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章 公堂（1 / 1）
“不客气？”林佑瑜低低重复了一遍。“哈哈哈！”林佑瑜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张狂，似乎真有什么好笑的事一般。
林佑瑜傲慢的态度大大刺激了贾蓉。不复刚刚的和颜悦色，贾蓉咬牙切齿道:“住口！有什么好笑的？”
听到贾蓉发问林佑瑜这才停止了大笑，却也不正眼去看贾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对贾蓉的怒气甚是不以为意。半晌才听得林佑瑜清冷的声音:“我就在这里，你们——”林佑瑜缓缓抬头眼光一一扫过贾蓉那伙人，“究竟能把我怎么样呢？”这一句虽语气极淡，但其中的戏谑之意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人群之中黛玉眉头紧锁，担忧的盯着林佑瑜。今天的林佑瑜有点奇怪，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不似他以往小心谨慎的作风，反而咄咄逼人。好像，好像在挑衅贾蓉一般。只是他为何这么做呢？
不出所料贾蓉果然大怒。今日宴请贾琏，贾蓉请了一众富家子弟作陪。林佑瑜如此不识抬举，自己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抬头。贾蓉已经如此何况贾蔷，他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二话不说便招呼身后的小厮。
林佑瑜示了示意身后客栈众人登时上前，两伙人扭打在一起好不热闹。林佑瑜估计了一下时间，这么大动作城中巡逻的士兵应该很快就到了。林佑瑜眼光一瞟，贾蓉和贾蔷正站在一处看着场中的情况。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趁着无人注意自己林佑瑜迅速的跑到贾蓉面前。“贾蓉！”林佑瑜一声大喝。
贾蓉盯着打斗情况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跑到自己面前，冷不丁听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以为有人打到自己身边来了。“嘣！”没有丝毫犹豫，贾蓉本能的挥出一拳。
这一拳自然结结实实的打到了林佑瑜。“咳咳！”林佑瑜摸摸嘴角，“臭小子还有点力气。”
“你？”贾蓉看清楚被打的人是林佑瑜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喜悦所代替。“林佑瑜，这下——”
贾蓉话还没说完，第三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住手！全都给我住手！”接着就是刀出鞘的声音。
“是官差，官差来了。官差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围观群众也纷纷后退两步。
有了官差的介入混乱的局面立刻得到了控制。见官差在维持秩序，林黛玉她们快步走到林佑瑜身边。离得近了林佑瑜脸上的伤便看的清清楚楚，“林佑瑜你嘴角流血了！”刘言咋呼的声音骤然响起。
林佑瑜瞥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小声说，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刘言撇撇嘴，“本公——”
“嗯？”林佑瑜哼了一声，刘言自知失言急忙改口:“本小姐那是关心你，真是不知好歹。”
黛玉抿着嘴什么也没说拿出丝帕递给林佑瑜，看她的表情林佑瑜便知道此时黛玉心中正生气。林佑瑜接过帕子，上前走了一步在黛玉耳边轻轻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黛玉看林佑瑜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心中疑虑更甚。刚想出口询问，林佑瑜已然退回去了。
碰上黛玉不解的目光，林佑瑜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摇摇头。
摇头？是让我不要问？林黛玉不确定。正思索着林佑瑜为何这么做得时候，忽听到有人问:“刚刚是谁在闹事？”黛玉暂且压下思虑看向场中。
问话之人一身捕头的装束，想来该是这群捕快的头领。不时有捕快围在他身边说些什么，但是并不见他有任何表情，似是在思考。
“江捕头。”林佑瑜抱拳行礼道。江飞，京城衙门的总捕头。林佑瑜与他并无交集，曾听人提过他几句。都说他办案能力一流，可惜不会为人处事所以至今仍是一个捕头。
江飞一点头，说的却是:“看你嘴角的伤口，双方纠缠斗殴，你也参与其中。”没有疑问，直接下了结论。
看来传闻是真的。林佑瑜一笑，回道:“说的不错，我的确也参与其中。不过，我是被参与。正当的自我防卫。”
“被参与？自我防卫？”
“咳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江捕头听听就算了。”林佑瑜轻咳两声以掩饰神色的不自然。一不小心就进入了角色，说了不该说的话。
