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孔雀与飞燕（1 / 1）

没有热情的音乐，没有诱人的灯光。

有的只是低微的喘息，以及皎洁的月色。

白色的孔雀高扬着头颅，在黑色的飞燕牵引下缓缓直起身子，贴上彼此的胸膛，柔软的手心挑逗似的抚过对方的肩膀，然后才滑至背后，紧紧攀附上去。

看到对方眼底自己的迷乱神情，包裹在羽绒之下的心脏不甘愿的狠狠跳动几下，高傲的孔雀微微一顿，修长的美囘腿忽地抬起，自左而右画了半圈，然后大胆的勾住了对方的大囘腿，并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在笑什么呢？」

「你那不服气的模样实在是…很可爱。」

低沉的笑声自胸膛传出，燕子支撑着美丽的孔雀踢起另一只腿，然后让她在自己的怀抱里转了个方向而后落地，突然伸直手臂，轻轻一推，坏心眼的等她转了好几圈之后才稳稳拉住，看着那耀眼明亮的眼瞳中流出的错愕，心中满意无比。

在对方发愣之时，飞燕身子一转再度贴上孔雀，带着她转了半圈后其中一手顺势放松，对方便顺着他的怀抱放下上半身的主控权，优美的颈部因为仰起头而被拉长，自白囘皙的下巴到诱人的锁骨画成一条致命的曲线，让人很想狠狠咬上一口。

「真美阿…」

「在美对你来说也无法成为吸引力。」

孔雀的话语之中似乎带着点点的忧伤，略微出神的眼睛朦胧不已，面对孔雀这般突然的情绪，飞燕很是不解，他不明白那股忧伤是向着什么而去的，却感觉到那句平平淡淡的话狠狠咬住了他的心脏，他好像看到了那个梦里的她。

「想什么这么出神？」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间，孔雀便再度变回那高傲强势的模样，转变快到几乎让飞燕以为是错觉，也是，眼前的孔雀是如此耀眼，怎么可能会散发那样的灰暗？

「想着某个夜里的梦。」

燕子把拉起对方柔软的躯体，手一发力对方便再度旋转着离开自己的怀抱，然后在孔雀振翅起飞之前又凑了上去，但自尊心高的孔雀这次不再让他主导自己，微微移动几步之后，玉囘腿便勾住了对方膝盖，对方也不甘示弱，脚步一动便再次撇开美囘腿，然后主动勾住了对方，双方像是在争夺主控权一般来回纠缠着，紧紧对视的眼瞳中似乎有窜过了几屡火花。

「什么样的梦能让你这般分心？真令人嫉妒呢！」

虽然语气轻飘飘的，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胸口的撕裂感，即使自己用这般姿态紧靠在对方身上，即使自己放下了警戒偎在对方怀里，对方心头放着的却仍不是她吗？

「不用嫉妒…因为在梦中唯一出现的就是你。」

「……鬼才相信。」

孔雀冷哼一声转了半圈拉开距离，脚步一踏便要跃起，飞燕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扶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拖了起来，长长的尾巴也随之摇摆而上，在半空中短暂停顿之后便重新落地，然后搂仅对方的纤腰，在孔雀又一次的失神之中引导着前进了好几步。

「这可不行，那是只有你的梦，你不相信谁还愿意相信？」

「但却是属于你的梦不是吗？那梦并不属于我。」

又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飞燕无法明白，孔雀也不愿意解释，空气中只剩下话语以外的声音。

旋转、踏步、纠缠，彼此的气息不断喷吐在双方的脸上，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飞燕，高傲的白孔雀逐渐被虏获，再又一次的旋转之后，飞燕抱起了孔雀的腰身，雪白的尾巴随之再半空中转了一圈，顺着向心力敞开的尾羽，就像是求偶的孔雀一般，在对心爱之人展示自己的美丽。

飞燕回以孔雀又一个华丽的旋转，然后在前进了些许的步伐之后，让对方转向了自己，当他伸出双手彻底的紧拥住对方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了孔雀在他耳畔发出的低吟，非常细小、但却清晰的回荡在这不大的空间中，轻飘飘的、难以抓囘住的急促声响，在飞燕的耳里是如此悦耳。

「真是悦耳呢…用这声音歌唱的话想必也是美丽无比。」

满面酡囘红的孔雀在飞燕拥着自己弯下腰时，不经意的发现了对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顿时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羞赧的狠狠瞪了一眼，飞燕看到那张牙舞爪的眼神，眼睛微微一瞇，就这个姿势手一松、在一使力，让怀中的孔雀转了整整一圈，然后在离地板极近的地方才伸手接住，他果不期然听到了白孔雀的惊呼声。

「你真可恶。」

几屡发丝散落额前，让她此时看起来竟有了些许的狼狈，下意识的紧抓着飞燕的衣袖，直到回过神后看到对方又是那坏心眼的笑容，顿时一股气，用力捏了一下对方手臂，但在对方疼得脸色微变的时候又心疼的替他揉，心头在洋溢着幸福的同时也流出一屡细小的哀怨。

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己只能跟在后头，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引着自己，却永远没有站在他身旁并肩携手的一日。

「那也是为了眼前的你阿！」

飞燕虽然感受不到孔雀心底的思绪，却注意到了对方细微的温暖举动，眼中盛满柔情，拉起对方用力拥抱了一下，心软的孔雀在对方怀里又失神了，等到回神时两人皆是踩着弓箭步，直挺的上半身让他们的脸贴得极近，在飞燕牵引着自己站起的时候嘴唇似乎还不小心擦过了对方脸颊。

「……只为了我吗？」

「只为了你。」

受到气氛感染的孔雀以及飞燕似乎都有点意乱情迷，刚才那一举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微微喘息着的双方起身之后不自觉的贴的更近，手也紧紧揪住对方不愿放开，踩着热情的步伐，双方的腿狠狠的缠囘绵着，在又一次的松开彼此的腿时，飞燕伸手抓囘住了孔雀的细囘腰，孔雀也毫不客气的脚微微发力，让对方再度带着自己飞舞。

「只为了我…」

「只为了你。」

回荡在空间中的呢喃，苦涩的令人幸福。

完全信份飞燕的孔雀，任由自己在飞燕的引导下绕着对方转了好几圈，皎洁的尾巴在月光照耀下开成一朵耀眼的白玫瑰，细小的羽绒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四处飘散，他们不知疲倦的旋转着，就连月光似乎都要被他们之间那致命的吸引力吸进去一般。

在不知道旋转了多久之后，他们终于停下，但动情的孔雀和迷乱的飞燕却都不愿意放开对方，飞散的羽毛在他们旋转的范围之外落了一地，围起来的不大的圆圈，就像是量身为他们打造的空间一般。

孔雀和飞燕试图在晕眩的世界之中捕获住对方的眼，但旋转过度的他们却怎么也无法对上视线，越是急切越是无奈，即使紧紧相拥却始终无法正视对方的眼眸，扭曲的空间感就像是在嘲笑他们之间的愚蠢一样令人讨厌。

在整个夜晚之中，在孔雀和飞燕纷乱的思绪之中，只有一句话特别清晰。

──这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