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七章(1 / 1)
踏上台阶悄声问门口站着的小丫头“主上午睡醒来了没?”
“刚起不久,将将才要茶呢,姐姐快送进去吧!”说罢便打起竹帘,我轻吁出一口气抬脚跨过门槛。
进屋朝床榻看去只见被褥略略翻起显然才起不久,但……人呢?环顾四周眼目所及之处皆不见人影,于是只得开口道:“主上,茶来了”
“嗯,端进来吧”听得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遂转身寻声音而去。
转过屏风才晓得这里是亓官云岳在卧房所设的一间小书阁,其人正坐在白檀桌后习字,见我进来亦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句“放桌上吧”便再无其它。
习完一个字后才端起茶碗轻啜了口继而眉头微蹙,唇间逸出一个“咦”。
心里纳闷,难道是许久不曾沏茶手艺变差了吗?才在心里疑惑着就听的亓官云岳问道:“今日这茶是谁沏的?”
眼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波澜,瞅得我心里发紧。
“回主上,今日这茶是婢子所沏,因婢子才来东院不久故不晓得主上的口味,还请主上见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这味道好像很熟悉,所以随口一问罢了,不妨事”闻言,心里稍稍宽慰。
亓官云岳却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原来是你,你是最近才从别的院过来的吗?不想距上次见面不过月余竟又再见面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婢子不敢同主上讲有缘,只是齐老伯看婢子做事还算妥帖才将婢子从北院调来侍奉主上”
“哦!这样啊”说完这句不做声响,我略微抬眼看去,亓官云岳半凝神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又道:“记得,以后的茶都要这个味!”
“是,主上”回完话后屋内又安静下来,见他半晌没有开口正要移步去屏风外站着却被亓官云岳叫住“不必出去了,过来帮我研磨”
“是”微一敛目拿起桌上的墨条慢慢研开。
看着曾经异常熟悉的字体再次映入眼帘心里有种莫名的安逸,这样也好,如此安静地陪伴着他,挺好的。
最后一个字收笔后他看着刚才所习之字提笔问道:“说来你我相识不算太短,但至今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婢子名含晚”
“含晚?还可以,这个名字”不晓得他语气里那丝疑惑是怎么回事。
当初也是随手给自己起了这么个临时的名字,因当时来魔界来的匆忙,偶然瞥见一首诗里有句“万壑有声含晚籁”就随便挑出两个字成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有什么要紧呢?是吧!
亓官云岳好像喜欢在午睡后练字,自我来东院五六天的时间里似乎看他都是如此。
这日喝完一碗茶后又是如此,只是他没有像往常那般即时铺开纸习字,却是依旧坐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吹着茶沫,随即唇间逸出:“含晚,去书房将澄心宣拿来,在第四个书架的右边第二格”不知道亓官云岳又要干什么,他旁边不是有现成的宣纸嘛,干嘛还叫我去书房另取?
“给”将一摞宣纸放在桌上,瞧着他洗笔的样子本想问他为何非要澄心宣但话语出口却成了:“你午睡醒来都喜欢习字吗?”
真是恨死自己这种一到他跟前就显弱的模样,顿时在心底多道了几句“没出息”
亓官云岳将宣纸铺在桌上道:“差不多吧,午睡后还有些发懵不适宜看书故习个字作幅画来清醒清醒,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只是好奇而已,呵呵,纯粹的好奇”
亓官云岳眼尾斜斜地扫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弄他的纸。
良久后我才晓得他要我去拿澄心宣的原因。亓官云岳今日没有像以往那样午睡后练字却是作了一幅画,而这幅画和我那次同月白去打扫书房看到的画差不多。
淡淡的紫色花朵隐隐现于枝桠间,整个画作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看了之后叫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忧伤。
“好好的怎么哭了?”
亓官云岳淡淡的声音飘入耳朵,我赶忙用手擦了擦“没什么,只是看着画不知为何觉得心里酸酸的,怪难受的”
亓官云岳闻此转眼看着我,良久笑道:“傻丫头,一幅画都能看哭,好没出息真不像我们魔界的人”
听他这样说没有再介于身份的不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亓官云岳却是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我呆愣了许久,许久后转过身去似自言自语“好奇怪,怎么感觉这样熟悉,难道是没睡醒吗?”
我不再理他转身出屋去和小若闲聊。
小若同我一样近身伺候亓官云岳,不同的是她只在屋外照应,一般无特殊事宜不得进入室内。这也是魔界较为怪异的一点,被分配到哪里的侍婢就要在哪里呆着,没有旁的吩咐不得越自己职责范围去,这一点也令我比较难以理解。
平时无事时很喜欢和小若呆在一起,她是那种能带给人快乐的女子,无论心里有多难过只要和她在一起说说话心里的不适就会消去大半。
我想这也许同她的性格有关罢,她总是那般无忧无虑,总是有着淡淡笑容。这样的女子感觉更适合呆在天界那种清心安静的地方而不是这煞气颇重的魔界。
一屁股坐在外面的回廊上看着小若,小若见我这般也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问道:“含晚,怎么出来了,这个时辰不正是主上习字作画的时候吗?怎么不在里面伺候着?”
“里面闷的慌,出来透透气,等下就进去”
“哦,其实我觉得含晚你该知足了,整天跟在主上跟前,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侍婢都求不来的,还这样不惜福”
“你以为整天跟在他身边有多好?不到半日就会受不了的”
“是吗?那不如这样吧,我们以明日为始以七天为限互换下怎么样?看看到底是谁的日子过得舒坦”
“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只有跟齐老伯说明你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怕侍候不好主上所以暂且由我代之就好了”心下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起身回屋看亓官云岳的画作有没有完成,但却只见那幅木樨画铺在桌上人却不见了,看来又随性遁去别处了。总是这样不从门里走,既然这样还不如将床榻设在院子里得了,随时随地想走就走岂不是省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