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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番温存下来,两个人俱都出了一身的汗,凤舞困的东倒西歪,沐辰澈尽量轻柔小心,没怎么折腾她,饶是如此,凤舞仍旧疲倦不已,伏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装小猫,沐辰澈品尝了一顿可口的午餐倒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把凤舞抱在怀里蹭痒痒,凤舞实在提不起精神,眨巴眨巴眼睛倒睡着了,沐辰澈宠溺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由她睡去。
刚起身穿戴好出了西屋,就见范明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王爷,李公公来了。”
沐辰澈闻言皱了皱俊眉,问:“说什么事了吗?”
“具体没说。”范明摇了摇,半弯着腰跟在沐辰澈身后:“看李公公笑容满面,应该不是坏事。”
沐辰澈神色阴沉的点点头,也猜不出这个时候皇上会下什么圣旨给自己。
刚踏进会客厅大门,李公公就满脸殷勤的迎了上来,打了一个九十度的千,嘴上连连道贺:“七王爷大喜啊!奴才在这儿给七王爷道喜啦!”
沐辰澈望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却满脸干净的太监总管,宫里不管如何风云变幻,他却一直在父皇面前当差,深得父皇信任。他笑笑道:“李公公这是给本王道哪门子喜啊?”
“七王爷美人在怀正是羡煞旁人呢!这姚老爷真是对七王爷您刮目不看,不仅将亲生女儿嫁入王府,现在也要将收下的义女许配给您,一月内娶三美人,七王爷您不大喜谁大喜啊!”李公公凑了过去,宫中的斗争使他满脸的谄媚相,嘻笑道:“姚老爷被招进宫问话,在皇上面前提了这话!”
沐辰澈听了这话,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也只是一刹那,便恢复如常,问:“李公公来宣旨的?”
“奴才是来沾沾王爷的喜气的,两个月娶三房,王爷您这桃花也太旺了!”李公公的嘴确实溜的很,否则也不能在皇上身边多年却依旧屹立不倒。“皇上定了日子,这个月初六就是大好日子!”
急成这样?看到那老头也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沐辰澈心中冷笑不迭,脸上却露出分毫情绪:“那本王多谢公公了!劳烦公公替本王向父皇叩谢,初六若是李公公有空,还请公公来喝喜酒!”
“七王爷说的这是哪儿话!喜酒就不必了,往后七王爷发达了,别忘了奴才就成!”李公公转着一对贼精贼精的眼珠子,仔细看了看沐辰澈的神色,便道:“七王爷,奴才宫中还有事,先告退了!”
沐辰澈使了使眼色,一旁早有人奉上黄金数两,李公公假意推辞了几番,便收下了。
见李公公策马离去,沐辰澈踱到窗前,一张俊脸一隐室内一半露在阳光之下,看上去至极邪魅。
“七爷!”黑衣人半跪在地上。
“嗯。”沐辰澈并不在乎自己是否为人棋子,但却在乎凤舞如今的处境,姚若琪只见了杜淑娇一面,不仅杜淑娇替她求情,连那个老头也要替她赐婚,他的心里有些烦燥,原本以为将她娶回府就可以使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生活的无忧无虑,现在看来,想要在这王府里护她一生安全,也许不是那么的容易。“这段时间你留意一下府内的动静,切记,无论发生何事,首要的是保护夫人的安全!”
“属下遵命!”
沐辰澈眉峰皱了皱,想起几日后姚若琪便入府,心中泛起难言的愧疚,虽说是父皇下的旨意,可他究竟要怎么对凤舞解释?
“王爷,叶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沐辰澈敛了敛心神,看来他消息很灵通,当初确实没看错他!只是自己对叶润庭一直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当初他进京赶考的那一日,自己与他在城外的五里亭碰上,对他的才气和谈吐颇为欣赏,后来自己助他一举夺得状元,也顺势将他收为已用,因着自己暗中调停,他才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今天。
沐辰澈一直以为叶润庭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所以在到了方海县,并且见到苏梓婉如今的处境后,因为对她满怀愧疚之心,才让叶润庭娶她为妻,叶润庭是他的人,不仅文才好,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只是骄傲冷漠如他,也没料到叶润庭早有意中人,虽在他的授意下娶了苏梓婉,但成亲之后却冷落她、怀疑她,导致她跳崖自尽!
