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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被研讨会弄得身心俱疲的刘景天靠在门边,有气无力地在公文包里摸钥匙。一想到研讨会还要持续三天,他就觉得生活艰难。他用头顶开防盗门,刚按亮客厅的吊灯就听到他此生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哇~小天的家好豪华。”一个身穿蓝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脸雀跃地站在刘景天身后感叹道,“真不愧是你啊!”
刘景天连忙躲到门后,满脸警惕却又不敢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他边说边迫不及待地想把门关上,谁知男人出手更快,有力的大掌一下就把门撑开,更把触不及防的刘景天吓退了好几步。
“三年不见,你变得很不友好。”男人笑着关了门,趁刘景天受惊看向他的瞬间,忽然伸手在刘景天的面前逆时针划了一个三角形,“明明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我……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说这种骗小孩的谎话?”
刘景天的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瞪着男人的眼里充满了憎恨和恐惧,却连一步都移不开。明明可以给对方脸上来上一拳,但此时偏偏他连眨眼都变得极其困难。
男人把公文包放到鞋柜上,款款走到刘景天面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他的下巴,凌厉的目光恃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那么现在由你来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秦……秦骏。”刘景天咬着牙,圆瞪的眼眶里已溢满了泪水,愤怒使得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秦骏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声:“好孩子。”
刘景天呼吸急促着闭上眼,颤抖着的身躯蓄势待发。
秦骏断然没想到刘景天会主动反抗他,因惊讶和失重而失神的时间极为短暂,未等刘景天缓过神来,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在刘景天面前。
“难道对你而言,‘秦骏’已经不是不可抗力了吗?”秦骏笑着用手撩开刘景天稍长的刘海,然后用手覆上了他的眼皮,“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吧?无论你的能力多么优秀,你都不可能抵抗我,准确而言,是无法与我施加的力抗衡。对吧?小天,听话,在我移开手之后,就睁开眼认认真真回答我的问题。”
刘景天依言重获光明,但在睁眼的同时,之前一直憋着的泪水也随之流下。
秦骏替他抹去脸上的眼泪,柔声问:“你告诉我,周佐是不是在这所学校?”
刘景天瞪着他,眼珠不收控制地往右边移动。
秦骏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问:“和你住在同一栋教师公寓?”
刘景天稍稍低下头,但眸子的移动却逃不过秦骏的观察。
“很好。那么他住在几楼?”秦骏用手指捏起刘景天的下巴,注视着他的双眼,“1?2?3?4?”眼眸只有轻微的移动幅度,秦骏耐心地问:“5?6?7?……7楼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刘景天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片刻后则用力地咬着下唇,绝望地闭上了眼。
“别这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秦骏用拇指撬开他的唇,然后用指腹在那柔软的唇瓣上暧昧地抚弄,最后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乖孩子,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来。”
刘景天用力推开他,转身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秦骏往卫生间瞧了一眼,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迈步离开了刘景天的家。
而在与刘景天家一层之隔的周佐家中,丁方明已经开始着手收拾晚餐用过的碗碟。
“不仅要你做好送来,还要你收拾要你洗,会不会很累?”周佐站在洗手池旁边,似乎想插手丁方明的工作。
“好感动啊,周老师竟然主动关心我?”丁方明一边洗一边笑着说,“就冲这点,这几个碗我包了,你也累了,快出去歇一歇吧。”
周佐不悦地蹙眉:“我有什么好歇的?我就站在这里。”
丁方明听了,表情又一瞬的不自然,然后笑道:“我觉得不太对劲啊,周老师竟然跟我撒娇?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这是我的错觉吗?”
