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话（1 / 1）
随着喧天的锣鼓和众人的欢呼声，上元节的表演正式开始了。
表演的艺人分成五个堆，团成一个圆，各有各有绝技。有的是喷吐火，有的耍大刀，有的是魔术……
场地一周还安排有几只可爱的小猴子，黄褐色的皮毛，身穿着漂亮的金边小褂，头顶着相同款式和颜色的小帽子，一本正经的拿着小锣场绕场而敲，有不少围观的人拿了果子扔给实它们，猴子也不接，继续敲锣转圈，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
李慎看在眼里，忍不住拍了拍手，低笑道：“这几只小猴子还真是有趣。”
他站起身一把拉过顾卿，一手圈着她的肩膀，用手指给她看。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把窗户堵得严严实实，也不管同桌的琉王爷夫妇能不能得到。
其实琉王和琉王妃正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心情去看外头热闹的表演。
琉王妃尾指上戴着金丝嵌琉璃的黄金指套，轻轻的划过御坊织造的长裙，丝制的裙子上出现了丝丝划痕，她毫不在意，眼睛紧盯着顾卿衣下微微突起的小肚腩，狭长的凤眼闪出点点恨意。
琉王爷一直莫不做声，眉头紧锁着不知在想着什么。这对夫妻好像不是来看灯会的，彼此沉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李慎和顾卿倒是兴致很高，看到精彩之处还拍起巴掌叫好，惹得不少人抬起头来向二楼张望。李慎一时兴起，从身上找出一把铜钱抓着就散了下去，散落在底下人的头顶上，底下人不仅没有叫骂，还哄笑着一抢而光，还有的人顺口说出几句吉祥话。
不少在左右玩耍的小孩子都跑来聚在楼下，眼巴西巴的向楼上看着，等着楼上的贵人再次扔钱下来。还有的大胆的小孩子干脆脆声嚷着：“爷和奶奶再赏些吧。”
李慎本来就心情大好，就回身叫人吩咐掌柜了拿了许多零散的铜钱，一把把散给楼下的孩子，底下的孩子们可高兴了，说的吉祥话也越不越顺口，还有说祝他们子孙满堂的……
李慎听了哈哈大笑，很得意的看着顾卿，顺便还瞅瞅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琉王爷夫妇，大声的吩咐掌柜的看赏。顾卿早就对他的厚脸皮领教过N次，对他的种种出格行为已经基本免疫，也就无所谓的随他出一次风头。
这个角落里的喧闹很快就被
精彩的节目所掩盖，众人的眼光也被节目重新吸引。
李慎出够了风头，拉着顾卿坐回位子，坐嘻嘻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琉王爷阴沉了一个晚上的脸，在楼里的烛火下泛着青光。他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终于开了口：“侯爷跟小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怎么以前我都没有听说过？”
他目光盯着顾卿的脸，仿佛想要看出些什么，“小卿最近也不大往王府走动了，听说是身子不好，这么冷的天还出门，要是着了凉可不太好。”
李慎不等顾卿答话，状似亲密的拍着她的手，抬眼看着琉王：“卿卿前段身子不太好，现在早就已经没事了，多谢王爷还惦记着。我跟卿卿可是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再说了，我们年华正当，家世相符，所以上旨请婚也是理所当然，只可惜呀……”
在座的都知道他所谓的只可惜指的是琉王爷也上旨请婚的事。
琉王的脸上带出一抹怒色，言词也变得有些犀利：“是吗？我倒没有看出你们哪里一见如故，难道说小侯爷返京后没有听到过这京里的传闻吗？”他有意停了一停，看着顾卿的脸才慢慢说：“谁不知道小卿早晚是要入琉王府的。”
一边的琉王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指紧拽着衣摆，看似柔弱的低垂着脸庞，无人看到她眼中闪过道道冷意。
李慎不以为然的说：“以前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从别人嘴里说出的话我也没有兴趣分辨真假，我只知道的是……他抓起顾卿的手，放在胸口，语带深情的看着她，“卿卿愿意跟我待在一起。”然后话峰一转，温柔敛去，“再说了，圣人都有云，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难道琉王爷不明白？”
这句话还真是别有深意，琉王爷和王妃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琉王爷头上青筋爆起，手指紧捏得关节处泛起青白色，目光阴寒的瞪着李慎，似有将他千刀万刮之意。李慎嘴角含笑的迎向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气氛瞬时僵了下来，冰冷的似乎要一触即发。琉王妃看场面不对，眼光一转打起了顾卿的主意：“卿妹妹，难道王爷以往的情意你都不在乎了吗？王爷早就命人把你最喜欢的怡香阁装饰一新，就等着你过门的消息，你以前不就最喜欢在那里小住吗……”她话有深意，意有所指，眼光似不经意间拂过李慎的脸。
