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8章 家庭教师（1 / 1）
新学期开始了，这学期新增加了几门课程，我投入到繁忙紧张的学习中。我跟杨骋仍像以前那样，闲暇时就相约到练习室见面。我的生活一如往昔，并没有改变。按别人的说法是“暂时迈过了那道坎”。是否如此，我也不想去深究，我觉得这没什么意义。在我看来，珍惜眼前才是最为重要的。
开学没几天的一个下午，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刚坐下，汪晓就跟我说：“恒恒，有个叫江雨的小朋友刚打电话找你。”
“他有说什么事或是留下电话号码吗？”这段时间忙差点把他给忘了。
“没有，他说一会儿会再打过来。对了，是谁啊？没听你提起过。”她好奇地问。
“暑假里在培训中心教的一个学生。”我淡淡地说。
“怎么他会跟你联系？”
“他想让我继续教他小提琴。”我放下手上的书本说。
“那好啊，有不少同学都去做家教。你知道吗？在外边教小提琴，一个小时得50到80元呢。”汪晓一脸的兴奋，仿佛是她去做家教。
“可我不是很想去。”我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不想跟他们太多牵扯。
在宿舍等了许久都没接到江雨的电话，想起江先生给过我张名片，我当时随手就放包里了。我翻出那张名片，上面只有他公司的电话及手机，想想打过去也不是江雨接的，便放弃，拿起饭盒去饭堂打饭。
晚上，宿舍只剩我一个人，我坐在床上看书，电话铃就响了，我爬下来拿起话筒。
“喂，你好！”
“喂，你好！请问张恒同学在吗？”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我想不出是谁，直接开口问。
“张老师吗，我是江雨爸爸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他。
“江先生，你好！”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小雨打过电话给你，但你不在。小家伙失望得很呢，刚吃晚饭的时候还在叨念着。”
“哦，他现在旁边吗？”我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可爱的小脸。
“老师，我很想你了。”江雨稚嫩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你好，江雨。”听见他的声音，我觉得心情很好。
“老师，你周末来我家玩好吗？”他在那端发出邀请。
“看看吧，有空我就过去好吗？”我不想直接拒绝，只能如此说，反正有没空是我说了算。
“哦，那好吧。我爸爸有事跟你谈呢。”听得出那声音里带着失望，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张老师，我想问一下，上次我们谈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我就猜到他会说这事。
“很抱歉，我差点忘了，刚开学功课忙。”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那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答复我好吗？”
“好的。”我机械地说。
“小雨还想跟你聊几句……”
跟江雨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老实说，想起他那张稚嫩的脸以及期盼的眼神，我还真不忍心拒绝他。听听杨骋的意见吧。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从何时起，对杨骋产生的了依赖。
一个星期后，我成了江雨的小提琴老师。按照约定，我每个周日就到他家给他上两个小时的课。我到江家上过几次课，都没见到江先生，我才发现江雨是个孤单的孩子。他爸爸工作忙，根本就没时间陪他，自从妈妈去世后一直都是外婆在照顾他。那套复式的大房子，只住了三个人，显得空荡荡的。据江雨说，他的爷爷奶奶、外公都已经过世，家里也没什么亲戚。
江雨的外婆，我称呼她刘姨，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其实说她是老人并不恰当，她看起来并不老，谈吐大方得体，但不多言，给人的感觉挺和蔼的。
给江雨上完课，他总要我陪他聊天，对着我，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刘姨有时也会拉着我聊天，话题就是江雨。看得出，小外孙就是她生活的重心。
不久后的一个星期五晚上，我接到江雨的电话。
“老师，你明天有课吗？”电话一接通，他就问，
