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三章（1 / 1）
我已经没有心力去管绯辞，只是慌乱的跪坐在地，半搂抱住姬勋。
“别难过…”姬勋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想抚上我的脸颊，却使不上力，滑落下去。
我抓住他的手，按在脸上，“对不起…”一开始不相信你对不起。没能救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颤抖着把手腕划开，凑到他嘴边：“喝，你快喝。”
“没用的，我元神已碎。你若真觉得对不起，现在便嫁与我罢。还没成亲就死了想想就很悲惨啊。”姬勋大口吐着鲜血，强撑着神识不散，捂住我不断冒血的手腕，嘴里却还在说些不着调的话。
我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含泪不住的点头。
他一愣，转而笑了起来，双目满含深情，声音变得微弱不可闻：“爱你这许多年，无奈你实在不开窍，只得画你的原身以慰相思之情，现在终是值了。”
我又是心痛难当又是想笑。花瓶里那只丑的要死的孔雀哪里像本上神的原身了？
姬勋的身影逐渐变淡，声音断断续续：“淡兮，我知道你答允嫁我是安慰我的…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我真不甘心…”
话未说完，姬勋元神一散，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眼前。那时自己还是绫若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睁睁见着霄懿消失在面前。
真神又怎样，神力无边又怎样，我只能看着，无能为力，什么做不了...
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变成这样的啊。
绯辞双手背在身后，笔直站着，冷冷的在一旁瞧着这一切。
眼泪已经流干，我嘴里发苦，摇摇晃晃站起来，疲累的看着那个冷着脸，显得无比陌生的红衣少年。
“你走罢。”
只会对我温柔的霄懿，害羞而依赖我的菱沅，陪伴了我们那么久的姬勋，还有，你对我的欺骗。绯辞啊，你看你捏碎了我的心，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我却还是无法对你出手，没办法对你出手...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你，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你走，离开丹穴山，离开我的视线，咱们就此，陌路罢。
绯辞蒙上了一层阴霾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默不作声，站着没动。
那一袭红衣是这般刺眼，刺得我从眼睛酸疼到心底，疼的一颗心麻木不堪。我闭了闭眼，木然的从他身边走开。
衣袂翻飞，白裙与红衣相错轻触，而后一瞬分离。
酷爱听墙角的小蔷薇一脸泪，跌坐在门外目光呆滞。
我蹲在她面前，小蔷薇仰起头无助的看着我，眼珠流的更凶，我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脸，“据说霜神青女有一神器蕴灵盏，可聚齐魂飞魄散神仙之元神，本上神不管怎样都会把它拿到手。你要乖乖看家，万万记得不可鲁莽轻率行动。”站起身来，发现房内的红色身影已不知所踪。
原想着自己不久前还在霜神宫闹了一场，现在去求蕴灵盏绝对会被青女赶出来，也已经做好强抢的打算，未成想却被仙娥恭恭敬敬迎了进去。
坐在在冰清阁抚琴的青女不动声色的抚完长长一曲，才抬起头，朝我微笑点头：“上神方才愤而离去现又光临贱地，究竟有何贵干？”
我已顾不上她没有行礼的冒犯举动，强忍焦灼，把口气放软：“本上神确实有急事相求。青女，你那蕴灵盏，可否借本上神一用？”
“哦？”她纤指一挑琴弦，拨了个刺耳的音，“这蕴灵盏可是我霜神宫之镇宫之宝，从古至今，未从有借出一说。”
我紧握住手，指尖戳在掌心，传来的细微的疼痛略略转移了些许心中的急怒，试图温和劝服她：“青女，本上神要蕴灵盏有急用，你提什么条件本上神能做得到的都答应。那蕴灵盏最多三千年，一定还你。”
“三千年？”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古怪的笑了起来，“上神，我什么都不缺，这蕴灵盏，不借。”
我刚想上前一步，啪的一下，她又拨出一个刺耳的音，朝我挑了挑眉，“上神，您可千万别抱着强抢的心思，上古神物都会认主您不会忘了罢，我没开口，您就是拿到了蕴灵盏也没用的。”
一直紧紧捏着的手一松，几乎脱力，几近悲哀的问她：“说罢，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借我蕴灵盏？”
其实她的心思我也略猜得到几分，左不过是因为方才绯辞的事情记恨上我了。
哈，我暗自嘲讽的想，好一个东皇绯辞，害人不浅的东皇绯辞。
“您天生尊贵，丹穴神王爱女淡兮真神，一直金尊玉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妖神绯辞，也对你青眼相加，求而不得。我虽也是神，却不过小小霜神而已，地位还不如九重天的仙，永远只能守在这小小的霜神宫内。”她一脸阴沉的戾气，顿了顿，忽然绽开温柔舒畅的笑容：“但风水轮流转啊，淡兮上神，若要蕴灵盏，那您先给我磕十二个响头罢。”
这些羞辱哪里比得过姬勋的重要，磕便磕罢。我苦笑不已，“本上神当真消受不起东皇绯辞的青眼。”
挺直背脊跪下，一气磕了十二个响头，只觉头部有些晕的慌，定了定神才站了起来，朝愕然的她伸出手：“蕴灵盏。”
青女怔了片刻，眼里流转着说不出的复杂，忽然仰头疯狂大笑起来，边笑边流泪大喊：“你看，你再怎么宠在心底护在手心的淡兮还不是要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绯辞，你看到了吗...”
额头流下的血快滴进眼睛里，我抬手抹开，冷冷瞧着她：“够了，要发疯待会再发，现在把蕴灵盏给我。”
青女止住了笑，手凭空一抓，手心中便出现了一只青翠欲滴流光溢彩的盏，她抛给我，意味不明道：“记住了，要用蕴灵盏聚元神须得先输入三万年的神力。”
我捧着蕴灵盏，捏了个决便回丹穴山。
小蔷薇抱着腿坐在姬勋房间门外，见我现身，一跃而起，拖着我的手臂，焦急的问：“拿到了吗？”
我点点头，拿出蕴灵盏。“放心，待本上神输入三万年神力，不超过三千年，姬勋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
小蔷薇紧抓着我的手顿时一松，瞪大了眼睛，满脸难取舍的纠结痛苦，“不，不，大人。这样太危险了，六合八荒觊觎您血的妖魔那么多，您功力大损后我根本无力护住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