江飞却是笑了，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话。“有意思，有意思。”
林佑瑜一哂，完全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嘛。果然是个怪人！说话间贾蓉和贾蔷也被捕快带了过来，相比林佑瑜的合作他们俩……呵呵！
“知道我们是谁吗？快放了我们，不然有你们好看的！”不用听就知道是贾蔷在嚷嚷。
江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知道，犯人。”简单明了的回答。
“你，你什么态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你敢这么和我说话。”贾蔷喝道。
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我对犯人一向如此。”
贾蔷被气的脸色发青，又无计可施。这个江飞还真是个人物，林佑瑜在一旁瞧着有趣极了！
现场该问的、该查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知府的事了。江飞示意手下将双方带回衙门。黛玉她们自然也跟着去了。
到了衙门知府大人可就为难了。若说江飞不认识林佑瑜和贾蓉还可以理解，他一个京城知府怎么会不认识。这双方他可是谁也得罪不起。
知府大人的为难之处林佑瑜岂会不知，自然得先给他一剂猛料，“袁大人，此乃天子脚下。断案更得公正、小心，为其他各州各县之表率。否则……不用我多说吧。”
“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袁大人直点头。
其实事情很简单，江飞简单的向袁大人陈述了一遍，另外将在现场搜集到的证据一并呈上。谁是谁非明眼人一样便知。
在公堂之上贾蓉他们仍是一副嚣张的态度。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元春正受着皇上宠爱，看在元春的面子上贾蓉不相信袁大人敢有重判。
袁大人看着堂下的两位犯了愁，林佑瑜是京城新贵，风头无二。最难能可贵的是林佑瑜平易近人，轻易不摆架子，是以在同僚之中深得好评。反观贾蓉他们，贾府因祖上之功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又因元春之故贾府荣华更甚。不过这些世家子弟品行就可见一般了。贾蓉这个五品龙禁尉还是他父亲捐过来的，这个袁大人也是略知一二。
从个人来看袁大人心里还是倾向林佑瑜那边的。何况论官职，林佑瑜正二品也是比自己大的多。心里虽如此想但是不能就这么做，贾府那边也不能轻易得罪啊！到底该如何是好？
袁大人持久未判师爷自然清楚他的为难之处。于是师爷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袁大人听了点点头，说道:“本官身体略有不舒服，暂时休息。”说完急匆匆的回到内廷。
“怎么突然身体不舒服了？真是奇怪！”刘言有些不满。她偷跑出来一趟多不容易，谁知居然遇上这种事！
“言儿，你就耐心等等吧。”黛玉安抚道。“这件案子可不简单，知府大人自然要好好想想。”黛玉看着贾蓉说道。
“这件事情多简单了，分明就是他们不对嘛！”刘言指了指贾蓉他们。“不过，贾贵妃人倒是挺不错的，没想到她们府里的人品行如此不堪。”
刘言的话林黛玉不可置否，脑中自然而然浮现起那天元春省亲的情形。可惜的是，金顶鹅黄绣凤銮舆之下，贾府众人、婢女太监簇拥之下，也因身份关系她和元春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就从短暂的几面来看，元春却是个温柔贤淑的人。
对上刘言疑惑的目光，黛玉促狭心起点了点刘言的额头，道:“小傻瓜，正是因为贾贵妃，所以这件案子才难办啊！”
是了，刘言暗骂自己笨。宫里的事自己看的还不够多吗？皇宫里从来没有单纯的对错，只看是何人所说。不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整天想溜到宫外去。
堂下林佑瑜和贾蓉他们都在等着。突然林佑瑜动了，不知他和身旁的捕快说了什么，那捕快也带他向后院走去。
“蓉哥儿？”贾蔷担心林佑瑜出什么花招。
贾蓉看了一眼林佑瑜离去的背影，不以为然，道:“没事儿，我偷偷听到了，他小解去了。”
“什么？”贾蔷不说话了。“会不会是他耍的花招，趁机去见袁大人？”贾蔷仍是担心。
“怕什么？我就不信了，袁大人敢不给未来皇子面子！”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贾蓉也不担心。不过回去肯定免不了被父亲训上一顿。
不一会儿林佑瑜在捕快的陪同下又回来了。没过一会儿袁大人也回到大堂之上。
袁大人惊堂木一拍，“本官之前因身体原因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下面宣判。”
“爱吃不吃客栈门前打斗事件现已查明清楚，起因在贾蓉一方。但是客栈一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判处贾蓉全数赔偿客栈损失，另外关押大牢两天。”
“什么！”堂下一阵喧哗。对贾蓉一伙人的刑处也太轻了，想来这个两天也是走走过场。
袁大人并不理会下面的不满声，宣布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