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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想起那日两人在浴池的温情,司徒炎稍稍冷静了下来,林飞声又柔声道:“炎,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盼了他这么久,难道不希望他看到这个世界吗?”
司徒炎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正在挣动不休的腹部,目光稍稍软了下来。由着林飞声扶着他走到卧室的床上躺好。
“飞声……你别走……”又是一阵疼痛,司徒炎顾不得安抚自己已是硬如磐石的腹部,双手抓住林飞声的衣袖,汗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林飞声轻轻拭去司徒炎额头上的汗水,“我哪也不会去,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此时,阎大夫带着药箱匆匆赶来,一看司徒炎的情况,气得嚷道:“我一再叮嘱他这几日不能激动,现在胎儿还没入盆就先破水了,到时胎水流尽岂不是要了这父子两的性命么?”
说完,他也知道现在再说什么已是无用,示意林飞声将司徒炎的裤子脱下,检查了一下穴口口,发现只开了两指不到。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人将司徒炎下身垫高,又在床头和床顶都绑上布条,方便司徒炎抓握。
司徒炎作为金乌门门主,自然不希望被众多下人看到自己产子的狼狈样子,因此其余下人都在外间伺候,房内只剩下林飞声和阎大夫照顾他。
司徒炎的身体每隔一阵就颤抖起来,林飞声知道是阵痛所致,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司徒炎腹部变硬时帮他揉后腰和腹顶,希望能帮助他减少几分痛楚。阎大夫在旁边准备药材,不时查看司徒炎的下身,用特制的药物刺激产穴张开。
夜色渐渐来临,司徒炎在痛楚辗转中继续着生产,腹中的胎水已经渐渐流尽,疼痛也越发明显起来,每隔一段时间腹部就会隆起变硬,一点一点地向下坠着。司徒炎一声不吭,抓住床头的布条用力抵御阵痛,头在枕上来回摆动着,双腿不时屈伸开合,一头长发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面部颈上,显得狼狈异常。
林飞声心疼地帮司徒炎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擦擦汗水,见他贴身的单衣也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绷绷地贴在腹上,显得触目惊心。想到现在天气炎热,司徒炎不至于会着凉,林飞声也把他的上衣脱下,让他舒服些。渐渐到了深夜,司徒炎的穴口口已经开得差不多了,现在他浑身赤口裸,隆起的大腹如今已是重重垂在胯间,皮肤上的裂纹已经涨成紫红色,但胎儿还是卡在狭小的骨盆处,由于羊水已经流干,疼痛渐渐变得无法忍耐,司徒炎胡乱地甩头蹬腿,还是忍不住喉咙深处的痛呼。
“飞声……你出去等我……”司徒炎不愿林飞声看到自己狼狈痛楚的样子,向守在一旁的林飞声道。
“说什么傻话”林飞声双目已是一层薄薄的水气,在阎大夫的示意下,将司徒炎从床上抱起,形成半卧的姿势,自己在后面撑住他,又让司徒炎抓握住床顶上垂下的布条。“宫缩来的时候就向下用力。”阎大夫吩咐道。
“嗯……啊!”司徒炎憋足力气,一手握住布条,一手托在腹底,阵痛时狠狠往下推挤着胎儿,面部涨得通红,直到阵痛过去才又倒回林飞声怀中。如此反复推挤了十余次,胎儿的头一次次挤压着骨盆,但怎么也冲不破那狭小的缝隙。“阎大夫,能否推腹帮助炎生产?”林飞声焦急问道。
阎大夫摸了摸胎儿的位置,摇头道:“现在帮他推腹的话骨盆会裂开,倒时更难生产,只能胎儿的头挤进去一些才行。”
“哈……飞声……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将孩子生下来的。”
“我担心的是你。”林飞声将司徒炎又抱得紧了些,温柔道。
司徒炎正欲挤出一个微笑,又是一阵阵痛来临,“啊……恩……”这次阵痛的时间特别长,司徒炎痛得直起身子,本能地半蹲在床上,腹部和背部的肌肉都用力推挤着胎儿向下,腹部的汗水一粒粒滚落下来,打湿了□□和床单,“哈……恩……”司徒炎疯狂地扭动着腰部,羊水流尽的腹部使得胎儿的活动越发明显,但也只是在骨盆处一次次撞击着,怎么也无法向下移动一分。阵痛过去后,司徒炎又直直地倒回林飞声的怀中,手无力地搭上腹顶,感觉胎儿的踢动越来越微弱。
“阎大夫……我的孩子如何?”司徒炎声音沙哑地问道。
阎大夫面上微微一凝,“你现在安心生产用力便是,不要胡思乱想。”
司徒炎摇摇头,“我不想孩子憋死在我腹中,阎大夫……帮我……剖腹,把孩子取出来。”
“不成!那样你还能活么?”林飞声急道:“炎……你难道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司徒炎艰难地扭过头,看到林飞声焦急痛楚的样子,布满汗水的面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飞声……之前我看到你关心林越时的模样,心中好羡慕……呃……恩……我当时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也能这样看着我……那我死了也值得……哈……今日,你终于这样看着我了。”
又是一阵阵痛来临,司徒炎仿佛从林飞声那里得到鼓舞般,又有了力气,半蹲起来,拼命向下用力,随着一阵血水,胎儿渐渐地入了骨盆,冲向体内更深的地方,司徒炎穴口口和骨盆立即感到火烧般的疼痛,阎大夫眼神一亮,欣喜道:“好,就是这样用力!”
胎儿在司徒炎一次次的推挤中艰难下移,天渐渐亮时,胎儿终于到挤出了骨盆,在肠道中艰难蠕动着前行。
司徒炎经过一夜的生产,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换做普通人遇到那种情况,根本无法撑到现在。阎大夫把参片给司徒炎含在舌下,林飞声鼓励他道:“阎,孩子就快出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司徒炎半蹲在床榻上,握住林飞声的手,艰难道:“肠道太窄,我……生不出来。”
阎大夫狠狠心,用力给司徒炎推起腹来,“啊……”司徒炎猛然将双膝抵在腹部,自虐般地向下推挤起来,鲜血伴随着孩子的下降,如此十多次后,司徒炎突然扬起头,双目圆睁,大叫了一声:“飞声!”林飞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血淋淋,浑身青紫的孩子从司徒炎下身掉在床上。
阎大夫手疾眼快地抱起孩子,司徒炎由林飞声扶着,向孩子看去。小小的孩子已是没有呼吸,阎大夫无奈道:“羊水早破,孩子在肚子里呆的太久了。”
司徒炎看到死去的孩子,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了,他如同失去幼子的野兽般嚎叫一声,直直地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