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玄龟老怪（1 / 1）
梅芳听了，不以为然地笑道：“大宋存亡，与我何干？大宋皇帝在这里，我是云天圣母，金国皇帝在这里，我还是云天圣母！”言罢，梅芳又把手指着玄龟老怪，道：“倒是你，你好歹也是和你师弟灵蛇老仙齐名的人物，武林老前辈了，这种事情都想不通！打仗是他们军队兵将的事，我们这些武林人士上阵杀敌，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你年纪也有七八十岁了，这种事还想不通吗？”
玄龟老怪叹了口气，道：“好吧，不管你看不看得重你的国家，这二位女子也请你今日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她们一马，如何？”
“放她们一马？”梅芳惊诧地问了问，而后伸出双爪，一式天鹰扑兔攻向玄龟老怪，并狂妄地笑道：“你算老几啊老东西！”
玄龟老怪面不改色，伸出右手来，单掌化圆，竟股运起一股雄厚深寒的内力，将梅芳的天魔爪朝旁一拨，梅芳心头一凛，收回手来，双手俨然结了一层冰霜！
“青霜拳？”梅芳惊诧不已地望了望自己的双手，看向玄龟老怪，沉着脸心道：“素闻海外有龟蛇双绝，玄龟老怪石无极，灵蛇老仙石无用，两人皆是宋朝开国元老石守信的后人，一个善用青霜拳，一个会使赤焰掌，青霜赤焰，威力无边，连我这至阴至煞的天魔爪都得忌他三分，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梅芳正当诧异之时，玄龟老怪却已然出手了，他冲向前来，化出掌力直击梅芳手腕。
梅芳心想这老头怕是要废她武功了，便翩然一跃，跳到空中，道：“玄龟老怪，你虽闻名四海，但别人惧你，我云天圣母可不惧你！”
玄龟老怪听了梅芳的话，不为所动，兀自追向梅芳，挥起掌来，双手带起一阵寒风阴气，而梅芳跃到空中以后，双爪齐出，对着下方的玄龟老怪使出一招天魔降世，手中发出两股强劲的阴寒之气，直攻玄龟老怪顶门，那寒气呼呼作响，好似再世天魔的远古咆哮！
玄龟老怪不慌不忙，停下脚步，双脚踏稳在地，双手持诀，岿然不动，怒喝一声道：“不动如山！”
轰然一声，云天圣母的天魔降世打在玄龟老怪身上，而玄龟老怪却如同披了一身真气形成的铠甲，动也不动，所有煞气从玄龟老怪顶门分了出去，打在地上，将地面打出一个方圆五尺、深达九寸的坑，登时，整个小店一阵剧颤，尘土激扬，在场之人皆是吓得退避三舍。
云天圣母原以为玄龟老怪中了她这十成功力的招数，不死也重伤了，这时，却见尘烟里飞出一个灰袍人影，眨眼之间便到了商金凤面前，双手熟练地啪啪点了两下，解了商金凤的全身穴道和哑穴，然后把商金凤一推，送到了段玉娟身边，整个过程十分流畅，乃至于梅芳刚反应过来，却连动手的机会都没得。
“好一个玄龟老怪啊！”云天圣母梅芳落回地面，怔怔望着这个灰袍老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方式反击了。
而灰袍老者并未停下攻势，他跳上桌子，用诡异的身法在四五张桌子上点了数点，鬼影闪烁，瞬间便到了云天圣母身前，挥起左拳，再攻云天圣母面门。
云天圣母乌发飞扬，双爪挡在身前，但玄龟老怪的功夫着实了得，只是一拳打过去，云天圣母便没法站稳，往后飞退而去，白皙柔嫩的双手上登时便滋滋地冒起一阵寒气。
云天圣母此番本是来找段玉娟寻仇的，谁料半路上杀出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玄龟老怪，非但救了作为人质的商金凤，还将身为天魔教主的她*至如此之境地！云天圣母一脸抑郁地望着这灰袍老者，道：“玄龟老怪，果然名不虚传啊！”
玄龟老怪落回身去，也没有再去攻击云天圣母，而是正声厉色道：“妖女，你此番寻仇老夫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老夫也说过，段女侠既然自断了一臂，你且放她一马，也算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
前番玄龟老怪说这番话，云天圣母还没放在眼里，但现在玄龟老怪展露出他深厚的功力，这让云天圣母心里也生出退意，她便顺水推舟地道：“既然武林前辈玄龟老怪都发话了，晚辈我还能说什么呢？哼！”
说着，云天圣母梅芳转身便要走，临走前，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复看向段玉娟和给段玉娟包扎伤口的商金凤，对段玉娟恶狠狠地道：“师妹，你给我记着，今日你有高人罩着，饶你一命！下回再见到你，必将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
云天圣母笑着笑着，便转身出了店门，扬长而去。
商金凤眼见残害段玉娟的那个恶毒女人走了，便埋怨玄龟老怪道：“老爷爷！你怎么把她放走了呢！她可是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啊！”
玄龟老怪目送梅芳离去，捋了捋长须，忧虑地道：“罢了，她好歹也是天魔教的云天圣母，能轻易胜她的人武林中屈指可数。若是年轻时的我，倒是能将她擒杀，但现在老了，虽然刚才占了些上风，却并不能持久，再打上十数个回合的话，则胜负难料了啊。”
段玉娟明白玄龟老怪的意思，她心想自己还能保命、商金凤还能活下来，也不再强求什么，便对玄龟老怪道：“多谢老前辈相救，听说灵蛇老仙是你师弟，我有个故人之子，在两年前被你师弟掳走，你可知道他的下落吗？”
