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二十九章:酩酊大醉(1 / 1)
“谁在外面?”
“我,明皓月。”
正在房内整理账簿的卓烈阳很是惊讶,他这个名义上的夫人还是第一次大晚上的来院子里找他。
“你怎么来了?还抱着这么大坛子酒,你不是不能喝酒么。”他打开房门一看,更是震惊,“你的脚又怎么了?!”
明皓月苦着一张脸:“能不能让我进去再说?我现在脚疼,手酸,心塞,想揍某人又不敢揍,憋得实在难受。”
卓烈阳疑惑道:“你不是不能喝酒么?怎么……好吧,你先进来。”
明皓月三两步跨进去坐在了桌边上,用倒了一茶碗的清酒,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喝了好一会儿闷酒后她才垂头丧气道:“卓公子,我最近真的好倒霉。”
“怎么个倒霉法?”卓烈阳问了一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明皓月带来的酒,品了一口,小声抱怨道,“这酒真难喝,她怎么喝下去的……”
“今天白天,有人骗我顶着大太阳在池底里找了一个时辰的东西,脚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虽然伤得并不是很重,都是些细小的划伤,但是还是很心塞。唉,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然后呢?”
“然后啊——”明皓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我越来越觉得,人生啊,就是一个人光溜溜的来,最后也得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也不知道中间这几十年,到底有什么意义。”
二人又零零散散的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卓烈阳安慰了她几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转,方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戴着一支步摇,挺好看的啊,今天怎么换了一支木簪?”
明皓月身子一僵,原本尚有几分清明的眼睛突然雾霭重重,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
卓烈阳正想问她怎么了,明皓月却突然放开手,哑着嗓子喊道——
“云锦书,你混蛋!”
要是卓烈阳此刻正在喝水一定喷眼前的人一脸!
“先说喜欢的是你,自说自话要在一起的是你,莫名其妙不理人的是你,让复合的是你,转眼又甩了老娘的还是你!你是女人吗,这么善变!你TM在逗我!!!”
明皓月指着酒坛子怒不可遏的咆哮,吼完了之后,浑身跟抽干了力气一样,特别委屈的抱着酒坛子伤伤心心的痛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胡话。
“呜呜呜呜……萍芝,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你怎么能是她的人呢?呜呜呜……谭灿星你个没良心的,走了这么久连封信都没有,我好想你啊……”
卓烈阳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她这是醉了还是疯了?!
悉悉索索抱怨了一大群人一大堆事之后,明皓月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随手摸了摸满脸的泪痕,一会儿哭一会笑唱起歌来。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哈哈,哈哈哈!”
“听~~~海哭的声音,呜呜呜呜……”
卓烈阳一脸扭曲,也想捂着耳朵大哭一场了。
明皓月唱歌真、的、很、难、听!
“卓公子……”
“啊?!”
某个耍酒疯耍得花样百出的人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我难受,肚子疼,想吐……”
爱干净到洁癖程度的卓烈阳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别吐我屋里,我带你去茅厕!”
“好像,来不及去了,嘿嘿。”刚走了没几步明皓月遍傻笑了起来,“对不——呕!”
话没说完,某人胃里还没来的及消化完的什么蘑菇啊,白菜啊,还有葱花云云哗啦哗啦被吐了一地,那叫一个五颜六色多姿多彩。
卓烈阳看着地板上的秽物,眼前一黑,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义。
当天夜里,明皓月吐了四次,拉肚子三次,一整夜都在说话,还颠三倒四的。后来究竟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卓烈阳累了个半死,天都快亮了才把某个精力旺盛的醉鬼给哄回房里睡下。
临走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踏着晨露,一脸沉重的走出了明府的大门口。
等到明皓月从床上头疼欲裂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死死的皱着眉头望向窗外,一看那大亮的天色,彻底清醒了过来,抱着脑袋一阵哀嚎:“完蛋了,早朝迟到了啊!”
···
“启禀公主殿下,臣有本要奏。巫娜塞公主昨日提出,想要迎娶九王子为驸马,今早已正式向礼部递呈了国书。”
宋枚说着将国书递交了上去。
此话一出,主张支持九王子嫁去目兹国的大臣和反对让王子和亲的大臣各执一词,争论了许久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姬银岭端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犀利的眼神一扫,文武百官瞬间噤若寒蝉。
所有人纷纷暗自揣测起姬银岭的真正意思来。
那巫娜塞在宁京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她的好色之名早已传得人尽皆知,每天跟着五公主在烟花之地逗留,不过几日就叫全城的青楼老板都认识了个遍。最近她还迷上了个叫媚的名伶,为了那个不知该称作男子还是女子的双性美人一掷千金,都快把家安在秦煌阁了。长公主又怎么会答应将自己同父所出唯一的亲弟弟嫁给这样的人?
只是目兹国近些年国力日益强盛,如果拒绝了巫娜塞,跟目兹国原本就生疏的关系很可能会恶化。如果目兹国与周边其他小国联起手来,到时候免不得伤经动骨。如非万不得已,实在没必要得罪巫娜塞。
所以如何答复,就成了个两难的选择。
姬银岭伸出手指敲了敲扶手:“宋侍郎。”
“微臣在!”
“此事就交由你处理。三日之内,务必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答复目兹国使团。”
“微臣,谨遵公主殿下旨意。”
宋枚埋着头退至一旁,一个人默默的发起愁来。
“各位大人,可还有别的要事启奏?”
姬银岭此人一直喜怒无常,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今天的心情尤其不好。刚刚奏本的宋枚摊上个烂摊子,这种时候其他人哪还敢再撞枪口上?
可偏偏有人就真的撞枪口上了。
原本趁着先前大臣们讨论和亲一事闹成一团之时从大殿门外偷溜进来,站在队伍最末端的明皓月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不知何时,姬银岭冷冽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姬银岭嘴角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明大人,今日早朝都要结束了你才来。你这个刑部侍郎当了没几日,成天不是请病假就是迟到。明相——你这女儿,可一点都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