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身非凤君（1 / 1）

陵越一行返回天墉城后，陵越先去掌教真人那里回复了山下之事，将掌教真人一番安抚，掌教真人见陵越面色苍白，眉间俱是虚弱之色，也不做追究。

陵越离开临天阁后便去后山闭关，再出现众人面前时，天墉城上下皆发现，大师兄陵越气息有所改变，以前是自生高贵清冷之气，而如今却更是尽显凌世风华，一双凤眸光色流转，至尊清华，若传闻中的九翼之凤，俯瞰尘世，阅环宇无尘，悲喜无色。

是夜，一弯清月悬于幽远苍穹，天地月色如水，映一室清辉，天垂处隐现一道流光，恍若流星转瞬划过。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推开玄古居的木门，有一身影悄声入室，直直的向床帏走去，月色下，映照出一袭紫带白锦，分明是天墉城的道袍。

身影行至床帏，手一扬，一道清光透入床帏，而后床帏扬起，素被下，清冷的俊颜上双眸眼帘低垂，正是入睡的陵越。

来人久久凝视床帏里的陵越，终是抬起手，素净的指尖凝出一点清光，朝陵越搭在床被上露出的手腕探去……

刚触及垂落的手腕，床上的陵越猛然睁开双眸，一跃而起，手腕翻转，擒住那只手，月光下，陵越直立床前，一身素白里衬洁净如寒霜。一双清冷分明的眼眸眸盯住来人，虽无烛光，陵越却是看的分明，神色微顿，眼前的人分明是……

陵端！不，不是陵端。

陵越凤眸微凝，沉声说道。

“你不是陵端。”

来人是陵端的模样，却已不是陵端的气息，非妖非魔，附身在陵端身上的神识无一丝邪气，相反，隐隐透出上人之气。

面前的“陵端”不语，看向陵越，熟悉的眼眸，却是陌生的神色，似怅似怆，目色深重。

可是无论是仙是妖，附身于他人之人本，都会影响被附身之人的神识。

陵越凝气而出，掌心直接朝“陵端”推去，浩然正气直接逼近这附身的不知名的魂灵。

“陵端”任由陵越扼住手腕，浩然正气荡涤经脉，对于他竟无丝毫作用。他转腕挣脱陵越，抬掌扫过，两人争斗数回合，陵越明显不敌此人，那人也不做纠缠，更无恶意，翻身隐于窗侧暗处，唯有一双眼眸清亮。

他看向陵越，目色含悲，那种眼神是几世岁月沉淀下来，亘古而存的悲怆，令陵越顿住身形。

寂寂之夜，一声长叹沉寂岁月轮转，凉透这夜色清冷。

“你我也算是故人相见，只是……”

那人声音一顿，再开口，声音更是哀恸。“凤君已不再是凤君了……”

说罢，一点清光透出陵端身体，直冲云霄而去，无了支撑，陵端的身体软倒在地，陵越急忙上前搀扶，一探脉息，只是人本内清气消耗过重，气力不济，并无异样。

陵越望向清光消逝的苍穹，来人说是故人，想必是天上上人了。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位。

来人对于凤君了解至深，见到自己，尚未有机会仔细查探自己脉息，便直言凤君不再。的确，狼妖禁洞仓促涅槃，自身修为灵气不足，业火难济，时日不许，涅槃并不完全，甚至连传承的记忆都没有完全觉醒，更不说凤之灵力了。

故人，只是不知者九霄之上的“故人”，究竟是何人？

陵越将陵端送回他的住处，而后直接飞身坐忘峰顶，周身皑皑白雪映月色清辉，凌然天地浩荡，清月浩大宛如融入进身，陵越凝望天穹之上。

究竟何为天道？凤君落世识情，世世轮回辗转，生生不得周全。重来一世又能如何？

何为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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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日月，陵越步出玄古居，离开屠苏回天墉城已七十六日，七十六日，七十六年，又有何区别？

忽然天际传来鹰嘶之声，陵越仰头，见到一熟悉的影子。

“阿翔。”

阿翔盘旋于高空中盘旋三周而后落下，双爪落在石栏上，身子趴伏，头低垂，紧贴身下石栏，表现出本能的臣服。

陵越凤眸落在阿翔身上，一声低语，“阿翔，屠苏……还好吗？”

阿翔动了动小黑豆似的眼睛，抬起一只爪子，陵越看到阿翔爪子上竟然有一支竹筒，若是传信，使用天墉之术千里之外一瞬相传，这……难道是屠苏出了什么事情？

陵越心头一惊，抬手取下小小的竹筒，竹筒中一支卷的解释的纸筒，陵越拂开纸，纸张褶皱很深，像是被人几次卷合，纸张上是熟悉的字迹，这字正是当年自己握住那个孩子的手，一笔一笔练成的。

“师兄离开后，屠苏甚是思念。那一日……是屠苏冲动鲁莽之下伤了师兄，对不起师兄。”

看到此，陵越回忆起那一日的迷乱，脸色一红，却在看到屠苏一句“对不起”时变了神色。难道他……

“……师兄，屠苏想问师兄……”

陵越看到纸条上墨色一顿，似是执笔者思虑再三而后写出，

“师兄，屠苏身上的煞气究竟能不能消除？”

陵越微微凝眉，消除煞气？

凤眸转向伏拜的海东青，阿翔，陵越开口问道，“屠苏现在在哪里？”

阿翔拍了拍翅膀，发出几声嘶鸣。

陵越凤眸一凝，秦始皇陵！

屠苏为何会去那里！

秦始皇陵机关重重，就连师尊也曾言说那处帝王陵墓艰险异常！

陵越抬手画出一道传音符，传音符闪着金光化为一点光影飞去芙蕖身边，而后陵越开口，“凤翎。”

一道闪着璀璨金芒的长剑横于面前，陵越跃上凤翎，瞬间化为一道光消逝昆仑山上，阿翔见陵越离开，拍了拍翅膀，振翅飞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