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初见锦书(1 / 1)
这个毒誓够狠吧,这下终于相信我了吧?
卓烈阳一脸“你这个疯子给我滚远点”的表情,倒是真的把匕首从某人的脖子上撤了下来,退开两步的安全距离。
他冷哼一声道:“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之前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明皓月的大名可是响彻帝都,大到步履蹒跚的老人,小到咿呀学语的幼子,人人都知道你是个无耻之徒!”
明皓月腹诽:胡说,我就不知道我是个无耻之徒。
“我卓家世代经商,历来有将重要之事记载下来的习惯。我们就把今日的约定,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如若今后你再反悔,我就以此状为据,亲手杀了你,再去官府投案自首,还你一命。”
明皓月默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被匕首划伤的血痕。
伤口虽浅,但是也很疼啊,内心吐槽道:卓美人你这个自杀强迫症,别拖上我一起好吗!
倒也不再耽搁,连忙去窗边的书桌上准备纸笔。
“沙沙沙”
一阵笔墨纸张摩擦的声响后,明皓月看着写有“契约”二字抬头的两份一模一样的书稿,痛快的签字、摁手印,卓烈阳亦然。
婚姻契约,正式生效。
“卓公子,时辰不早了,睡觉吧?”
折腾了半宿,明瞌睡虫又困了,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
“你——”
见卓烈阳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明皓月忍不住扶额:“我们才签了契约,我不会对你怎样。我是说,你睡外室的卧榻,我睡我的床。”
卓烈阳神色稍缓,继而又皱眉道:“为何要我睡卧榻?”
“不然你睡床也行,”明皓月嘻嘻一笑,“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这张床,可是从几岁就睡到大的。待会儿我睡着了,恐怕会梦游,就算是没有意识,也要睡回我的床上。要是让你的相好知道你和我曾经同床共枕……”
卓烈阳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拒绝:“不必了,我睡卧榻!”
说着跟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似的,迈开大长腿,转身便往外室急匆匆的走去。
“晚安夫君~~~”
明皓月拖长了嗓门得瑟一笑。
因为扳回一局,明皓月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至于外室那位在卧榻上别扭的缩成一团,连腿都伸不直的卓公子,一整夜担惊受怕,辗转反侧,就不关她的事了。
···
次日,明皓月难得没有睡到正午就起床了,卓烈阳自然不在房内。
正想叫人送洗漱的盆具进来,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伤可不能让人看见。
在柜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着一件能把伤口完全挡住的领子极高的衣服,想了想,随便把头发扎起来裹成个丸子头,这才唤人进来。
萍芝推开门,一脸喜色的冲着明皓月笑。
某人有苦说不出,只能也跟着傻笑。
明皓月一边洗漱一边问萍芝卓烈阳哪儿去了。
萍芝捂嘴笑道:“小姐与卓公子当真是新婚燕尔,半步都离不得。卓公子一早就去新开的商铺打点了,晚膳才回来。小姐可要去找卓公子?”
“嘿嘿,我出门一趟。”
明皓月也不解释,洗漱完毕后便径直的往谭灿星府上奔去。
不一会儿,明皓月就到了谭灿星家门口。家仆对明皓月已经熟的不能再熟,问都没问就放她进去了。
碰巧谭灿星正在书房里对着一摞卷宗愁眉苦脸,一听明皓月叫她出去,二话不说就答应。
于是,二人这便一起往帝都最有名的酒楼走去。
···
半个时辰后,松鹤酒楼。
“这案子真有那么麻烦,你当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明皓月一边给谭灿星斟酒,一边问道。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谭灿星难得面露阴郁之色,“此案于今年年初发生在西北重镇——建州桐里镇。表面上看是一宗极其常见的谋夺家产,后毁尸灭迹的凶杀案,也有诸多证据证明人犯乌氏就是真凶,可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说?”
“首先是乌氏认罪认得太干净利索了。倒不像是畏罪自首,更像是,想把什么赶紧遮掩起来。”说到这里,谭灿星神色有些凝重,“其次,像这宗地方上报、极可能判斩绞重刑的要案,据我朝律法需经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注一)方可决断。可如今,大理寺竟然独断独行,准备不经会审便将乌氏问斩……”
说到这里谭灿星声音有些哽咽:“我这心里着实难受,即便我只是经手案卷整理抄录,总觉得此事与我相关。我总感觉,乌氏是被冤枉的,她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明皓月被这一番话吓了一跳,仔细打量周围。
幸亏此时离正午尚早,没有太多客人,她们这个位置在最角落里,应该没被人听到,这才放心下来。
“虽然你说的我大都听不懂,咳,但是,你有你的坚持也是对的。你这人啊,就是太过于正直,也不知道在朝堂这个大染缸里注入这么股清流,对你是好是坏……总之,你就尽你的力量,把能做的都做了,不得罪你的上司,也能帮帮乌氏。如果实在是无力改变结局,你也别太自责,毕竟蜉蝣之力焉能撼动参天大树?对吧!”
“我知道。”谭灿星抹了把红彤彤的眼眶,强颜欢笑道,“不提此事了,月月,你这才是新婚,怎么不和新婚夫君多相处相处,反而来找我?”
明皓月脑子里面闪过昨夜混乱的画面,郁闷的趴在桌子上:“别提了。”
这回换做谭灿星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月月,你好像不太开心?”
“婚姻,就是个牢笼,牢笼!小星星啊,你以后,可千万要慎重!”
明皓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谭主簿倒也习惯明皓月偶尔这样神神叨叨的,不过她一般吼一阵儿就没事了,时不时劝她几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谭灿星饮酒正酣,从她的位置碰巧能看见酒楼的正门口,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位风姿卓绝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那位公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眼睛一抬,就与谭灿星的目光撞上了,又很快别过视线。
居然是他!
谭灿星心底咯噔一声,心道这下糟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对着明皓月傻笑了一下。
所以说,谭主簿还是太老实了……
明皓月见她神色不对劲,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看到什么了,这个诡异的表情。”
谭主簿别过脸去,极不自然的说了句:“……什么都没有。”
明皓月更是好奇,顺着谭灿星之前的目光扭头一看,就看见掌柜正在招呼一位白衣公子。
那位公子已经侧过身去,虽然看不清面容,光是隐约间那半张脸从额头到下巴的完美弧度,就叫人过目不忘。
再者,美人在骨不在皮,能将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白衣穿得这样如水墨画中人般淡雅脱俗的,定是位大美人。
“原来是看见美人,害羞了。”明皓月噗嗤一笑,“小星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躲个什么劲?你要学学我,脸皮厚点!”
某人又想到了短短几日内发生的因为美色的各种血光之灾,连忙摆手:“不不,不,你也不能学我……”
见明皓月对那位公子的除了欣赏之外,甚至有些畏惧,也没有前去结识的打算,谭灿星这才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月月,你记得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吗?”
明皓月立刻摇摇头:“不记得。这样的大美人,我只要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他是谁啊?”
“这位就是如今的户部侍郎,云锦书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