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夫妻同心共对敌,秦狐狠辣始露底(1 / 1)
沈泽神色倒是没有松快,反而越发凝重,看了看一片黑沉,隐隐能看见一丝光亮的前方,道:“我们先出去。”
小花见他神色不定,也开始担心起来,若是追来的不是胡明杰和黄金贵,而是……她心情微沉,两人不再说,赶紧加快了脚步。
刚到密道门口,沈泽又拉住了她,小花依言行事,两人放轻了步子,沈泽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在密道壁上敲了敲,应该是之前约定好的暗号。
还来不及感叹沈泽行事缜密,就见他神色大变,而密道外顿时出现了嘈杂的脚步声,小花心中一紧,握紧了沈泽的手,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泽突然拉着她往回走,走了约莫半刻钟,又在这密道壁上一阵摸索,眼前看似完好的石壁突然打开,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出口。
沈泽不及解释,小花也不多问,等他们进了这处岔路,那石门又自发的合上了。
石门内也是狭长的通道,恐怕是通往其他出口的,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大麻袋,是刚才带着田依云和乜青禾走的那个老汉留下的,一袋子黑火药。不用说,肯定是给沈泽留着防范万一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顺利逃脱了。
不及多想,小花拎起那袋黑火药就走,多少可以抵挡一阵的。
两人静静的走了一阵,沈泽顿住了脚步,仔细听了听,外面安安静静的,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挡在前面的草垛子,先爬了出去,又接了那个麻袋,最后把小花也拉了出来。
外面暮色沉沉,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只剩下一抹血红和黄色交织,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挂在天幕。
小花环顾四周,这里是在半山腰,钻出来的这处草垛正邻着一潭水,只有窄窄的一条小道,只能供一人侧身通过,确实极为隐秘。
能够做这密道的,的确是思维缜密。沈泽瞪等小花出来,摘掉了她头上才草屑,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上了山道。进了山林,就算是有追兵也是不易轻易追踪到的。龟山蜿蜒绵长,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只要到了别的峰头,再找个地方下山,倒不是难事。
走了不多久,就见到一条小路,说是小路也不尽然,只是有踩踏的痕迹,比之他处的草木茂盛,这里略显光秃些,这是深山,除了猎户一般不会有人前来,既然有路,那就多半是老猎户踩出来的。小花示意跟着这痕迹走,但凡是老猎户在深山之中晚上总会找落脚之处,也就是山洞,现在天色已晚,他们跟着这若隐若现的痕迹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泽背着那个麻袋走在前面,小花殿后,若是她都能够发现的痕迹,那些以追踪见长的锦衣卫肯定也能发现,她将被他们踩得歪斜的草木扶起来,尽量做到恢复原貌。
天色全黑,一轮皎月挂在天幕,月色明亮,星子暗淡无光,夜里的山林不时有鸟啼和兽吼,小花在山里串了一阵,故布疑阵,就是怕别人追踪而来,然后提着一只死透了的山鸡进了半个时辰前找到的一处山洞,她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这的确是猎人落脚之处,虽然简陋,但是地上铺了稻草,还有不少干柴,甚至还找到了一个罐子,里面装了一小包的盐巴和一些米。
为了避免山鸡血暴露行踪,她将这鸡在水边处理干净了,鸡毛也都掩埋了,这山里别的没有水倒是到处都是,不时就能见到溪流。
她回来的时候,沈泽也已经回来了,还把洞口也布置了一番,增加了隐蔽性,洞内还有他备好的水和柴。
火堆也燃了起来,小花在洞外看了看,看不到一丝光亮,这才放心进洞了,见她回来,沈泽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脸上满是愧疚,小花满不在乎的举了举手中白花花的鸡。利落的抹了盐,穿在一根木棍里,放在火上烤。
沈泽挨着她坐着,看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火堆,明明是在危机的时候,他却并不觉得难捱,两人都没有说话,洞内很快就弥散着烤肉的香味,吃了饭,沈泽用那个陶罐烧了水,简单的擦洗之后,他将稻草堆铺好了,又将小花带的衣物铺了两层,让她去休息,这一番折腾下来,小花确实也有些累了,虽然沈泽没有明说,只看他的神色,小花就知道,这次的问题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从在密道口听见那嘈杂的脚步声,他的眉头就未舒展过,就算是对着自己,也是勉强露出笑意宽心罢了。
她不知道沈泽的损失多少,无从安慰,沈泽对着火堆发了会呆,过来搂着她和衣躺下。在她耳边轻声道:“下了山,我自有安排,娘子不要太担心,生意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我懂得的。”
小花明知道他是宽慰自己,但是自从小产之后,身体没有恢复到原来,困倦袭来,也只是揽住他的腰,沉沉睡去。
等她再度醒来,天色已大亮,沈泽听到动静,从洞外进来,看他的神色,竟是一晚上没有合眼,眼睛里泛着血丝。
洞内火上的陶罐里正煮着粥,吃了早饭,沈泽神色越发的凝重了。
这才跟她说了事情:“娘子,这次可能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对手将我的底细和路数倒是摸的清晰,本来应该来和我们接头的人都没有来。”
小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见他的神情,又一阵心疼:“我们会出去的,在山林里倒是难不倒我,大不了我跟着你在山上当野人吧。”本是想让他听见放松下心情,想不到他神色更是严峻。
两人刚收拾了东西准备出洞,突然洞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小花姑娘,你可在里面?”