玄龟老怪石无极闻言，茫然摇头道：“我已经很久没回火蛇岛了，最近这些年患了失心疯，病情时好时坏，有时记得还有个兄弟，有时却又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说着，玄龟老怪看向段玉娟道：“也算是上天眷顾，本来老夫今日正发着疯，见到这场同门相残的场面，忽而头脑就清醒了，所以你和这小姑娘才能得救。”
商金凤回想过去，又问玄龟老怪道：“老前辈，对了，我看你挺眼熟的，两年前在我家，是不是遇上过你呀？”
玄龟老怪抬头闭目想了想，道：“你家？你家在哪里？”
商金凤连忙道：“商家堡啊！那天我爹娘被歹人所害，是你出来吓跑了贼人，后来你把我爹爹掳走了，我爹爹现在是不是在你那里啊？”
玄龟老怪听商金凤娓娓道来，终于理清了头绪，他道：“你爹啊？他早死了啊！”
虽然商辛世已死这个结果早在段玉娟和商金凤预料之中，但从玄龟老怪里亲口说出后，还是让商金凤心里觉得非常难受。
段玉娟尽管断了只手臂，却还不忘抚慰年轻的商金凤，她劝道：“凤儿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爹见你还活着，而且长大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玄龟老怪也点头道：“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当年我在深山里研制一种抗毒秘药，需要一个筋骨强健、尚有余温的男子尸体做实验，于是我便出去寻找尸体，路过商家堡的时候正巧失心疯犯了，无缘无故便翻进了院子，等我清醒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具早已毒发身亡的男尸，我没有多想就将他带回去用以炼药。”
商金凤闻言，扑通一声跪到了玄龟老怪的身前，双手抓着他的裤脚，问道：“那我爹的尸身还在吗？”
玄龟老怪摇了摇头，叹道：“既然做了实验，当然已经不在了，不过也因为那具尸体的贡献，我终于研制成一种能够抵抗万毒的奇药……”
“谁要什么抗毒奇药！”商金凤泪如雨下，颇有些幽怨地痛哭道：“当年我爹爹受了剧毒、含恨而终，你带走我爹爹的尸体却不安葬，还叫他死无全尸，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玄龟老怪听了商金凤的话，也觉得愧疚，便抚了抚她的头，道：“孩子，这也是没办法，如今山河社稷岌岌可危，匹夫有责，老夫所研制的抗毒奇药说不定日后对苍生尚有些效用，你爹若能死得其所，九泉之下也不会责怨。”
段玉娟见玄龟老怪这样讲了，便也去拉商金凤的手，道：“算了，凤儿，又不是玄龟老前辈害你父亲，而且他还救了你姓名，你就别怪他了。”
商金凤很听段玉娟的话，很快便站起身来，对玄龟老怪致歉道：“老爷爷，对不起，我是因为心中难受，所以……”
玄龟老怪反倒没有怪罪，只是豁然笑道：“罢了，此事也算老夫的过错，日后若是遇上老夫，老夫定然全力相助，以补偿当年犯下的错。”
段玉娟和商金凤还打算对玄龟老怪说什么，这时，玄龟老怪的疯癫症又犯了，忽而舞动双手，在桌子上蹦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滴血神剑，天下无敌！唯我玄龟，敢争第一！哈哈哈哈！金狗，我要杀得你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玄龟老怪说着，一脚踹碎了脚下的桌子，不慎摔倒在地，而后，他又爬起身来，拍着手蹦蹦跳跳地出了店门，顺道拔了路边一个中年男子的胡子，在手里甩了甩，笑道：“宝剑在手，天下我有！噢噢噢！”
二女面面相觑，继而双双叹了口气，毕竟，玄龟老怪还是不能做她们的靠山，商金凤抛下先前的思绪，跪在段玉娟身边给她继续包扎伤口，包着包着，眼泪婆娑的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倒在段玉娟温香的怀里，哭道：“姑姑！呜呜呜！”
段玉娟温和地用仅剩的右手抚摸商金凤的长发，问道：“又哭什么？”
商金凤啜泣道：“姑、姑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学艺不精，才不会被那个恶毒女人擒住，让你受了这么多屈辱，还断了只手！凤儿……凤儿对不起你呀！”
“傻孩子。”段玉娟兀自抚摸着她心爱的凤儿，就好像抚摸着她死去的孩儿一般，柔声道：“你是小姑姑的心头肉，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商金凤听了段玉娟的话反而哭得更厉害，二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在场的人纷纷为之动容……
再说商振佳离了火蛇岛，一边打探着亲人的消息，一边苦思轻功水上漂的修炼方式，他把自己的双脚吊在树上，双手环于胸前，一头乌黑的头发倒垂了下来，仿佛九天飞瀑在空中飘扬。
“这样还不行？”商振佳一边想着，一边弯起腰身，尽管他能轻松弯曲倒吊着的腰身，但却无益于双脚的锻炼。
“好吧，果然不行。”商振佳翻下身来，落到地上，手指前方一片荒芜的山丘，道：“要不，我试试快步跑动，看能不能在太阳下山之前跑到那山的另一边？”
商振佳这样想着，一手抓着灵蛇老仙送他的青钢剑，一手甩动手臂，快速奔跑了起来，在路上扬起一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