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仙昙露 第二章 火佩(上)(1 / 1)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临到近前,东汉德使团的行进速度反而慢了下来,辛同略一思索便想明了原因,估计是秦承祚见到附近的地势险恶,是以下令暂缓行军。 果不其然,片刻后出现的几名斥侯证实了他的判断。
得报后一马当先赶上前来的秦承祚见到云空安然无恙,欣喜之极,连声向辛同表示感谢。 辛同笑道:“三哥,先不说云小……仙长的道行要比小弟高明多少倍,即使小弟当真救了云小仙长一命,那也是理所应当份内之事,大哥这般谢来谢去的,有见外之嫌哟。 ”
为秦承祚引见了秦铳、秦含以及劳、边二人,辛同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言下对劳公山和边明度甚为推崇,请求秦承祚准许他们四人与使团同行。 秦承祚早已打量了这四人多时,闻言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秦铳等人谢过秦承祚,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让辛同的好感又增加几分。 只是这几个人始终不肯表明身份,让他颇为费解。 若初时他们因为不明辛同三人的来历,心中有所顾忌,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他们刚刚死里逃生。 但在知道辛同身为东汉德使团副使后却仍然不肯表明,这几人的身份便很值得玩味了。
这时南汉德的迎宾使吕平湖也到了近前,见到一身黑甲的劳公山和边明度,目中闪过惊诧之意,待得见到一旁的秦铳及秦含,脸上地神色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
一阵狂风在官道上刮起。 穿过隘口时发出呜呜的声响。
南汉德迎宾使吕平湖在看到秦铳的一刹那,几乎是从鞍上滚落马下,伏地拜道:“微臣吕平湖,叩见恭王,叩见明珠公主。 ”
辛同及秦承祚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不悦之意。 这秦铳身为南汉德的亲王,见到东汉德使团的正副使。 尤其秦承祚仍是东汉德的亲王,身份并不比秦铳稍差。 但他仍然遮遮掩掩地不肯表明身份,实是令人不快。 辛同心道:“这家伙长得如此剽悍,胆子却小得可怜,太他奶奶地谨慎了。 ”
秦铳极是尴尬,向秦承祚抱拳道:“小王秦承铳,见过王兄。 ”南汉德的启明帝与东汉德地威德帝本是同胞兄弟,秦承铳确实应该称呼秦承祚一声王兄。 汉德王朝虽已一分为四。 秦氏子嗣的辈字却没有改变。
两人重新见过礼,南汉德地恭王苦笑道:“小弟实是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情形下与王兄相见,之所以不肯表明身份……小弟实在是……太狼狈了。 ”回身又向辛同施了一礼,道:“小王无礼,辛恩兄恕罪。 ”
辛同颇为不解地问道:“据本副使所知,四个王朝都有供奉阁,恭王离京公干,为何没有供奉阁中人随身护卫?”
秦承铳的笑容越发苦涩。 道:“小王此次出行,本有供奉阁仙长随行,只是那两位仙长昨夜就已经被修行中人引走,想来那三人与袭击小王的人是同伙,但当时小王没有在意,而且身边的玄甲卫是天下一等一的勇猛战士。 小王一时大意,没有想到在本朝境内会有如此强大的势力,竟在此地遭遇伏击,若不是辛恩兄及时赶到……”
有云空与小草这般道行的修行界中人随团,秦承祚自然不必担心自己地使团也会遭到伏击,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挺进隘口。 此后东汉德使团昼夜疾行,几乎没有怎么歇息,竟在第四天便抵达了离南汉德皇都只有数十里的庆化府,比预定的二十日提前了三天还多。
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稍差一点的正规军士也禁受不住。 更何况养尊处优的恭王秦承铳和明珠公主秦玉菡了。 辛同曾颇为恶毒地猜想,这一定是秦承祚的恶意报复。
报复也好。 赶路也罢,自小就颇有怜香惜玉之风的辛同见到明珠公主一脸憔悴地模样,甚是心疼,向玉鹰发出神念时特别说明秦玉菡是女扮男装。 得到玉鹰的同意,当即邀请秦玉菡骑乘。 对于秦玉菡金枝玉叶的身份,辛同就根本没有考虑,公主就不是女人吗?出于礼貌,他也向秦承铳发出了请邀请。
这位南汉德的恭王极是刚强,虽然已经累得鼻青脸黑,但仍然咬着牙拒绝了。 辛同一竖大拇指,一脸钦佩地赞了句好汉子。 至于劳公山和边明度,若是请他们去乘玉鹰,那就是在侮辱他二人了。
明珠公主红着俏脸,任由辛同扶住自己的臂膀站在玉鹰宽厚的背上,穿梭于白云之间。 初时还有些心惊,毕竟坐着飞禽飞行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但在辛同地护持下全无危险,渐渐地放下心来。 惊恐之情一去,立时体会到绝迹青冥、翱翔碧空的畅快,一时间只觉天宽地大任逍遥,不禁为之心旷神怡。