想到这些,沐辰澈心中的怒火难以自仰。他闭上眼睛,使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再一次睁眼,已是恢复了如常的冷漠。
叶润庭踏入书房,范明则带上房门离去。
“七爷。”叶润庭对沐辰澈有着知遇知恩的感激,当初自己虽满腹经纶,但苦于无人赏识,孤苦伶仃的流落在京城的繁华之中,差点就毁了一生,若不是七王于于危难之中帮他一把,他无法想像如今会成为怎样的自己。“我刚从刘大人那里过来,听说皇上又给王爷您赐婚了。”
沐辰澈将书桌上的圣旨随手丢至叶润庭怀中:“李公公刚刚送来的。”
叶润庭垂眸一看,不由的脑中一片空白,圣意确实难测,“初六,这么快?”
沐辰澈转头,侧颜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藏着阴险的笑,忽然沉声道:“是容贵妃迫不及待。”
叶润庭想了想,皇上用意确实令人深思,他想改立太子的心满朝文武皆知,只是碍于沐氏祖训压制和一些顽固的老臣劝柬,才一直没有付诸行动,而此番却出人意料的软禁了太子,应该就是暴风雨前的先兆吧!“先是太子被软禁,再是七爷您大婚,而且一个月内连娶三房,一个罚一个奖,皇上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叶润庭所说的话,沐辰澈早已想到了,只是他一直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诡计,太子为人谨慎,做事果断,手段毒辣,当年年仅十几岁的他能以一人之力将太子傅送入大狱,并且他本人竟丝毫未受牵连,不得不令人敬畏,这样一个人却为了一个冷宫的妃子而大闹后宫,实在是违背常理,何况太子是有意中人的!当然,太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唯一不足的便是缺少父皇对他的爱,这样看来一切也就好解释了!
沐辰澈却想不通当初他请旨再娶一房侧妃时,父皇竟然也允许了,这在他登基四十年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此明目张胆的独宠到底意欲何为?“你认为是保是弃?”
“不是下官不敢妄自揣测,而是皇上每走的一招都令人匪夷所思。”叶润庭摇摇头,望着他的再世主人,道:“但我敢肯定一点,这个节骨眼儿上,皇上下旨命下官巡查边疆,少则十日,多则月余,这招显然是令七王爷您失去左膀。”
沐辰澈点头,皇上虽软禁了太子,但并未废除他的太子之位;虽一心想传位于六皇子,但迟迟不见有所动作;而对他却一再破例,如此情势之下,难免招来妒忌与猜测,这对他极为不利!“几个兄弟之中,太子软禁,三王爷四王爷已经跟定了六哥,剩下的要么隔岸观火要么审时度势,这个时候你一走,我已如孤立无援境地。”想到这里,沐辰澈虽满心阴凉,但却更加坚定内心的所谋,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屋子里透着阴冷的光芒,冷而锐利,锋芒无可抵挡!“不过,你去边疆也好,如若时机成熟,自会有人去边疆找你!”
“七爷万事小心。”叶润庭想起今日所来的重要之事,便道:“下官明日一早启程,只是此次边疆路途遥远,下官家中妻儿体弱,下官将她们留在京城,还望七爷能多替我关照关照。”
沐辰澈笑笑,“你大可放心。”
正说着,有小厮来报。
“王妃差人来报,留叶巡抚姨太太用晚膳,凤舞夫人会陪同一起,问老爷是否一同用膳?”
沐辰澈不由的皱了皱俊眉,眸色幽冷地看了眼叶润庭,秦怜儿去找凤舞了?!!
叶润庭在听到凤舞二字的时候,脸色也有些讪讪,凤舞本应是他的夫人,却阴差阳错成了王爷的侧妃,这件事一直令他耿耿于怀,他发现娶回家的人并不是凤舞时,确实有过念头到王府换人,可以他一个巡府的身份如何要求换人?何况对方还是对他有着知遇知恩的七王爷,若是他公然的跑去王府换人,相当于给了七王爷一巴掌,这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所以他一直在等七王爷主动开口,只是没想到七王爷却将错就错,向皇上禀明一切,生米做成熟饭,皇上也无可奈何!
叶润庭对沐辰澈极为尊重,他说向东他决不会向西,可这一次叶润庭头一次产生了一种产逆反之心。
……%%%%%%……
“凤舞夫人,叶大人府上的姨太太求见!”
凤舞本在悠闲的躺在竹塌上翻书,听到伏兰这么一说,手中的书就那么掉地上了,伏兰赶忙捡起来,“您不舒服吗?”
