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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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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静。

家毅放下手上许久未翻一页的书本,走出房间,站到大门口望着弄堂发呆。

短短数日,被蛇咬过的人如同瘟疫般蔓延,已有几十人因此进了卫生院。糟糕的是,医生发现库存中所有的抗蛇毒血清完全不起作用,哪怕大量使用药物、拼命抢救,也不过延长伤者几小时或几日的生命,终究难逃一死。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伤者涌向卫生院、小诊所,相关药品急速告罄。昨天黄昏,年级主任挨个通知家毅他们紧急中止补习,暂且都待在各自家中温书。

真是奇怪,明明以前每年暑假都是这样一个人宅在家里度过的,为什么今天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起床后总提不起劲儿,就算坐在书桌前也是在神游,半天看不了几个字。家毅微微叹气,真的是有点无聊啊,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他站了会儿也没见着一个熟人可聊聊天的,大哥仍在外地未归,小蛇因为正值敏感时期再次被关进房里。

“三弟,有空吗?”大姐家娣拎着个空玻璃瓶从厨房走出来,“没事的话帮我到街口打瓶醋回来。”

家毅接过空瓶,随便做点什么事总比胡思乱想强吧。

“等等,把小蛇也带出去吧。”

“大姐?”

“这几天它也憋坏了,适当的散心很有必要。没关系,我们都知道小蛇没有也不会咬人。父亲不是说了吗?被咬的人的伤口比一般的蛇留下的牙印更深更大,小蛇还不及正常蛇的一半儿大,不可能是它。不过你带它出去要小心看着,别吓着不知情的路人,到时三言两语一下子也解释不清。”家娣道,“还有,走路当心点,别太靠近角落了。”

“嗯,我知道了。”家毅折返将小蛇装入裤兜后便出了门。

“夏婶,夏婶!”小店里没有人,家毅连喊了两遍才有个略胖的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后屋出来。

家毅递过瓶子:“夏婶,打醋。”

“真懂事啊,毅,不单学习好还帮家里干活儿了,”夏婶夸赞,“哪像我儿子,比你大两岁,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疯。”

“也没什么……”夏婶语气热情且夸张,家毅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父母身体还好么?好几天没碰见他们。”

“他们挺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都老街坊了,这么客气干嘛?”夏婶笑道,“最近不少人被蛇咬了,虽说大多发生在乡下,镇上还算太平,不过进出也得小心点啊。”

“是啊。”家毅应道。夏婶一打开话匣子就止不住似的,只是打一瓶醋而已,灌灌停停仿佛永远倒不满似的。

“哟,这不是我们年级第一的刘家毅同学吗?”一道略显尖利的男声忽然从背后响起。

家毅转过身,看到店外骄阳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衬衣,黑色西装裤的修长的男子,眯眼仔细一辨认才不太确定地问:“林光?”

男子傲慢地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你不在家好好看书,在这里做什么?就算常年第一,精神一旦稍有松懈,可是很容易被其他隐藏在暗处的人赶上的哟。”

“……嗯,谢谢提醒。”不知为何,有种不安诡异的感觉。口袋中的小蛇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家毅留神着林光与夏婶的注视焦点,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摸摸裤袋。

林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眼神古怪地盯了家毅几秒便径直离开。

“毅,莫理他,那小子跟他老爹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叫人看着不快”夏婶终于递过装满醋的瓶子,“醋的钱先记账上,等月底让你母亲一并结了就行了。”

“谢谢夏婶。”

说话间厚厚的云层盖住炽热的太阳,不多时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一如家毅此刻的心情。

林家是几十年前镇上新兴的一家大户,其财产仅次于刘家。林光是现任当家林文的独子,与家毅同年,自小便受到中年才得子的林老爷精心栽培。到了学龄,林老爷嫌学校里孩子多,老师无法方方面面地尽心辅导,亲自请学识渊博的先生上门授业。故而林光从未上过一天的学,所有的知识都是在家中学习。借着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生意利益关系,林老爷安排他参加了小学升初中和之后的升高中的两次大测验,结果表明林家的私塾教育非常成功,林光的成绩位于全镇同龄人中的金字塔塔顶。正是因为如此,十多岁的林光在镇里算得上是个“名人”,林家独特的教育也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传闻,近两年林光学习的内容由普通的课本知识转变为经营管理类,与其说他在家上高中,倒不如说他是在练习如何接管家族产业。年逾五十的林老爷开始逐渐放手,让林光代替自己处理简单的事物,初露隐退之意。

刘氏、林氏虽常被一起称作小镇“第一”、“第二”的家族,实际上家毅与林光并不怎么熟悉。除却为数不多的几次于年初热闹的街头偶遇,彼此在长辈的互相介绍下客套地问个年,其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他今日突然一改常态,主动搭讪?他的眼神,微勾的嘴角,说话的语气,像是嘲讽,像是挑衅,还像是奇闻中巫师诡秘的预言,在结局到来之前冷眼旁观人世间的痛苦与挣扎。

家毅怎么回忆也不认为自己曾无意间得罪过林光,只是心里有些发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来了。

听见关门声,家玲在厨房喊:“三弟,你回来了?我在打扫厨房,你就别进来,醋放门口吧。”

正在院子里收衣服的母亲看到家毅愣在影壁处不动,道:“还傻站着?看天色快下雨了,你赶紧放下回屋里。”

“好的。”家毅弯腰将醋瓶放在地上,顺便把小蛇从口袋里放出,由着它跟在身后爬回他的房间。

晚饭后听见父亲的一番话,家毅脱口而出:“我?”

