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南宫之忧(1 / 1)
沿着湿滑的台阶每往下走一步,南宫晨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能够想到的和真的用眼睛看到那绝对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虽然预料到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云飞扬,但是真正看见云飞扬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却是说不出的难受,甚至还有——心痛!
心痛!很讽刺不是?可以说,云飞扬之所以被囚禁于此和他存在着莫大的关系。可是,谁有能够理解他心中的悔意?就算对自己说千百次,当时的情景纯属无奈,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理由,又如何能够让他开口要求云飞扬原谅自己的无可奈何?
走过一道又一道的铁门,直到尽头的囚室。因为走道太过于狭窄,赵直只得打开铁门,让大家进入了狭窄的囚室。云飞扬的手脚上都拷着粗壮的铁链手臂因为铁链的摩擦,白皙的手腕上已经血迹斑斑。
若不是现在正是冬季,也许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生蛆了。云飞扬盘膝坐在墙角下,脸上一片祥和之色。明明是落魄之极,可是他那样怡然自得的表情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不是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而是坐在点着熏香铺着柔软垫子的贵妃椅上,等待着奴婢们伺候的主人。
“看来云公子过的不错!”赵直冷笑道。
“睡得着吃得下,至少比坐立不安的赵盟主过的好!”云飞扬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云公子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我们回来看你吗?”赵直好奇地问道。
“能够劳动赵盟主亲临就不会是小事!不过——”云飞扬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赵直道,“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悟法大师死了,是白薇杀的。”赵真真尖声道,“昨天白薇来见过你,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让她失去常性杀死大师的?”
“悟法大师死了?”云飞扬质疑地看向南宫晨和郑擎宇。南宫晨下意识地转开了视线,郑擎宇回视着他点了点头。
“白薇的武功就算是偷袭也绝对无法杀了悟法大师,与其怀疑白薇杀了悟法大师,我却觉得赵先生父女更值得怀疑。”云飞扬冷笑道。
“贱人,你凭什么嫁祸我和爹爹!”赵真真激动地上前扇了云飞扬一巴掌。
那清脆的把掌声把众人吓了一跳,众人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鲜红的血丝从云飞扬的嘴角溢出,云飞扬只是冷笑着看着她,竟没有反抗。
“你不想在继续装下去了吗?”
赵真真恍然惊醒,这才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场,立时变了一张脸:“爹爹,要不是他出言侮辱爹爹,我也不会出手,打死了他,岂不是脏了女儿的手。”
“乖囡,你先站在一边,让南宫宗主问话吧!”赵直连忙将赵真真拉至身后,柔声安慰道。
南宫晨痴痴地望着云飞扬,心中是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口激荡。此刻,他心中只有千言万语的抱歉,有怎么说的出责问的话?
郑擎宇第一个发现了南宫晨的情绪不对,连忙上前道:“云公子不要误会了赵盟主。昨晚白薇擅自来看过云公子之后,回房小憩。可是,没想到白薇夜里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而今早,悟法大师就被人发现死在院子里的荷花池畔。我们来找公子,只是希望云公子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找到白大小姐和悟法大师。”
“悟法大师对云公子有恩在先,云公子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宝相寺和明月山庄结仇吧?”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陈奇突然开口道。
云飞扬摇了摇头。
“那么云公子可否告知昨晚你和白大小姐到底说了些什么?”陈奇不甘心地追问道。
“无可奉告!”云飞扬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据看守云公子的人交代,白大小姐昨晚在这里逗留了不断地时间,难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吗?”
云飞扬靠在墙上,依旧是一言不发。
南宫晨努力地调准着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道:“陈舵主,既然云公子不想说,就没有人能够让他开口的。”
“既然,云公子不想回答关于白薇的事情。我却有个只有云公子才能给我答案的问题想要再次问清楚。”郑擎宇正视着云飞扬道,“云寒天和醉儿其实都是你乔装出来骗人的是吗?”
云飞扬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云飞扬也是元寒天、醉儿,何来乔装之说?”
“那么,你是女的?”郑擎宇犹自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子的事情。一个人同时扮演三个身份,却没有人能够识破。
“还记得琼娘吗?”