辛同站在秦玉菡身旁,鼻中尽是沁人心脾的幽幽体香,侧目见到秦玉菡玉脸生晕,美眸轻阖,长睫若羽……
这正是:美人在身侧,天地在手中……心旷神怡的感觉,爽啊!看来离告别童子鸡的日子不远了。
只是好梦易醒,他怡了没多久,云空竟驾着剑光飞了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落在玉鹰背上,与小草一起瞪着大眼睛,目光不停地在辛同和秦玉菡的脸上逛来逛去。
秦玉菡轻轻哼了一声,扬起尖俏的下巴望向远方。 辛同翻了个白眼,传念问道:“你们俩个跑上来做甚么?”云空回念道:“骑马累,驭御剑光更累,见你骑乘玉鹰又潇洒又舒服,就上来了。 ”辛同指着云空虚浮在玉鹰背上三寸左右的双脚以及包裹在他和小草身外地光晕,道:“可你现在明明仍是驭御着剑光……”
云空点头道:“然也然也。 你说得完全正确。 只是有一点你不能领会,在玉鹰背上驭御剑光和自行驭御剑光,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可以说是神清气爽、不亦乐乎……在抵达上京之前,我和小草就准备这样驭御剑光了。 ”
听着云空地胡言乱语,辛同额角青筋崩起,真想将这铁了心要煞风景地家伙一脚踹落云霄。 忽然间一个想法在脑中掠过:“奶奶地。 这云小白不会是也瞧上了秦含吧?”
云空人虽俊美得堪称阴柔,但行事作风却比昂藏大汉来得还要阳刚。 当真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绝无半丝含糊,说在玉鹰背上驭御剑光就在玉鹰背上驭御剑光。 之后的三天里,只要辛同和秦玉菡合乘玉鹰,他必然与小草随后跟到,直将辛同气得牙齿手脚一起发痒。
随着相处时久。 秦玉菡看向辛同地目光也越来越是柔和。 南汉德明珠公主的青睐,让辛同大生“神清气爽、不亦乐乎”之感。 此时地他突然生出仰天长啸的想法,童子鸡,可耻地童子鸡啊!
美中不足地是,云空就像他的影子一般,只要是有他和秦玉菡之处就有云空。 当然,有云空之处就有小草,多了这么两条影子。 让辛同就连和秦玉菡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多少,更别说去实践脑中更进一步的想法了。 辛同又气又恨又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奇怪,不知道云小白抽的是甚么风。
使团行到庆化府时明月初升,若是继续赶路,今夜便可抵达上京。 只是一国使团总不能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进入他国的都城。 秦承祚下令停止行军。 尽管已经相当疲惫,随团将士却无一人发出欢呼之声,平静已极。 吕平湖叫开城门,使团悄然入城。
翌日午时左右,东汉德使团终于到达了南汉德地皇都。 至此,前来吊唁南汉德大行皇帝的三个汉德王朝的使团齐集上京。
南汉德首辅大学士齐国治率领六部要员以及北、西两个汉德王朝的主使远迎出三里外。 北汉德的主使泰王秦承深,与秦承祚同一辈份;西汉德的主使瑞王秦应镇,与威德帝一辈,秦承祚要称其为王叔。 三个汉德王朝的主使均为皇亲宗室,可见南汉德启明帝遇刺身亡。 对秦氏王朝的震动有多么巨大了。
安顿下团中地其他人员。 辛同陪着秦承祚去觐见南汉德登基仅有月余的新皇宣定帝。 此时已是深秋,东汉德的都城早已一片枯索。 上京城内却仍然繁花似锦,草木葱郁。
两人随着前来召请的太监来到四海殿,北汉德的主使秦承深及西汉德的主使秦应镇,已经携同副使坐在殿中。 众人互相再次见礼,稍候了片刻,宣定帝也到了。
看到宣定帝,辛同很是吃惊。 这南汉德地皇帝,竟然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扭头看了看秦承祚,见他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显然早已知道,不由暗笑自己这个副使当得太不称职了。
小皇帝个子不高,生得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苍白,略显病色,虽然眉宇间带着三分英气,但给人的印象仍是颇为文弱。
恭王秦承铳跟在小皇帝身后,向辛同和秦承祚颌首为礼。 辛同微笑回礼,随即被小皇帝腰间晃动的一块玉佩牢牢地吸住了目光。
那块玉佩约有手掌大小,一只三足怪鸟浮凸其上,通体赤红,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灼烈光晕,随着小皇帝的走动,光晕不时波动跳跃,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玉佩很好辨认,像一团火似的,上面还有一只三足乌鸦……你把那块玉佩拿回来就成了。 ”辛同脑中响起石老盗轻描淡写的那番话,不禁牙齿发痒,“奶奶地,说得这么轻松,‘拿’!挂在皇帝腰上地东西,让老子怎么拿?”
