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毒(1 / 1)
此言一出,柳长斋、赵伯琀、聂星平均是一阵诧异。赵伯琀看了看聂星平,似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聂星平更是一头雾水,无奈地笑了笑,对赵伯琀道:“人有相似,名有相同,可能是巧合吧。”
赵伯琀摇头道:“你的名字并不常见,不会这么巧。你想想除了我们几个人外,还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知道你的名字?”
聂星平登时想到了那三个怪人,暗忖:“除了他们之外,我没告诉过其他人。对了!他们说他们的主人让他们教我武功,而他们的主人是他们的徒弟,那应该没多大年纪……难道是他?那他为什么冒我的名?”
赵伯琀见聂星平在发愣,推了推他,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聂星平答应不把三个怪人的事告诉别人,既然说到,就要言出必行,只得摇头道:“我在想,可是想不出……”话没说完,赵伯琀突觉浑身酸麻,下肢似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在场众人几乎都喝过那碧螺春茶,也都纷纷有此反应。只听有人道:“糟了!有毒!快运气!”个人纷纷运气抵御毒素,可是除了聂星平外,无人知道是谁下的毒,何时下的毒。有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已经不支倒地。
赵伯琀见聂星平无任何异样,奇道:“你怎么没有什么不适吗?”
聂星平轻声对赵伯琀道:“我自幼在药水里泡大的,百毒不侵。”顿了顿道:“这毒我会解。”心中暗道:“我以前总不信师傅的话,今天看来,师傅说的一点没错,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一副毒药。”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面显愁色,他虽知道如何解毒,可这解毒之法……会有人相信他吗?
再看场中,除了聂星平自己,就只有南宫御风和主席台上的叶明黎无恙。南宫御风没有喝茶,自然无事,可他不明白为何叶明黎竟也无事。他不知叶明黎自幼体弱多病,经常吃药,大夫嘱咐其忌茶忌酒,是以她滴茶不沾,自然无恙。她见到父亲、姨父、表哥以及在场众人都中了毒,一时惊慌不定、手足无措。幸而那柳端的夫人叶氏与叶碾的夫人田氏带着叶明黎的妹妹叶明薰到西湖附近的灵隐寺进香,要在那里住上五日,不在府中,否则,她几人见到此番情景,定要吓得昏死当场不可。
南宫御风见到在场众人包括西门若开在内都中了毒,不明所以,然只是冷眼旁观。他将目光搜寻到白衣少年身上,见他似也中了毒,不知为何,倒颇有些担忧。
那白衣少年自然知道各人是因何中的毒,可为了掩人耳目,也佯作中毒之状,假意运气御毒。
聂星平看了看叶明黎,或许只有她能帮自己了。于是快步走到主席台旁,对叶明黎道:“我知道如何解毒,需要你帮忙。”
叶明黎忽地听说有人能解众人之毒,大喜,忙道:“要如何帮忙,少侠尽管开口便是。”
聂星平道:“庄内可有麝香吗?”
叶明黎道:“别的不说,麝香多的是。”
“劳烦姑娘在场中点几根麝香。”聂星平道。
叶明黎应声快速取了几根麝香来,柳晴、柳茵以及一些未中毒的下人也赶忙来帮忙。
聂星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问叶明黎道:“庄上有鹤顶红吗?我这只有一小瓶,救不了这许多人。”
叶明黎乍闻鹤顶红之名,惊道:“鹤顶红有剧毒,难道能救人?”
“当然能。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聂星平道。
叶明黎颇有些不信,迟迟不言。
叶碾本在旁运功御毒,此时开口道:“黎儿莫听他的,他来历不明,也不知是不是魔门派来一举歼灭我们武林正道的。不然,为何我们都中了毒,偏偏他没事?”
“我要是魔门派来歼灭你们的,你早就死了!”聂星平本就厌恶叶碾那样的伪君子,听他此说,愤恨地道:“此时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你……”叶碾一时气急,运气不畅,一口鲜血猛喷了出来。叶明黎直吓得花容失色。
“不信我也罢,反正这种毒也不会致人性命,最多也就是终生残废而已。”聂星平道。
“终生残废?”叶明黎真怕一时之间自己的三位至亲之人都变成了残废,用询问的目光望向父亲。
“终生残废岂可了得?但不知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他又是何人?为何会解此毒?”叶碾心中寻思:“若是有人先尝过真能解毒我再解。”
其实,台下众人谁不想解毒?可听说要服用鹤顶红,都心有余悸,不敢贸然尝试,都盼他人能做试品。
“什么武林正派?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聂星平心中暗道,可还是叹了口气,扬言道:“各位有愿意信我,肯服这鹤顶红解毒的吗?”