周佐沉默着吸了吸鼻涕,又道:“或许现在这个才是我的真面目。”
丁方明开水冲碗,满意地点点头:“我觉得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请注意你的措辞。”周佐不满地蹙眉,“只要你不讨厌这样的我,已经是万幸了。”
“瞧你这话说的……”丁方明笑着回头,却意外看到周佐有些怪异的表情。这种从未见过的忧虑和纠结让丁方明心中一沉,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搭着周佐的肩膀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佐摇摇头:“我只是还需要时间调整,因为我正打算把我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
丁方明搭在周佐肩上的手越收越紧,难道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周佐继续说:“我一直想寻找一个最舒适省力的生活方式,但我最近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在和你确定关系的那晚,你……亲了我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竟然被我用尽一切方法压抑至心底。”
“因为我痛恨过那种生存方式,也曾试图从那个可耻的怪圈里跳出来……可是当我尝试以各种方法去杜绝它,抵制它之后,却发现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能与它所带给我的快感所匹敌。我是被束缚着长大的,我的身心已经牢牢记住了那种感觉,所以……我不想再压抑自己,不想再去研究、去控制别人。”
周佐慌张地抬起头,在对上丁方明炙热的眼神之后又迅速移开:“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束缚我的人。”话音刚落,他微张的双唇就被丁方明用力吻住。巨大的冲力使他脚下不稳,好不容易才倚墙站稳。
侵略性极强的亲吻掠夺了他最后一口氧气,不属于自己的热度和粘腻感突入敏感的唇瓣,在舌尖上调皮地探索。毫无规律的搅动使他心跳加速,加上感冒的鼻塞让他暂时与空气绝缘。短时间的缺氧使周佐手脚发软意识渐远,但救命的空气却又在他窒息的前一瞬重新冲入他的口腔。
重获新生般的周佐像一尾搁浅的鱼,大张着嘴拼命呼吸。他在慌乱中紧紧抓着丁方明胸前的衣服,此时也不知应该把人拉近还是推开。与他相比,丁方明的动作则相当利落:仅用一条手臂就将周佐牢牢圈在怀里,而另一只手则揉进了周佐柔软的碎发里。
急促的吻从嘴唇延伸到下巴,又从下巴往下,密密麻麻、或轻或重地落在脖颈之间。
白衬衣的纽扣被严谨地扣到了最顶上的那一颗,灵巧的手指轻易地挑开了这层禁`忌,不想餍足的亲吻顺势而下,流连在因匆促呼吸而不断起伏的锁骨之上。
只可惜正欲爆发的野兽刚露出兽齿就被猎物抬手制止。
周佐半眯着眼,十指没在丁方明中长的黑发之中,双颊因为短暂的缺氧而潮红。他把人从自己颈间拉起,微喘着气问:“你想干什么?”
丁方明似乎还没调整过来。他托着周佐的后脑勺,一低头又把他吻住,缠绵许久才说:“你别说话。”
因为生病而处于下风的周佐频繁地换气,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
“我去开门。”周佐转身欲走,又被丁方明拉了回来,对方把他困在墙角认真地帮他把刚刚解开的几颗纽扣给扣上。
“去吧。”丁方明趁他离开前在他唇上偷了一口,幸好周佐并不在意,似乎这种情人间的小互动已渐渐被周佐默许,考虑到这一点,丁方明只觉得被门铃打断的心情又多云转晴。目送周佐走出厨房后,他还依依不舍地靠在墙边看着周佐去开门。
“请问是谁?”
铃声又响了一次,紧接着从门外传来了一把不算陌生的声音:“是周佐吗?”
周佐拼命在脑海里搜索这把声音的主人,当结果出现时,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近乎不可能的答案迫使他通过门上的猫眼查看门外的情况,但事实是残酷的。时隔三年,他万万没想到会通过猫眼再次看到这张脸。
“周佐?周佐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逃不掉了。”
丁方明见情况不太对劲,便连忙走到周佐身边低声问:“是谁?该不会是抢劫的吧?需要报警吗?”
周佐紧紧捏着拳头摇了摇头:“别开门。”
丁方明不解地问:“究竟是谁?”
周佐咬着牙,因为愤怒而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他瞪着门上的猫眼,咬牙切齿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