小花手上的动作一顿,竟然是秦行远!这么快他便找来了么。
沈泽神色不定,视线落在墙边的引线上,洞外放着他早就埋下的黑火药,但是若是此时引爆的话,岩壁垮塌,他们被埋在洞内的可能性也很大,他沈泽千辛万苦活到今日,可不是等着和谁同归于尽的。
小花不接话,洞外,秦行远继续道:“小花姑娘,你别被沈泽这逮人给骗了,他处心积虑,罪行滔天,但是祸不及妻儿,你是无辜的,我并不想伤害你……”
听见那清清朗朗的声音,小花心中一阵烦躁,只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当初看走眼了,不,就没有看对过一个人。
小花气鼓鼓的捡了个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柴禾,视线转到洞口的引线上,为了防止有人闯进来,昨天晚上沈泽就摆了几个黑火药在隐蔽处,现在要是引爆的话,就是怕山洞垮塌,敌人死了不要紧,自己也同归于尽就真是划不来了。
她将带着火星的柴禾递给沈泽,瞧瞧的行至洞口,在洞口的一处草木遮掩下,拿出望远镜,洞外秦行远一身黑衣劲装,双手负在背后,神色冷峻,以往觉得温和的五官,此时尽显凌厉之气,最是敦厚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身后是二十多个黑衣人,手中的利箭对着洞口,均是面上带着肃杀,只等秦行远一声令下便要放箭了。
秦行远没有听到回答,也不动怒,视线盯着洞口的方向,小花在望远镜中盯着他,双眸喷火,以前虽然也没有跟他有多好的交情,但是也好歹共桌吃过饭吧,还一起闹过赌场,他若是锦衣卫,那之前在青山镇的袭击也是他所为吧?这人每次小花姑娘,小花姑娘叫的热切,心肠倒是歹毒。
秦行远的视线直直的看过来,她毫不退宿的瞪回去。看见秦行远嘴角微微翘起,那老实的模样当真是骗人不浅。秦行远也看见她了。
他继续开口了,这次却是冲着沈泽而来的:“沈兄,我也是奉命行事,虽然对沈兄很是佩服,奈何沈兄多次触犯了朝廷的律法,再者,沈兄财富敌国,又不肯为朝廷所用,也是我大明的一大威胁,事情走到今日,实在是非秦某所愿,沈兄,你现在的生意线,我已经掌握了不少,顺藤摸瓜,全部摸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你也没有多少筹码了,若是你肯降服朝廷,秦某倒是愿意代为转达,日后你我共同为朝廷为国家出力,成为真正的朋友,岂不妙哉?”
他说完,沈泽突然咧开嘴笑了,只是眼中并未笑意,倒是有些苍凉的意味:“从沈家被抄家起,沈家就不可能为现在的朝廷办事,秦行远你以为谋了我这些生意线去,就能取代我的生意,我沈泽要是连这点防备都没有,也不用混了,若是我不出现,所有的生意线也都会成为废品,自动毁去,我沈家的基业即便是毁去,也不会给朝廷一丝的便宜。”
秦行远眼神微眯,透出浓浓戾气,小花收了望远镜,对上沈泽深邃的眸子,这眸子里像是装了天空最亮的星子,他想什么小花心中明白,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原本只是蜻蜓点水,被他按住后脑勺,用力啄了一下,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