辛同知道,自己接下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地任务。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甚么都不懂地菜鸟,对五行生克知之甚详,小皇帝身体孱弱,却又在腰间悬挂了一块火性如此炽烈的玉佩。 估计是五行缺土,故而以火生之。
石老盗答应辛同留在辛府护卫辛定野夫妇,但要求辛同帮他找一块玉佩,找到后“拿回来”,辛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让当初地辛同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南汉德皇都的第一天就让他轻轻松松地“找”到了这块玉佩。 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块玉佩。 居然就挂在南汉德皇帝的身上!
先不说这块玉佩很有可能是小皇帝赖以续命的宝贝,即使是普通的东西。 与小皇帝日夕相伴,也不是他这个外来地使臣说拿就能拿得到的。
一时之间,辛同地心思都放在如何“拿”到这块玉佩上面,全然没有留意殿内诸人在说些甚么,直到秦承祚用真气刺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抬起头,正看到小皇帝向他走来。
“辛卿救了朕最亲近的皇兄皇姊。 朕万分感激。 ”在南汉德的小皇帝那张稚气未拖的脸上,尽是真诚的感激,“辛卿有甚么要求,朕一定予以满足。 ”
“如果你真的感激,那就把你腰间的这块玉佩送给老子吧。 ”辛同地目光又一次在那块犹如一团烈火的玉佩上瞥过,心下如是想。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抱拳笑道:“拔刀相助。 理所应当,陛下不必挂在心上。 ”
小皇帝面色一正,肃然道:“辛卿不知,在朕心中,承铳皇兄与玉菡皇姊,比朕更为重要!辛卿救了皇兄皇姊。 实是比救了朕更让朕感激。 君无戏言,辛卿但有所求,朕必予满足!”
辛同双目陡然大亮,看了一脸庄重的小皇帝足足有一盏热茶之久,微笑道:“陛下此言当真?”小皇帝脸上闪过极为明显的不悦,一字一顿地道:“朕再说一次,君无戏言!哪怕是辛卿要朕裂土封王,朕亦在所不惜!”
小皇帝话音一落,满殿皆惊。
站在他身后的秦承铳双唇嚅动,全身都在轻轻颤抖。 两眼潮红。 几欲落下泪来。
这一刻,辛同心间转了无数念头。 几次想把刚才心中所想说出口来。 他最少有七八分的把握,只有开口,面前这犹带着三分稚气的小皇帝就会把那玉佩拿给自己。 只是想及幼时母亲地淳淳教导,施恩不能图报、更不能以恩义要挟他人,再加上秦玉菡的倩影不时在他的脑中晃来晃去,这口便无论如何也开不了了。
挣扎了半晌,辛猛人还是难以开口,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陛下盛情,外臣心领,这等施恩求报之事,外臣实是做不出来。 ”
小皇帝闻言,也是暗中长出了口气,一竖大拇指,赞道:“辛卿实乃当世之真英雄也!既然辛卿现在想不起有何需求,那就算朕欠辛卿一个情吧,辛卿何时想起何时再来与朕说便是。 ”他方才激动下居然说出裂土封王之语,话一说完就后悔了,若这个东汉德的黑脸使臣当真如此要求,那可如何是好?
小皇帝这番神色变幻颇为轻微,只是殿中诸人尽为目光如炬之辈,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小皇帝神情外lou,但一个十余岁的孩童能有如此表现,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了。 众人各怀心事,依照小皇帝之言坐了下来。
“先有四帝同时遇刺,后有各不相干地蛮族在半个月内连续侵扰四朝边关……”南汉德首辅齐国治面色凝重,沉声道:“这看似不相干的事件之间定有密切的联系,背后必然有庞大得超乎想像的势力在推动……”他的目光在三国使臣的脸上缓缓扫过,若有深意。 一时之间,大殿内的气氛颇不沉重。
“皇帝遇刺驾崩,自大夏皇朝以降近六千年来,此为首次!而四国皇帝同时遇刺,更是史所未有。 ”众人落坐后静了片刻,秦承祚首先开口打破了殿中的沉寂,站起身来沉声道:“吾皇初闻启明皇帝噩耗,在祖先的灵位前发下重誓,‘列祖列宗在上,汉德王朝秦氏八十九代孙秦应稷遇刺身亡,绝非儿皇所为,若有半点虚假,儿皇永沦阴曹炼狱,万世不得翻身。 ’”
秦承祚坐下后,西汉德主使瑞王秦应镇、北汉德主使泰王秦承深相继站起,分别转述了本国皇帝的誓言,尽皆言辞恳切,神情肃穆。
三个汉德王朝地均已用本朝皇帝地毒誓来表明态度,不管刺杀启明帝的势力来自何方,南汉德地君臣都不能在表面上lou出一丝的怀疑。 接下来气氛大见缓和,在秦承祚的提议下,一众人等讨论起这股势力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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