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1 章(1 / 1)
陆母还想继续辩驳,却只能看谢母疾走的背影,又气又恼。
晚上吃饭时,看到谢碧容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夹菜,她万千感慨,忍不住说:“我看你就算嫁给了阿江,日子也不好过,就看你婆婆,还没进门就这么讨厌你,估计以后,唉,苦日子了。”
听谢母这么伤感的话,估计陆母找过她,于是关心的问:“阿江他妈没有刁难你吧?”
“刁难,你看你妈是个软脚虾吗?我是可怜你,以前还觉得你可能嫁得好,现在看来估计还不如我。”
“好妈妈,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她袒露心声,H城是什么文化,回来的这几年她早已摸熟,“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谢母听她在那里嘲笑自己,轻描淡写的,不知是喜是忧,在想她会不会把婆媳关系看得太淡,后来想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再怎么操心也不如儿女的智慧经营,不如放手尊重他们的选择。
谢碧容见谢母脸色稍缓,在那里嗲嗲的说:“要不要我陪你去散散心,去国外旅游旅游?”
“这个就不用了,你还是把钱留着读你那什么进修?也搞不懂你,读这么多书干吗,不怕读傻的?”
“不怕,傻人有傻福。”谢碧容自信满满的说。
谢母见她吃了称砣铁了心,不想再花气力在这个话题上,嚷嚷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陆宽江再次和孔琳提出离婚时,遭到对方强烈的反对。当时她刚洗完澡,上床准备一起睡觉时,陆宽江提起这个话题,她被子一掀,气哄哄的说:“陆宽江,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她气焰如此高涨,怕吵醒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宝宝,他降低音量尝试好话好说:“我们离婚吧。”
“不离,我坚决不离婚,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吗要离?”孔琳态度强硬,可内心却满目苍夷。
“琳琳,”陆宽江心平气和的和她说:“我们在一起都不开心,何必要捆绑一起?”
“我怎么不开心?有个这么好的老公和这么帅的儿子,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孔琳不认可他的话,虽她从刚开始就知道双方同床异梦,可陆宽江是个有担当负责任的男人,结婚一年多来,他俩虽不是举案齐眉的,对方的修养却让她的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通过她周边的朋友,她知道有些婚姻即使是建立在彼此相爱的基础上,但还不如陆宽江给予她的一半,生活中的男人如果性格温和,不计较,而且愿意扮演调和油的作用,并且承担一定的家务,这种男人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即使他并不爱你,可是很多相爱的人不是被婚姻的琐事磨掉了最初的那份心,剩下的全是互相指责吗?
“可是我不开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江,那你要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我们大家都开心,就你一个人不开心,你是不是也要为我们努力努力?”
“我努力了这么久还不够?你都说大家都开心,就我不开心,我现在想让自己开心你又不放手?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开心是建立在我的不快乐之上?”
真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大家各执一词,感情上如果讲了道理,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了。孔琳不甘,在那里大声地说:“你不管和哪个过,都会后悔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就不能够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她走过去抱住陆宽江,希望他能够再次考虑考虑,谁知对方铁了心,挣脱她的拥抱,回她一句:“你说得对,不管选哪个,都会后悔,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和一个我爱的人呢?”
孔琳看情势如此,多说无益,怨恨的走回床边,脱了鞋直接上床睡觉。
陆宽江见她休战,不愿意再做沟通,不想逼得太紧,拿上枕头,走出房门,到隔壁房间,打开柜门,拿出被具,铺开简单入睡。
自那次吵架后,陆宽江和孔琳就陷入冷战,为了离婚成功,他除了傍晚回家看看母亲还有儿子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刚开始时陆母还放出话来说要媳妇不要儿子,日子久了,对媳妇也有怨言,觉得她留不住自己的儿子,脸色逐渐不好看。
孔琳初期死撑,后面心灰意冷,正如别人说的,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无论她做什么,在陆宽江眼里都不过尔尔,她何必继续耗费自己的青春在三个人的游戏里,毕竟,有些挤。
在冷战的四个多月后,她约见了陆宽江出来谈离婚条件,他见她有些松动,乐意得很,屁颠屁颠的出来喝茶聊条款。
“我要全部东西。”她一坐下,脱下太阳眼镜,嘴巴一张开就是这句话。
“全部东西?”他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鼓励她说。
“我要海川,要装修公司里你名下的全部股份,要你婚后买的那套海景复式,还有银行账户上的两百万现金,凯宴我就不要了,留给你撑门面。”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全部。
见他有些犹豫,她挑衅的说:“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咱就别离。”
他摇摇头,平和的说:“其它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海川,还是我们带比较好。”
