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6章(补全)(1 / 1)
“信中只有一句诗:羽落紫城浊碧池,庭中杜宇声鸣金。”
“羽。。庭。。? ”这首藏头诗所藏的正是自己的名字。殷羽庭念了出来,震惊之中又觉得十分疑惑。
刘子桓道:“这封书信正是当年那个给王爷摸骨的道士所写。这两句诗,想必是道士提点那人的所在。”他的语气忽而变得暧昧:“而那个人。。就是你。”
“竟有这样的事。。。”殷羽庭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深知道法方术深不可测,有时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释。就像前几日遇见的道士银尘,其道法之古怪人品之顽劣便可窥一隅。颔首仔细一想,殷羽庭马上感觉出刘子桓话中有话,抬起头看了看对面人,果不其然对方正阴恻恻的看他,脸上的笑亦是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森然。
殷羽庭后颈一凉,面色却没有变,平静的问:“刘总管,那道士有没有说这个人对王爷的命运起到什么作用?”
刘子桓眼中闪出赞许的目光,想这殷羽庭也明白了此刻自己的命正拴在一个十多年前给王爷算过命的道士身上。刘子桓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只是负责将你请来并告诉你这个故事。殷六郎的这个问题,还是让王爷亲自回答吧。”
殷羽庭愣怔一瞬,只觉自己仿佛踏入了别人老早以前撒好的网中。如今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曾无数次的去想怎样才能同成王谋上一面,看来这个机会就这样神奇的降临了。
刘子桓站起来拉住殷羽庭往内间走去。原来这内间侧面还有一个小门。出了小门,又走入一处小路,曲径通幽,草木渐深。不多时两人来到成王的居处听雪阁。
这栋楼阁的名字风雅,建造更是风雅。穿过了古朴大方的前厅,后园一个水池十分夺目。这个水池很大,使得围绕在它四周的假山的倒影看上去像真的一样。塘边有几株狗尾草,红色的蜻蜓落在上面。有时点水拂过,在那镜面般的池水上划过一道道如碧链般的涟漪。
刘子桓指指临池而建的一处水榭,笑道:“王爷在那里。”殷羽庭望了水榭一眼,再回头想问些什么,却只见刘子桓意外的没有笑而是意味深长的望住他,眼神中好像有些黑色的东西慢慢扩散。看得殷六郎心中徒增阴翳。刘子桓看了殷羽庭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殷羽庭胆战心惊地走向了池边水榭。
………… ……
话说殷六郎殷羽庭胆战心惊的走进了池边水榭。
这临池建的屋子里总是飘荡着一股潮气,隐约有些龙涎香的味道混在其中。
殷羽庭拿眼一扫,果不其然临窗的桌子上正有一只金蟾香鼎口中吐出缕缕白烟。熏得这见方的屋里仿佛虚幻了不少,一切也就不那么真切。可是刘子桓说错了,这屋里没人,成王并不在这。
临窗望去,正好看见池塘中红白的金鱼成群游弋。明红的桃花开得绚烂,娇艳满枝,落英缤纷,就像一幅极美的图画。
门声轻响,殷羽庭回头一看,正看见一个清颀的青年站在面前。这青年穿着十分华丽的墨色滚金蟒袍,头束冠玉,腰系黄韬,脚蹬朝靴。殷羽庭一见青年衣着打扮,便知是成王驾到了。
“小人殷羽庭,叩见成王殿下。”殷羽庭赶紧跪下行礼。
成王李春秋看了跪在面前的人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绕过了跪在当中的殷羽庭,一撩后摆坐在了屋子正中的红木凳子上,右手放在旁边的玉面桌上大拇指戴的羊脂玉扳指敲出单调的音节。
王爷不说话,殷羽庭自然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就尴尬的停在了沉默之中。大概是吸够了龙涎香的味道,半柱香之后王爷终于说话了。声音却出乎意料的低沉浑厚:“本王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是殷六郎。”
殷羽庭闻言抬头,正看见李春秋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目之所及,这个高贵的青年模样却出奇的清秀。他的脸型是完美的坠子型,下巴甚至尖巧得有些扎手。肌肤是淬玉似的白净,一双五光十色的桃花眼,流光莹转,顾盼多情。殷红的唇非常丰满,就像一颗樱桃缀在他的唇上。微微的勾起唇角,那笑意清秀的脸就像早春二月的细雨。
殷羽庭看傻了,李春秋见到他也似有些意外。两人都在对方的脸上看了一会,殷羽庭先低下头,恭敬的道:“刘总管已经与小人说明原委。小人甚感惶恐。”
只听李春秋道:“道长在信中让本王多等几日,说你自然会来找我。可是。。”他顿了一顿:“可是本王等不及,因此就冒昧的把你请了过来。没有吓着你罢?”
其实这殷六郎已经被吓着了,不过当然不能说。殷羽庭依旧恭敬的道:“小人何德何能,承蒙王爷如此厚爱。”说完这话又觉不妥,干脆大着胆子抬头迎向成王的目光,沉声问道:“但不知以那道士之见,小人于王爷的命运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李春秋微微一怔,随后丰满的唇绽出一抹笑意,温和的说:“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害怕本王吗?”
殷羽庭道:“作用无非分为两种,福星或者灾星。倘若小人不幸正是王爷命中的灾星,现在岂有不怕之理。”
李春秋点了点头:“殷六郎的确是个明白的人。无论你是福星灾星,本王今日见到你还是很高兴的。”
殷羽庭却不依不饶:“请王爷明示。”
李春秋颔首敛目,把玩着右手大拇指上戴的羊脂玉扳指。他的手跟脸相差很大。他的脸淬白而滑润,他的手却骨节突出表皮粗糙,看得出一双经常拿着兵器的手。话锋一转,李春秋反过来问殷羽庭:“如果本王耐心等几天的话,殷六郎真会如道长所言来找本王吗?”
殷羽庭沉声道:“会。”
李春秋问道:“为何来找本王?”
殷羽庭道:“小人要来投奔王爷。”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小人愿做王爷的张子房,辅佐王爷荣登大宝。”
“大胆!太子尚未册立,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王爷怒了,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红木桌子上,大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与桌面撞击出刺耳的高音。
殷羽庭却无所畏惧,目光如磐石般笃定。他这是放手一搏,身家性命就系在这至关重要几句话上。
横眉倒竖坚持了几秒钟,李春秋突然放声大笑。殷羽庭垂下眼眸,长出了一口气,掐着袖口的手才慢慢放松。要知端的,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