却见李慎不为所动，含笑不语。
顾卿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她早就已经对眼前这两个人深深厌倦，今天就算是为自己，也算是为了顾卿卿，就给他们一个交待。她深吸口气，感觉到一旁李慎鼓励的眼光，她冲他笑了笑，才朗声说：“逝去时光不可追，昨日之事不可留，王爷的深情厚意恐怕顾卿是无福消受了，多谢王爷的抬爱，也多谢王妃的关心。”
琉王妃闻言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却挂上一抹痛心的的颜色，扶住琉王的一边手臂，“妹妹，你真是……太让王爷痛心了，咱们王爷对你可是……”
琉王猛的站起身，甩开她的扶持，脸色铁青，目光如炬，深深的看着顾卿，然后伸手拉起她的一边手腕：“走，我有话私下要跟你说。”
顾卿的另一边的手腕还在李慎手里，一拉一扯间，她痛得差点出来。
李慎面不改色，言语冰冷：“王爷是要强人所难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王妃的面说，这样子拉扯着私下说，可在乎过卿卿的闺名？”
琉王换下了温柔的面孔，言词间咄咄逼人：“侯爷，你管得也太多了，这是我和小卿之间的事，什么时候侯爷府可以大到管起王府的家务事了？”
李慎哂然一笑，满脸的风流倜傥，轻轻扣住顾卿的手腕没有丝毫放松，“王爷说笑了，我们南晋侯府可没有闲工夫管别人的家事，王爷和王妃有什么家务事可以慢慢处理，那我跟卿卿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笑咪咪的看向顾卿，“卿卿，咱们先走吧，不要打扰了王爷和王妃的事情。”顾卿也笑咪咪的冲他点了点头，就想要挣开琉王握着的手腕。
琉王脸色大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顾卿手腕传来一阵巨痛，觉得快要断掉了，这个手腕还真是倒霉，今天晚上是第二次被人折磨了。新伤加上旧伤，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李慎听到她的惊呼，眼看她表情不对，连忙撒开了手。
琉王趁机一把扯过顾卿，笑得自满自得，“如此，就多谢侯爷的大度，改日一定和卿卿一起登门拜访，以谢厚意。”
从窗口猛的窜进几个黑影，打断了他的自得，伴着大声的叱喝：“狗官，你笑得挺得意的，拿命来吧。”
屏风被跃入的黑衣人一脚踢翻，楼里众人大乱，都哄叫着向外涌去，伙计也跑得一个不剩，就连掌柜也是吓得腿脚发颤，躲在一张桌下，浑身筛糠，动也不敢动。
外面广场上的人也乱成一团，不知道是谁往表演的场地中扬了一个大大的火药蛋，虽然没有炸响，但是猛然飞溅起的火花把表演的和看表演的人吓得像洪水一样的向四周泄去，伴着乱轰轰的叫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乱军攻入京都了，跑得慢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刀光剑影中，李慎反应很快的把顾卿拉到身后，也没上去帮手，就拉着她躲在角落里看戏。
琉王已经自顾不及，他带着王妃来看灯会，没想到会有突发情况，带来的只有随身的两个侍卫，而对方来的人有7个人，全都黑巾掩面，一上来就直奔琉王而去，招招致命，琉王很快就处于下风。
二楼的客人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很快就有人扫了他们一眼：“那个是和琉王一伙了，穿金带银的就是琉王妃，先把琉王妃拿下。”
琉王妃大惊失色下，看了眼离她较远的琉王，衡量下很快的躲在李慎身后，顺便把顾卿挤了出来，李慎再也在一旁闲不住，只能把顾卿护在身后，和来人混战起来。
这是顾卿第二次经历这种场面，没有第一次惊惶失措，但是心里还是得乱糟糟跳个不停。
看着挡在她身前的李慎，虽然动作没有电视上行云流水般的好看，但是一招一式都是实打实，下手干脆利落，一时也很难有人能近得了他们的身。
慌乱中，琉王妃被不小心撞到了窗梭边，她捂住肚子，忍着后腰阵阵传来的隐痛，看着远处顾不暇的琉王，和前边时时把顾卿掩在身后的李慎，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眼看着李慎带着顾卿往楼梯边退去，她顾不上浑身的抽痛，一步步小心的挪到顾卿身边，瞅紧时机一把把她推下了楼梯。
李慎回身根本就来不及救，琉王混战中又隔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卿向楼下摔去。
顾卿闭上眼睛，等着那种刺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