台下一片寂静,聂星平冷冷一笑,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相信你,就让我来试!”蓦地,一个声音道:“如若可以解我身上之毒,再来给各位群雄解毒。”说话的正是赵伯琀。
“果然还是他最信我!”聂星平心中一阵暖意,向赵伯琀走去。
“殿……少爷!”张强、王欢急道:“少爷怎可做那试品?”
待得聂星平走近,伸手将瓷瓶递给赵伯琀,赵伯琀正欲接过瓷瓶,突然一只手抢过那瓷瓶,原来是张强,只听他毅然道:“就让属下先试!”说着,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鹤顶红。
众人都摒弃等待着,不知他服完鹤顶红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状。只见他服后,初时脸部红润,不多时脸部有些狰狞,似是非常痛苦,众人均自心道:“那小子果然没安好心!”可又过了会儿,他脸色渐渐恢复平常,气息似也畅通无阻,那酸麻之意也悄然溜走。
“少爷,他说得没错,这鹤顶红果然可以解毒!”张强高兴地对赵伯琀道。
“快先给少爷解毒!”王欢对聂星平道。
“不,先救大家!”赵伯琀望着聂星平,眼神无比坚定。
哪知聂星平却道:“谁让他们不信我?我偏要先救你!况且,救了你,你还可以帮我救大家。”言下之意,若是先救了别人,他们都是自私之辈,只顾自己,定不会帮自己为他人解毒了。说着,先喂赵伯琀服了鹤顶红。片刻,赵伯琀已无恙。
看到这一切,岂由得叶明黎不信?她忙叫下人拿来府上存的鹤顶红为群雄解毒。
聂星平继续为众人解毒,适逢走到那被唤作“婷儿”的少女身前,只见她正坐地盘膝御毒。他不由得对她笑了笑,说道:“姑娘,是你呀。”
那女子听他此说,似是认得自己,颇为诧异。
聂星平看到她诧异的表情,不由得笑道:“姑娘在客栈中给那小叫花两个馒头,可见你心地善良,与这些人不同。”
那少女见到这样一位英俊而有胆识的少年如此留意自己,心下颇为欢喜,不由得双颊红润,娇羞无限。
聂星平弯下腰将装有鹤顶红的瓷瓶递给她。可就在弯腰的一瞬,脖中的玉佩掉了出来,他忙把玉佩重塞进领中。
可只这一瞥,却被一旁的上官弘基瞧得清清楚楚:“这玉佩……好像在哪儿见过?”
赵伯琀亦帮着聂星平为众人解毒,正巧走到那白衣少年身边,正欲喂他服鹤顶红,聂星平忙过来拦阻道:“他的毒不可解!”心道:“明明是你下的毒,还要在这里装。”可又不忍心拆穿他,心下暗道:“如若被其他人知道是他下的毒,他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赵伯琀奇道:“为什么?”心中颇为焦虑,“难道他的毒是没有救的吗?”
聂星平看到赵伯琀疑惑的眼神,说道:“我的意思是他的毒已经解了,再解他就死了。”说着,看了看那白衣少年,只见他也正望向自己,那副表情是得意?是欣喜?是胸有成竹?是胜券在握?……他说不清楚,他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那样的表情,更加不明白他为何要冒充自己,又为何要向众人下毒。
“他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他又怎么知道众人喝的碧螺春茶会与十里清荷产生毒素呢?”聂星平暗自寻思。
只见那白衣少年本在盘膝运功,现下站起身,对赵伯琀与聂星平抱拳道:“多谢少侠相救。”
旁人只顾为自己解毒,并未留意,然赵伯琀自白衣少年飘落的一刹那就一直关注着他,他在旁看得分明,并没有人为其解毒,可他却安然无恙,又听到他与聂星平的话语,颇为不解,疑惑地望了望聂星平。聂星平悄声道:“稍后我再跟你解释。”
那白衣少年脸上仍挂着淡定的笑容,说道:“毒既已解,在下要告辞了!”说罢,转身飞跃至西南屋角,霎时便没了踪影。
南宫御风见那白衣少年无恙,心中宽慰,也悄然离开。
群雄虽被解了毒,可元气大伤,比武是不可能继续了。这“后生之冠”的头衔自然悬而未决。可各人心知肚明,聂星平救了大家,无疑是功劳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