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折】(1 / 1)
“那你呢?你的戏可唱完了?”
小愣子闻言,怔了怔,思忖了片刻道:“若是我这出大戏当真唱完了场,只怕此刻便不会在这听涛楼了。唐老板的戏未尽,这戏台我便下不来,她与我有恩,故我需得同她唱完这出戏。你于我有情,所以接下来日子里,这一出大戏无论台上台下都陪在我身边别再离我而去可好?”
她恳求道,当真是心底畏极。
“这尘世繁华三千,你是我唯一思念,纵然世间任我挑行,我的选择仍是久伴你。”云衣伶深情细语道。她在这尘世间行走百载,却是初次动了情念。只道是这世间情字最难解,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脱逃,更不想脱逃。
小愣子听闻她言,复又心潮汹涌起来,她抬眼对上云衣伶的眸,但见云衣伶明眸浮动着流光,宛若江心玉轮,泛着清辉,小愣子觉得自己宛若那江心的一叶扁舟,在云衣伶的眸光中荡漾。
“楚枫”
云衣伶低低吟了一声,唤的是小愣子的名,声音不似往日般清冽婉转,却是带着几分妖媚,激地人心神荡漾,心动怦然。
小愣子从未觉得这世间还会有谁能将自己的名字唤得如此深情,她望着云衣伶,呼吸间已然有了写急促,纵然她对感情之事向来迟钝,但前有唐拾月浅浅轻吻,此刻又深陷在云衣伶眸子里的无限深情之中,她心念一动,便大着胆子倾身上前,伸手覆上云衣伶的容颜,拇指点在云衣伶的唇间,双目近视,呼吸相闻,彼此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唇瓣上。胸中似有什么疯狂叫嚣着便要喷薄而出,脑海里万千思绪此刻尽数归于一念——靠近她。
这世间最本能皆源于情动二字,但是这发乎情之事若要止于礼却颇有些强人所难了。更何况,是对情深之人。
情一动,便是覆水难收。
“云衣伶……”
云衣伶眼波如水,尽藏柔情,她想起中秋之夜淮安城河边的那一愿,那个未能了结的心愿,如今是到了应愿的时刻了么?
她阖上双目,眸上纤长的睫毛轻颤,唇瓣透着浅浅的润红,诱惑万千。
小愣子忍不住倾身上前,双唇相接,闪现在记忆力的画面在此刻突然重现,中秋月下的期许,化作此刻唇间的柔润,温软,呼吸间暧昧沉醉,早在心底被勾起的悸动,这一瞬间化作了丝丝酥麻,颤栗着,涌动着,向着心底而去。
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上云衣伶纤细的腰肢,触及之处,柔软若云柳一般,曾几何时几度想要伸手触碰深拥入怀的人,此时此刻离自己不过寸距,叫人怎生不欣喜,不心颤,小愣子不由得收紧了手,略略有些发热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云衣伶,轻触的唇微微用力,努力感受着确信这对方真实的存在,从唇瓣间传来的柔软让小愣子从心尖便开始颤栗,情之本能,不由自主地吮吸。
云衣伶低低地“嗯”了一声,气息浅浅若游丝,声音呢喃如柳絮吹进小愣子耳中,却堪堪若惊雷一道在小愣子脑中炸响,脑海里顿时混沌一片,所有想法尽数崩坏坍塌,除了最本能的 ,倏然热烈的,真挚回应。
小愣子颤抖着将手缓缓挪上,搂住云衣伶单薄的背,到底是式神符咒做成的身子,太过轻柔,缩在小愣子怀中的云衣伶此刻宛若一只轻蝶,似乎下一瞬间,就会从她怀中飞走。小愣子心里漫着担忧,但胸前的柔软紧贴和怀中的厚实感又让她心安了几分,她闭上眼用心感受着云衣伶的存在。
云衣伶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紊乱,轻轻推了一下小愣子的肩头。
小愣子轻轻退开,眼神染了几分迷蒙,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唤:“云衣伶。”
云衣伶只低下头没有看她,环在小愣子后颈处的手却慢慢摸索着,轻轻探到了小愣子胸前,纤长的指间轻轻一勾,小愣子的衣襟便被她挑开。一阵冷意拂过本该被棉服暖护的肩头,小愣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但下一刻温润带着暖意的唇瓣便贴在了小愣子的肌肤上,轻轻一吻,却像是在小愣子肩头点了火一般,火势凶猛迅速地漫开。
彼此的意图在此刻都昭然若揭,此时此刻更是无需多言。
唇瓣再度贴合,小愣子的手探入云衣伶的衣襟,触到她内里的娇挺,柔软散漫与她的掌心贴合,紧紧勾住小愣子的心魄,不由自主地颤栗,情不自禁地一个用力,附体轻纱便垂落下来,小愣子的手滑到云衣伶的腰间,双臂一抬便将云衣伶打横抱起,不过几步便行至了床榻间。