“不行,我绝不会放弃海川,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去养他,何况是一个我很讨厌的女人。”在他面前,她从不隐藏自己对谢碧容的鄙夷。
“可是,你一个人养他会很吃力,放我这里,妈会带着他,你平时爱怎么回来看都可以呀。”
“陆宽江,这是我的底线,我不可能放弃海川,如果这个条件你不同意,那咱就别离婚了。”
其实他也很爱他的儿子,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他已经成为他的心头肉,养儿日日鲜,有时在外无论多烦躁,回来一见这个小脸蛋,什么苦恼就烟消云散。也许他会有新的家,会有新的孩子,可是对于海川,此刻他是如此的深爱所以不愿去想象未来的家庭生活。
孔琳看他犹豫不决,斯斯文文的在那里抿口咖啡,笑着说:“陆宽江,现在是你在拖拖拉拉,不要到时又怨我不面对现实。”
说完,她放下杯子,拿起包准备往外走,陆宽江本想拦她,无奈心有不舍,只好作罢。
后来他给陆母打电话,没有谈钱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讲把陆海川的监护权让给孔琳,陆母在电话里一千一万个不同意,坚决要拿到抚养权。他在电话里好说赖说说了一个多小时才让陆母相信陆海川给孔琳对目前的相处方式不会有太大变化时才松口。
之后他再次约见孔琳,两人在双方律师的共同见证下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次日去民政所办理离婚手续,从里面出来时,孔琳忍不住还是闷闷的说了声:“想不到你竟然愿意为她放弃这么多。”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真诚的说:“其实,说真的,我离婚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还有你。我们这种相处方式,迟早有天会出现问题,我只是提前结束它,让我可以赶上下一趟幸福班车。琳琳,不管我们有多深爱对方,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我们最爱的还是自己,只是有时爱得深时选择屏蔽自己,时间久了,感情淡了,自我浮现出来了,问题也就来了。我之所以选择容容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我最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怀念那个开心的我,所以请原谅我如此自私。”
她没说什么,就这样望着他,眼神里有理解,有怨恨,有余情未了,不管是什么,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他说完后,和她摆摆手,走向停车场,留了一身的背影给她。
她以为能够用孩子绑住心爱的男人,可终究绑住的只是自己,作茧自缚来形容她这种行为是再恰当不过。可是如果时间流转,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习惯决定行为,对陆宽江的爱就像是每天早晚的刷牙,一到时间就要去做,怎么逃都逃不了。
她不觉得自己输给谢碧容,她输的只是时间,遇见得太晚。
现在的谢碧容是面镜子,陆宽江可以从中看到年少的自己,那个青葱岁月里懵懵懂懂的少年痴恋着最好哥们的妹妹,那种想接近又不能接近的感受,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长河里,先是变成思念,再成了病,渐渐变成挥之不掉跟随一辈子的慢性病,偶尔出来闹一闹,有人看时很快就好,没人看时容易发炎上火,不吃药休息就好不了,别的女人都是抗生素,只有谢碧容才是唯一提高免疫力的药。
如果,孔琳有时会想,如果他俩年少时鼓起勇气互诉倾心,成为恋人,经历恋人间的甜蜜,猜忌,怀疑和争吵,也许在时间的洗礼下现在劳燕各飞,天各一方。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他俩对彼此的爱恋终于在情商和智商最成熟时爆发,即使周边的重重压力无处不在,两人还是不愿意浪费彼此之间的缘分,容不得他人在旁,所以她孔琳不得不黯然谢幕退场,不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的人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在最有利的条件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那个才是最实在的。
“她要这么多,我不同意。”陆母听到陆宽江里的离婚协议内容,坚决反对。
“我已经同意也签字了。”陆宽江如释重负的说。
“什么,你疯了吗?”陆母跳了起来,不敢相信。
“那是我的钱,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这年头净身出户的也不少,多他一个陆宽江不算多。再说,他也希望陆海川有个富裕优渥的生长环境,以孔琳对他的疼爱,相信他会健康成长,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男孩子。
“唉,”陆母叹气,“我怎么就生了个怎么傻的儿子。”
谢碧容是在纽约游玩时收到陆宽江的短信,“事已结,望归,想你。”
她把这几个字反复念来念去,心里嗔骂陆宽江和她一样越来越矫情,好端端的电话不打,只发来这几个磨人心的词。她没有马上回复,找一个咖啡馆好好坐下,等心情恢复得差不多,看看国内时间也就是夜晚十一点多,拨通许久未拨但天天期盼的电话。
“容容。”电话很快接通,陆宽江的声音就近在耳边。
“我看到你短信了。”她轻声细语地解释这通电话的缘由,可她的声音就像琼浆玉液一样,沁人心脾。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关心的问。
“我先不回来了。”她装作乐不思蜀的样子。
“什么?”陆宽江很惊讶,急急的说:“你不是说给我六个月的吗,现在才五个半月。”他害怕她反悔,这段时间很少联系,不知道她是否在异国谱新恋曲。
“是呀,”她扑哧笑了出来,“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呀。”
他一听,立马明白过来,心里的大石头顿时放下,口中嘟囔说:“你太坏了,你太坏了。”
阿江,我爱你。
她在听他嘟嘟囔囔时,心里一直默念着这句话,在没有见他的这段时间里,又有谁知道她在心里和他说了多少话,为他辗转难眠几百次,牵肠挂肚了几百回。所幸,她还是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