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寝殿内更衣画眉柔情似水 , 城门外打情骂俏依依不舍(1 / 1)
{公主府}
次日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纱照进了屋里,天香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床沿趴着的冯绍民时,而自己的手被那人紧紧的攥着,十指相扣,见到如此情景,回想昨晚那一吻,她幸福的笑了,但见他穿的单薄,就那样坐在床前的踏板之上,就那样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便轻叹道:“傻瓜。”
说完便轻轻从冯绍民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将床上的薄被盖在他的身上,此时冯绍民被天香这一举动惊醒,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与天香的距离是那样的近,四目相对,就这样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注视了很久,才听得天香说道:“有用的,你快起来吧,有床不睡,却坐在那踏板上趴着床沿睡,你就不觉得冷,不觉得累呀,手麻了吧?”
只见此时天香伸手去搀扶冯绍民起来,这时候冯绍民才发现自己不但手麻了,就连自己的脚也麻木了,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床上,而此时的天香也被冯绍民这冷不丁的一举动拖到了他的怀里。冯绍民本想推开天香起身,可不曾想天香紧紧的搂住他,用力一挡不让他起身,央求的说道:“有用的,我想这样呆在你的怀里久一点,可以吗?”
冯绍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起身,只是溺爱的紧紧的将天香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低着头闭上双目嗅着天香秀发的清香,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那一刻的相拥,他们彼此之间只有对方。天香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定格,让她多享受一会他给自己的温存。
可是好景不长,只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传入了两人的耳里,尔后又听到庄嬷嬷在外面说道:“公主殿下,驸马爷,该起身了。”
听得此声,冯绍民轻轻的推了推天香,只见她还是紧紧的缠着自己,便开玩笑的说道:“公主,该起身了,不然嬷嬷又要在你耳边念叨那三字箴言了。”
说完便松手坐了起来,可是冯绍民刚坐起来,天香便从身后搂住了他,靠在他的背上,悠悠的说道:“有用的,让我陪你去西南吧。”冯绍民无奈用手松开天香环抱着自己的手,转身轻轻的在她的眉宇间深情一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悠悠的说道:“天香,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是去西南之事,我不会答应,你在身边我会分心,再说此去战场有多少凶险都未知,我不想你冒险,也不会让你去犯险,你安心在宫中等我回来,好吗?”天香听他说的话,躲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他还是关心自己。
尔后,冯绍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走到门边将门开启,只见庄嬷嬷,杏儿和桃儿端着漱洗的东西站在门口,见此情形,便悠悠的开口说道:“有劳嬷嬷了。”然后转身走进了内室。
当冯绍民走到内室后,待杏儿和桃儿将漱洗的东西摆放好后,便听到天香开口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天就让我伺候驸马漱洗更衣吧!”话音刚落,庄嬷嬷,杏儿和桃儿有一些惊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并未离去。天香见到她们如此,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本宫让你们退下。”庄嬷嬷三人见公主如此说,便要转身离开,却又听得天香说道:“等等,驸马的行囊准备好了吗?”
此时的冯绍民呆呆的望着眼前之人,刚才她说的话,让他想起了天香吃了忘情丹那一些时日,而现在又听得她那样说,心中除了温暖外还有了一丝惊讶,听她又问道自己行囊的事情,便挥了挥手示意庄嬷嬷她们离开,而自己开口回答道:“这次去西南是行军,也没有什么要带的,所以我就让桃儿她们给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本兵书。”
天香听冯绍民这么说,就点了点头,用热水打湿了锦帕,尔后将其拧干后递到了冯绍民的手中,“擦拭一下脸吧。”冯绍民接过那锦帕,疑惑的望着天香,“姓冯的,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冯绍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尔后用那个锦帕擦拭着脸,擦完后便将那锦帕扔进了脸盆里,而天香则走到他的跟前帮他褪去了腰间所系的那一条黄色玉环宫绦,尔后又将那件白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褪去,然后找出一件雪白的直襟加厚的长袍为其换上,又将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束其腰间,又从一个锦盒中拿出了一块雕工精美的白玉和一个玛瑙戒指,只见天香将那个快白玉系在冯绍民的腰带之上,而那枚玛瑙戒指则套在了他的手指上,还未等冯绍民开口问,天香便将其按在梳妆台前坐下,“这是玉佩和戒指是母后仙逝之时交给我的,那时候她告诉我,这两样东西是要我交给自己最爱的人。”只见天香一边说着一边将冯绍民束发银冠拿下后,换上了一顶嵌玉小银冠,那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而此时的冯绍民听天香那么说,拿起那块玉佩,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望着手上戴着的那个玛瑙戒指,呆呆的失了神,待天香帮自己束好冠后,便起身想摘下那枚戒指,却被天香阻止了,深情的望着冯绍民说道:“不许摘,有用的,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未必是最爱,可是你在我的心里已然成为了最爱。”
听得此言,冯绍民愣了一会神,伸手抚摸着天香的脸,心中暗自叫苦:天香,若是让你知道我就是冯素贞,你还会这么想吗,你还像这样深情款款的望着我吗,天香,对不起,我不曾想过欺瞒你,更未想过欺骗你的感情,天香,我该拿你怎么办?念及此,冯绍民躲开了天香的视线,将其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因为他不想天香看到此时的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就在两人相拥发呆之际,只见桃儿进来说:“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天香见有人闯入,便不好意思的瞪了一眼桃儿,但丝毫没有打算离开冯绍民的怀抱,嗔怪道:“鬼丫头,什么事情?”
