上去(之前我一直目视着戴蒙,而他也同样在注视着我,通过眼神随时传递给我力量)——
她是个个子高挑的妇人,虽然年过50,但身材姣好。她有双迷人且深陷的大眼睛,但不是太有神儿;她烫着大卷儿发,有些发红的头发在阳光下更加熠熠生辉,她同我一样,穿着及膝的长毛呢绒灰大衣,戴着雍容华贵、足够体现她金钱与地位的项链、戒指等各种首饰;她看起来既美丽又高贵。
这时,她转向戴蒙问他道:“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以前去过家里?”
“没有,她只去过法国,是个地道的中国姑娘呢。”
“那可奇怪了,”她小声用法语说着,“我似乎见过她。”戴蒙没有回答,我看到他嘴角上窃喜的笑,接着夫人对我说道:“我还担心苏小姐你不愿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促膝长谈呢。”
她冲我微笑着,然后转向戴蒙说:“你把我的行李送到酒店去,我想跟苏小姐单独吃个饭,你把我们送到饭店就可以走了。”
虽甚是惊讶,我最后还是表示这样行得通。
“你们两个单独……吃个饭?没有我?”他不无担心地看着我与莫纳夫人挽着的手,接着说:“不行;我觉得作为儿子的我有权利也有义务陪同初来乍到的母亲吃第一顿饭。”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把这姑娘一人丢下?你果真是爱上人家了;好了,我只是想进一步了解苏小姐,以便她能更好地了解我;你自己解决午饭问题,现在把车开到饭店吧!正好我也饿了。”她命令我紧紧挎住她的胳膊,同她一起走在最前面。
我最后瞟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戴蒙,他冲我点着头,我便安下心来。
他订的是家中餐馆,这里人烟稀少,然而它旁边的巴西烤肉与日本料理却是人满为患,莫纳夫人很是怀念地道的中餐,她对我做了高度的赞扬,“果然,你很用心,这间餐厅选的很不错。”
吃到中间的时候,因为一盘板栗腊肉,她大声赞扬着,我十分羞愧,毕竟这一切都是戴蒙包办的,我没有丝毫努力,却平白无故地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赞扬,心里自是不好受,我跟她讲了实情,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戴蒙是个细心的孩子;但苏小姐也不必太谦虚,我能感觉到你十分重视这次见面,这已足够,而且——”
就在这时,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了:一个男人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朝我们急匆匆地走来,“提!”我真不敢想象,在这里竟然碰到了桥,他正兴高采烈地穿过走廊,看见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原本以为不会是你呢;呃——”
他拿眼睛瞄了瞄我对面的那位外国模样的贵妇人,接着问道:“这位女士是——你的咨询者?”
我连忙站起身,热情地向莫纳夫人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高桥,小有名气的平面设计师。”
我又看了看高桥,悄声对他说:“她是那位费先生的母亲,你叫伯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