南宫晨恍然大悟:“琼娘曾经说过,当年梅儿生了一个女儿充作男孩养大,小名就叫醉儿。”
听到南宫晨的话,郑擎宇猛然惊醒,想起他们在傲云山庄第一次出游曾经提及云寒天这个名字的来历。
“那么,你为什么又要改名为云飞扬呢?”
“因为师父觉得云寒天这个名字太过阴冷寒碜,他说毒神的弟子不是躲在在角落伤心的人,而是应该站在阳光下,众人瞩目的。”
“所以,毒神为你改名飞扬?”赵真真冷哼道,“难怪这么飞扬跋扈的令人讨厌。”
“是神采飞扬的飞扬!”云飞扬突然认真的解释道,“若是,赵大小姐觉得我太过于飞扬跋扈,抢了小姐的风头。其实,大小姐只要肯放下那娇柔的伪装,相信没有人可以抢走赵大小姐的风头。”
“你——”赵真真杏目圆瞪,看见云飞扬脸上怡然的神情,下一瞬间却是如沐春风,“你想死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意,我就是要把你关在这里,关到老关到死!”
南宫晨听到这样恶毒的话,脸色一片灰白。若是云飞扬要一辈子被关在这个地方,南宫晨宁愿他早点死去,也不要看到他这样。或许,当日云飞扬死在客栈里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压根就不想死,甚至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不想死。”云飞扬低语道,“既然,赵大小姐早已为我规划好了未来的路,无论我是谄媚与你还是说实话,都是一样的结果。那我又何必要委屈自己讨好与你呢?”
“这才像是我认识的云寒天,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千百个理由。”郑擎宇微笑道。他的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有失落也有释然。
“云寒天也罢,云飞扬也罢!我从来不是郑少帮主想要认识的那个人。因为,我从未用真实的面目面对你。”云飞扬淡笑道。
自从他成了云飞扬,就再也不会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云寒天。云飞扬可以说是恣意妄为的,他从来都不会掩藏自己的真正情绪。
“其实,以你的才智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被关在这里,而没有被杀。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凌凡的安危吗?”赵直无法明白他怎么可以如此坦然处之。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该担心一下外面可能因为他而落入陷阱的人不是?
“呵呵~”云飞扬低沉地笑了,“若是天凌教会为了一个云飞扬而自投罗网,那就不会存在到现在了。几百年来,天凌教被各大门派围剿的次数亦是数不胜数。可是,即使在损失惨重,天凌教也总是能够重振声威不是?反观,你们这些自命为武林正道的门派却常有被灭门夷族,从此销声匿迹的。”
仔细想想云飞扬的话,却是颇有几分道理。只是——
“也许,就在赵盟主在这里想着怎么找出更多飞扬罪证的时候——”云飞扬故意顿了一下,“你说,现在凌凡会不会在附近呢?”
赵直脸色一变,和赵真真对视了一眼,闪身除了囚室。
“哈哈~哈哈~”云飞扬邪肆的笑声在狭窄地囚室里回荡,让南宫晨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云飞扬随口所说的一句话能够让赵直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几位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要问,就请不要打扰飞扬休息了!”云飞扬竟然开口“逐客”,让陈奇等人不禁好气又好笑。
众人只得在没有得到答案的情况,无奈地离开了囚室。
“好痒啊!”四人一面走出地牢,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赵真真突然觉得身上痒的厉害,“这么冷的天,难道地牢里还有小虫子?”
“没想到,堂堂药王的弟子竟然连着了别人的道都不知道。”陈奇好笑地摇了摇头。
“是他!?”赵真真恍然大悟。原来,云飞扬一直故意激怒与她,就是为了让自己愤然出手,打他那一巴掌。而她为了图痛快的那一巴掌却因接触到云飞扬沾染了一种能够让人奇痒难当的东西。
“我明明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为什么他还有□□?”赵真真不解。就是因为断定云飞扬身上的□□和解药都已经被自己取走,她才会肆无忌惮地打了云飞扬那一巴掌。
“云飞扬一身毒功早已得到了毒王真传。只怕是,你脱光了他身上的衣服,他还是能够对你下毒的。”陈奇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