凤舞摇摇头,心里的苦楚伏兰怎么会知道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仿佛也渐渐忘记,可是一听是叶府上的怜姨太,那些不好的过往便会被□□裸地翻出来!凤舞略略沉思一下,看了一眼伏兰,重新躺回竹塌上看书,也不开口说话。
伏兰见状,只好说:“我去前面打听了一下,叶大人今日找王爷谈事,好像明日就要去边疆,托王爷照顾妻儿,所以才将姨太太带过来,想着是先见见王妃和您,日后有事也好相求。”
不愧是王爷挑选的人,伏兰做事果然稳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给凤舞听,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她发现凤舞夫人并不是那么痴傻,有些道理她还是能消化的,她就当她是个正常主子来伺候。
“哦。”
伏兰习惯了她的脾气,知道她说哦就是默许了的意思,便出去引了秦怜儿进西屋来。
秦怜儿一进西屋就跪下了,往年在烟花之地呆过的她早已学会如何去揣测别人的意思,也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听别人的喜好,一开口便道:“见过凤舞夫人。”
凤舞见她满脸殷勤的笑,不由地想起来她在自己趾高气扬的样子,心头一阵揪心难受。秦怜儿心里却有些不高兴,果然是受了恩宠就恃宠而娇,见人下跪也不客套回应,一点也没有侧王妃的架子?心里虽然犯嘀咕,可是她不开口,自己也不好起来,不由的满心埋怨,可在这偌大的西屋里,她能埋怨谁,实在是无法发泄,便拿眼去瞪跪在一旁的婢女嫚儿!嫚儿本也随她一起跪在地上,见她恶狠狠恨不能掐死自己的表情,只得沉沉垂下了头,默不作声,自从小姐离世后,自己本来想着要离开叶府,还未动身就被秦姨娘要了去,明着上说是夫人遗留下来的婢女,要好好照顾,暗地里对她又打又骂,经常是饿着肚子不给睡觉。
伏兰见凤舞呆呆的样子,俯向大她耳边道:“该让她们起来了。”
凤舞回过神来,道:“起来吧。”
嫚儿腿上有伤,昨夜将洗好的干净衣服折好送入秦姨娘房间时,小少爷叶风正在屋内玩耍,见嫚儿过来,一把扯过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嫚儿早就习惯了,也不去争抢,只是默默地跟在小少爷后面捡起来,大概是扔到地上的时候,弄脏了衣服一角,被眼尖的秦怜儿瞧见,把嫚儿痛打了一顿,她专挑腿上打,反正穿着衣服看不见。此刻嫚儿跪在地上一阵揪心的疼,闻言咬着牙忍着痛先扶秦怜儿站起来,自己则垂着头站了起来,因腿上有伤,动作稍微缓慢,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秦怜儿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暗暗掐了一把,眼中满是厌恶,嘴上却笑:“府内的小丫鬟,不懂规矩,望凤舞夫人不要见怪。”
凤舞怔怔地看着她,刚才秦怜儿的动作使她衣服的袖口掀了上去,露出一小截手腕,虽然只是短短几秒,可凤舞却看到那手臂上的青紫伤痕,一大块一大块的,都瞧不出哪里是好的皮肤!凤舞不由的朝她看这去,其实从来进来的第一眼开始,凤舞就觉得这个埋着头的女孩像嫚儿,可是又不太像,嫚儿比她要丰满的多,而且十分活泼,不管往哪里站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嘴里一刻也不得闲,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又瘦又怯,进门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
可是嫚儿如今在那里?她离开后,秦怜儿有没有为难嫚儿?想到这里,凤舞也不去理那秦怜儿,对着她身边的嫚儿道:“你抬头给我看看?”
“没见过王府这么大的场面,大概是吓着了。”秦怜儿见状,连忙谄媚的笑了笑,又压低声音对嫚儿道:“还不快抬起头来让凤舞夫人见见。”
嫚儿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因为刚刚腿痛难耐,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用力咬住下唇,只刻嘴角隐隐有血渍,因长年挨饿挨打,时不时的又不给睡觉,她原本红润的一张脸早已面色土黄,衬着嘴角那丝血迹,看的触目惊心。
凤舞怔怔望去,刹那心脏骤停,手下意识的握紧在竹椅上!嫚儿,真的是嫚儿!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