那桃儿放下那只遮挡自己眼睛的手,对冯绍民和天香说道:“公主,驸马,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嬷嬷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漱洗好了没有?”
“额,知道了,你先去告诉嬷嬷,我和公主待会就出去用膳的。”冯绍民放开天香,见桃儿离开后,便牵着天香的手,微笑着对她说道:“来,今日就让我为画眉装扮如何?”
只见冯绍民将拧干的锦帕递给了天香,让其擦拭,尔后让天香端坐在梳妆台边,望着铜镜中的天香,他微微一笑,便拿起梳妆台上的画眉笔,温柔的在天香脸上描绘着,而天香则盯着那张俊俏而认真的脸,幸福油然而生。正可谓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待两人弄好后,便携手一同前往外厅用早膳,那一刻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正可谓是食不言寝不语,没有过多久两人便用完了早膳,冯绍民站起来打算准备出发了,此时听得天香说道:“有用的,我可以送你出城吗?”
“恩,只要你不跟我去西南,其他的嘛万事好商量。嘿嘿……”冯绍民溺爱的看着她,为她披上了一件粉色的披风,回答道。说完便走出了屋里站立在风雪之中,过了一会,天香便从身后为他披上一件白色大麾,冯绍民转过身来,此时天香为其戴上了风帽,只见那帽沿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此时两人对视着,只听得驸马府管家进来,单膝跪地道:“爷,都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恩,出发。”冯绍民便牵起天香的手往外走。到了府门外,只见冯绍民跨上了那匹马儿后,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一把将天香抱上了马,尔后拥其入怀,抓住了缰绳,用鞭子拍打了一下马儿,只见它缓缓前进着,而杏儿她们便坐上了马车跟在后面。
{城门口}
路上行人极少,在那一路上,天香只是乖巧的依偎在冯绍民的怀里,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的享受他身上那淡淡的书墨味,那种味道是他的专属,不多时,冯绍民一行人便来到了城门口不远处,冯绍民突然将马儿停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而后抬头望着天香,伸出手,开口说道:“公主,可愿陪绍民走一会。”
此时马背上的天香望着冯绍民,心里暗暗开心:有用的,为什么我的心思总是会被你知晓,刚才出府门我就想说和你一起走着到城门口,这样自己便可以和你多呆一会,可是当你抱起自己上马的那一刻,我沉醉了,能那样在你怀中真的很好,可是又担心……回过神的天香看到冯绍民俏皮的抬了一下自己的手,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公主,赏脸吗?”
那一刻只见天香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冯绍民的手心中,本想一跃而下,却不想冯绍民将其横抱着,吓得她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冯绍民的脖子。天香靠在他的肩膀,心中无线欣喜:他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暖,他还是那样的温柔,也只有他的怀抱才能给自己安心的感觉。念及此,天香在冯绍民的脸上亲了一下,便脱离了他的怀抱,只是用手紧紧的牵着,还举起那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在冯绍民眼前晃,痴痴的说道:“这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嘛,嘿嘿……”
在离城门口的那段路,他俩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周围也很安静,只听得他们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咯”的声响,走了一会,便来到了那城门口,天香依依不舍的牵着冯绍民的手,“有用的,你给本公主记住了:一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二在外面要记得每天都想本公主。”
冯绍明听天香说的那两条,心中便想打趣她一下,笑着说道:“哈哈……我说公主,这次可不是去游玩,我是去战场怎么会有什么花呀草呀的给我惹呀,再说了那一些花呀草呀,还怕我家里的这朵家花呢。”
本以为天香会生气,会嗔怪着和自己胡搅蛮缠,却不曾想此时的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有用的,你要记住三不许让自己受伤,好吗?”冯绍民听到此话一怔,在看看眼前之人眼里泛着泪光,便有一些心软了,对于天香,冯绍民什么都不怕,就怕她伤心落泪的样子,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悠悠的说道:“嗯,公主,我答应你,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此话,天香就离开冯绍民的怀抱,眨着眼望着他,只见冯绍民从怀里掏出昨晚那只荷包,尔后拉起天香的手,那它放在天香的手中,“这是……”天香本来想问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是你绣的吗,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有问出口,改口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冯绍民本想说这是自己绣给心爱之人的,可是他还是没有将原话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只是俏皮的说了那么一句:“额,我就是想送给你了。若是你不喜欢我收回便是,嘿嘿……”说完便假装去抢。
天香见他要来抢夺,将那个荷包收到怀里,假装生气道:“姓冯的,哪有这样的,送人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哼,本公主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尔后,两人对视相望,都微微一笑,只见冯绍民帮天香拉了拉披风,关切的说道:“好了,公主,我该启程了,天冷,你回去吧。”
说完此话,冯绍民便跨上了马,将心一横,拍打了一下马儿,驰骋而去,当他出城不久,他突然将马儿停下,在马背上一回首,望了一眼站在雪中的天香,心中多了一丝不忍,可是还是转身驾着马儿离开,此时他的心泛着些许苦楚:天香,对不起,保重……
而城门前的那一幕被在远处鼓楼上相送的东方毓看在眼里,他们那一幕幕甜蜜就犹如一把尖刀在他的心上割着,那种痛是刻骨铭心的:素贞,难道你真的被天香感动了吗,难道我对你的心,你不明白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何将我对你的爱置若罔闻?我不会让人把你抢走的,也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你只属于我。念及此,东方毓双手紧握着拳头,包裹在手上的白色锦带印出了一些血迹,此时的他脸色阴沉,眼里透着一丝杀气,冷冷的对身后的人说道:“凌宇,走,咱们该去会会菊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