“上午有，下午没有。怎么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提出了疑问。
“那你明天下午来我家好吗？”小家伙没回答我，接着问。
“不是后天才给你上课吗？”难道他后天有事，要改到明天上课。
“明天是我生日，我想邀请你来陪我过生日。”小家伙迟疑了一下，徐徐地说出口。
“哦，原来是你要当小寿星了。好的，我明天过去。”我开心地答应了。
“太好了！”他在那边开心地大呼起来……
第二天上午，刚好只有两节课。下课后。我就让汪晓陪我去选购礼物。老实说，我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汪晓的主意多，拉上她准没错。她说小男孩都喜欢玩组合玩具，但我发现江雨房间已经摆着不少的组合玩具了。逛了半天，都没买到。我们正苦恼的时候，我看到一件东西，我想江雨肯定会喜欢。那是一个彩色小蘑菇房，有花园，花园里种着几株向日葵，有只小白兔在浇花，看起来精致又可爱，然而我看中的是屋顶上有个小天使在看着小白兔。我欣喜地捧起那蘑菇房，让店员给我包起来。
“这合适吗？应该小女孩才会喜欢这吧。”汪晓不认为江雨会喜欢。
“放心，他肯定会喜欢的。”我信心十足。
下午，我依约来到江家。很意外，给我开门的是江先生。我以为他又没在家，但想想，今天是他儿子生日，怎么说他也应该在家陪儿子。看来，他还没有忙到连儿子的生日都忘记。
跟他打过招呼，江雨看见我就欢天喜地地朝我奔过来。我把礼物递给他，让他拆开看看是否喜欢。他道谢后，高兴地点点头，跑到桌子旁拆开了礼物。当他看到蘑菇房时那欣喜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这份礼物选对了。
江雨将蘑菇房放在桌子上，而他双手交叠地放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手臂，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蘑菇房。他爸爸走到他身边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也没理会。江先生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小雨。”我走过去，弯下腰，摸了下小家伙的头。
没想到小家伙却抱着我，哭了起来。我知道他是想妈妈了，抱起他，让他坐在我腿上，帮他擦了擦眼泪。我刚想开口，他就说：“谢谢老师，我很喜欢这礼物。”
我心疼地抱紧了他。
陪江雨过完生日，我本想离开，但小家伙却不让我走，要我留下来吃晚饭，我不忍心让他失望，就留下了。吃过晚饭，陪了他一会儿，我就起身告辞。江先生提出送我回学校，我拒绝了。但他不由分说地拿起车钥匙先出了门。江雨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地送我到门口。
一上车，江先生就对我说：“我很久没见小雨这么开心了，谢谢你，张老师。”
我淡淡地说：“不客气。”
他边发动引擎边回过头问我：“我想问问，你送给他的礼物有什么含义吗？”
我反问他：“你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下午，小雨之所以会哭是因为想他妈妈了。他妈妈要他做个善良的人，而她会变成天使永远守护着他。这是小雨告诉我的。我会选那礼物就是因为那屋顶上有个天使……”我还没说完，车就停了下来。
“我很惭愧，竟然没有你了解小雨。”江先生看着我，边说边低下了头。
“你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吧。”我迟疑了下说。
“嗯！”他点了点头。
我突然萌生一种想法，“江先生，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以后我给小雨上课，能不能换个地点？”
“你有什么建议？”
“我们学校交响乐团有个练习室，我也常去那里练习，能否让小雨到那里去上课。我觉得小雨平时不爱跟人接触，去那里的同学都是乐团里的，也许小雨会愿意跟他们接触。”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明天我将小雨送到你们学校去。”他想了想说。
就这样，我给小雨上课的地点从他家里变成了学校的练习室。每周日下午，江雨就由他爸爸送到我们学校。
很快，江雨就跟杨骋、汪晓混熟了，而一些同学也知道江雨是我的学生。江雨很喜欢跟杨骋在一起，一见到他就“杨骋哥哥长、杨骋哥哥短”地叫个不停。后来他也不叫我老师，改口叫我姐姐，而我也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疼爱，我跟江家的关系也不错，跟他们走得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