小愣子双手撑在云衣伶的身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躺在身下的云衣伶,但见她此时玉颜染樱,娇态醉人,水眸蒙雾,正安安静静地看着小愣子,柔情缱绻。
小愣子只觉那目光中似有勾魂摄魄之力,较之昔日也曾见过唐拾月的娇态,腹内也曾有过几分蠢蠢欲动的感觉,但当下也能压制。可如今,面对的是云衣伶,那一道目光,一眼娇容便让小愣子无处脱逃,下腹暖流涌动,酥麻难耐,胸腔之中,心痒更甚,忍不住低下头亲吻。
忍不住,这才是情潮最本质的开始。
云衣伶羊脂般滑腻的肌肤此刻似是抹了蜜糖,让小愣子无尽沉醉,轻吻,唇瓣流连,额间,眼眸,耳际,脖颈,肩头……
缓缓向下,闭着眼咬开云衣伶肚兜的丝带,揭开最后一片遮挡,将美景尽西西现于眼前。身体中那一方被云衣伶点燃的火如今已是熊熊之势,小愣子的手轻轻在她的肌肤上拂拭,划过每一寸,处处带着爱怜。云衣伶肌肤若雪,小愣子觉得她此刻彷如一张上好的宣纸,而自己正执笔于上,欲行书。
毫笔轻落,墨香四溢,行笔之处,或轻或重,或急或缓,每一笔垂落,但见云衣伶羞怯敛眉,低声婉转吟哦,无比轻柔爱怜,却也无比激烈缠绵,这是一折风流,亦是一场情浓。
小愣子看着云衣伶在她身下绽放,只一瞬间便耀尽了她的眼,玉臂轻晃,金莲微抬,小愣子俯身亲吻甘醴的源头,云衣伶在她手下晃荡起落,情之一字只有到了此刻才显得淋漓通透,像是彼此的魂魄都一并交融,无法分离。
这一卷情书收笔之时,房间里还氤氲着淡淡墨香气息。小愣子额间尚有薄薄的汗,初尝情字的滋味,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她紧紧地搂住云衣伶,复又吻了吻云衣伶的眸。
云衣伶的身子经过那一方纠缠此刻已然是一片滚烫,只是被浸润的身子颇有些乏力。到底是符纸的身子,近不得太多水。她窝在小愣子的怀中,良久方才舒展开身子,喘息低低。
“你的身子……”小愣子轻抚着云衣伶的三千青丝有些担忧地柔身问道。
床榻间还有微微的湿润,小愣子想起今朝上官流云附在她耳畔所说的话,突然间像是了悟了什么。
“我的式神符纸经不得太多水,日后还麻烦楚老板受累了。”
“不打紧,只要稍作休息,式符干了便无碍了,你……在想些什么?”云衣伶见她脸上神色几变,颇为好奇问道。
“在想今天流云姑娘说的话……”到底是初涉人事,想起方才那一场欢愉,小愣子脸上又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嗯?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的身子经不得太多水,日后还要我多受累些……下次我会小心一点,不弄出这么多水的……”小愣子埋头吻了吻云衣伶的脸,爱怜地嘟囔着说道。
云衣伶闻言睁大眼看了看小愣子,半晌,却是扑哧一笑。
“那麻烦楚老板,日后多受~累~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小愣子脸上羞赧更甚,当真是可爱至极。上官姑娘这暗示给的真是煞费苦心了。
夜半灯烛熄,春宵一晌眠。
这一夜,唐拾月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唐拾月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捏着佛珠,一颗一颗摸过。
“小姐!”叶袭人轻敲了唐拾月的门,在门外低唤道。
“有动静了?”唐拾月闭着眼,轻幽幽地问道。
“是,今儿李大人奏请皇上开棺验尸查明都统大人的死因,皇上允了。婢子方才刚去了灵堂,仵作已经走了,想来不日李大人那边便会传了消息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此外李大人还差人送来王爷的书信一封,要婢子转交给小姐。”
“拿进来吧。”
叶袭人拿着书信进了屋子,将书信恭恭敬敬放在唐拾月身旁的案几上。
“你退下吧。”唐拾月半阖着眼慵懒地挥了挥手说道。
“是”叶袭人应着声退了下去,唐拾月依旧不紧不慢地拨弄着佛珠,口里诵念着心经。
叶袭人的脚步声渐远,唐拾月诵完了一整遍心经方才睁开眼,拿过案几上的书信,拆开,就着灯盏细读,阅罢眉头凝起小山,将信稿扔到炭炉中烧作了灰。
她抬头,望向窗外西沉的冰轮,神色凝然,这京城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太平了。
楚淮安,我这般所为,究竟是错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