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三十四章：出兵塞北（1 / 1）
“真是岂有此理！”
卢鬓戟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卢将军，稍安勿躁。”兵部尚书安抚了卢鬓戟几句后道，“我大铭国力强盛，百万雄师，哪怕他一个小小的目兹国？”
“话是这样说，目兹国近年来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啊。更何况除了目兹国，其他周边国家说不定也会趁火打劫。”
“是啊是啊，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只是一个目兹国倒是无妨，可是一旦其他国家也联合起来，虫蚁太多也能吞象……”
听到大臣们的议论，卢鬓戟一脸的不屑。
“各种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说着便对着姬银岭半跪了下来，慷慨激昂道，“老臣请旨，率我朝二十万精兵前往塞北，请长公主殿下恩准！”
姬银岭从头到尾都十分冷静，视线若有所思扫过卢鬓戟以及在场的大臣们。
所有人瞬间噤若寒蝉。
权衡再三，她做出了此生中或许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她姬银岭八岁开始便视人命如草芥，未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绝情绝义，但也自问坏得彻底，恶得坦荡。国事与家事孰轻孰重，她比任何人都分得清。
“准。”
她说这话时，凤目寒如冰霜。
当日，姬银岭在皇家校场钦点两名主将、四名副将随卢鬓戟远赴塞北。高高的看台之上，象征着大铭王朝的明黄色龙踏云纹旗帜飞扬，雷鼓阵阵，一片肃杀之气。
姬银岭宽大的衣袍随风而动，金色的头冠之下，黑发萦绕，美颜盛世。
那般君临天下，无惧无畏的气势，叫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心悦臣服。
她扬了扬长袖，鼓声戛然而止。
一双美目扫过在场披甲挂铠、排列整齐的诸位将领士兵，姬银岭朗声道：“大铭众将士听令！今日随卢鬓戟将军身赴塞北，克服目兹，如无战事，必扬我国威，叫他国再不敢轻易来犯；如若开战，只许胜，不许败！保家卫国，至死方休！”
看台之下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二十万人齐声应道：“保家卫国，至死方休！”
坚定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虽已年过半百的卢鬓戟只觉得即将垂垂老矣的心也重新年轻了起来，双眼放光，万分激动道：“老臣，誓死效忠大铭！”
姬银岭微微颔首，目光一转，眺望着远方烽火点燃的方向。
···
“卢鬓戟一行已经出了城门十里了。”
听闻此言，原本斜倚在榻上的姬桃花将折扇一收，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卢鬓戟一走，姬银岭如同自断一臂。终于到时候了……”她勾了勾唇角，对禀告消息的心腹吩咐道，“即刻前去通知左使以及其余众人，一切按计划行事。”
“属下遵命！”
那心腹刚走不到一会儿，便有女官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卓公子，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您不能进去。卓公子，卓公子！”
她一面劝说一面拦，还是阻拦不了来人的步伐。
卓烈阳绷着一张英俊的脸，刚刚跨进屋内冲着姬桃花便是一阵质问。
“你不是说只要想办法送走他们就行了吗，诺尼和承儿回国以后为什么会怂恿目兹国王威胁塞北边境？！”
姬桃花使了个眼色，那女官弯腰退下，无声的阖上了房门。
她压根儿没想到卓烈阳会直接跑来五公主府，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忙翻身下榻，握着卓烈阳的手细细安抚。
“烈阳，这话你是听谁乱说的？那只是权宜之计。是我不好，我该早点跟你解释清楚的。”姬桃花顿了顿，决定还是将许多事情的真相告诉卓烈阳，“我们完整的计划是这样的……”
···
之前素娘在藏身的房内听到有异动，冲出房门后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她随着人影一路追到了城外的小树林，便再也找不到那人行踪，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糟糕，中了调虎离山计！
等她回到之前藏身的地方，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皓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刚刚赶到宁京城与素娘汇合的白凌峰环顾四周后皱着眉头问道。
“就在今天上午。”素娘僵着一张不辨年龄的脸，神色很是愧疚，“对不起，白先生。”
白凌峰安慰她道：“现场既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迷烟散去残留的味道，看来她是自愿离开的，想来暂无性命之忧，你不用太自责。只是……”
他深深一叹，苦笑道：“十几年前，我就没有护住她；这一次，我又来晚了一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十几年了，那些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当年明家发生变故，遭到仇人追杀，那个才到他膝盖那么高的小女孩，一直那么信赖的望着他。
可他还是在只能选择救一个人的关键时刻自私的抛弃了她，只救了夫人。
就在两个月后他们疯了一样找遍了事发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那孩子自己回来了。
她受的伤基本都已痊愈，脸上身上也干干净净的，显然被谁救下来了。可她对那两个月的经历闭口不谈，从此沉默寡言，仿佛变了一个人。
后来，他随夫人来到宁京。
再后来，夫人考上了状元，步步高升，不久后得以入居明府。
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唯独那个孩子……
直到去年冬天发生了那场变故，未想因祸得福，在西门神医的帮助下，当年那个目光清澈、心思纯净的皓月，一夜之间竟然变得和小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个喜欢眯着眼睛撒娇似的喊他白叔叔的皓月，那个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也能很快一笑而过的皓月，那个有些小狡黠有些懒懒散散的皓月……
天知道那段时间他有多开心，常年绷着脸的夫人笑容都多了起来。
难道又要重来一次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白凌峰死死地皱着眉头。
···
夜风吹起七彩的琉璃珠帘，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琉璃碰撞的声之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断。
姬银岭跨进凤仪殿寝宫，掀开珠帘，神色阴冷的望着龙床上老迈不堪的女子。
大铭王朝的现任帝君瞪大了目光浑浊的眼睛，又惊又怒地看着她。
“你——咳咳咳咳……”
刚说了一个字，她又拼命咳嗽了起来，几乎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一般。
姬银岭对她的痛苦视若无睹，施施然道：“帝君，倾蘋来看你了。”
“孽、孽子……咳咳咳……”
姬银岭闻言眸中厉光一闪，眨眼间便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