原来七月半将至,往年都是大哥家伟负责代表家毅这一辈进行参拜祖先,然而今年情形不同,家伟仍为纷乱的事物牵绊在外,无法及时抽身。于是,父亲在其余家庭成员到齐的餐桌上宣布由家毅顶替尚未回来的家伟。

“对。不是你,就只能是耀。”父亲补充道。

“放过我吧,”家耀嬉皮笑脸地说,“这个活儿我可干不了,毅比我适合多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当哥哥的,怎么没个正行?”母亲笑道,“让你读书你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叫你去帮你父亲和大哥,你又成天开溜,你每日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现在不说我的事,”家伟忙扯开话题,“既然我不合适,老祖宗又规定上香的必须是男子,那就只剩三弟了。”

“三弟,待会儿吧你过节的衣服拿过来吧,大姐给你改改,这一年你长高不少了。”家娣说道。

家玲插嘴:“我也来帮忙。”

“喂喂,你们太不公平了吧?都没人问问我的衣服是不是偏小了。”家耀装作委屈的模样道。

“你的个儿早两年就定型了,只要不往横向发育,衣服怎么会嫌小?”家玲的话引来大伙儿的一阵笑声。

他们两人一来一往斗嘴,无形中冲淡了家伟不在造成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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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夏夜,一轮胧月悬于苍穹,在流动的深灰色阴云中时隐时现,惨白地照着熟睡中的小镇。

平稳而有规律的叩门声在这夜深人静时分响起,却没有丝毫的尖锐或突兀,因为门环经过能工巧匠特殊的设计与处理,轻叩并不会发出扰人的声响。然后,通往后院的大门一年一度地完全敞开了。

门外的刘二爷、刘婶及门内的哑巴女人、驼背男人均是一袭黑衫,而家娣、家耀、家玲、家毅和躲在靠门矮房里的小女孩则着白衣。所有的人都提着一盏小灯笼,橘红的灯光映得每个人的脸似与平日不同,平添了一份神秘与肃穆。

驼背男人同哑巴女人往侧面退开两步,好让刘二爷等人进门。家毅是头一次紧跟在父亲的脚跟跨过门槛,随后依次为家耀、刘婶,再是家娣、家玲。

整个后院的墙壁、柱子、树木,全部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尤其是正中央新摆的供桌周围,悬挂得分外紧密,将凉薄的夜色染出迷蒙的红光,使人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哑巴女人和驼背男人接过他们手中的灯笼,一一吹熄放置门边,待祭祖结束离开时再用。

刘家人走到放有祖先的灵位、贡品和香烛的供桌前,按照辈分跪在已安置好的垫子上。家毅和父亲分别点着香炉旁两支大蜡烛,跪回垫子。然后由家毅念诵数百年不变的刘氏祭文,父亲对着先人的牌位为不能参加祭祀的家伟请求原谅,诉说刘家一年以来的状况,并祈求今后生活顺心如意。最后必定着重强调感谢祖先荫蔽,表明后人永不忘前人之恩的赤诚之心。

众人随着刘二爷起身,低头而立。刘二爷首先取案上三支香,借蜡烛的火焰点着后正对牌位三鞠躬,将香插入香炉。他走回原位的时候给了家毅一个眼色,家毅立即上前,同样鞠三个躬,但只上一支香。其余的人轮番同家毅一样拜过祖先,如此整个祭祀便算结束了。

剩下的就等三天后香烛、灯笼悉数熄灭——按流传下来的古话就是“先人们享尽供品离开”,方可将祭祀所用的东西撤去。在某个不知从何而起却延续至今的说法中,主人家是不能触碰任何祭祀用品的,否则会招来邪气或厄运。所以这件事还得靠与刘家并无亲属关系的驼背男人和哑巴女人,而事实上同样因为他们非刘氏后人,在祭祀过程中不允许靠近供桌附近,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口张望。

当母亲慰问两人的时候,哑巴女人连连摆手,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叫人连蒙带猜地揣测她大概是在推辞并表示感谢吧。

“好了好了,”母亲笑着制止激动的哑巴女人,接过小女孩递来已被沉默不言的驼背男人点燃的灯笼,“你也长大了啊,让我看看,嗯,真可爱,将来一定是个美人儿。不过平时可得多吃点饭哦,再胖些就更好看了。”

家娣、家玲、家耀也过来取灯笼,准备回去,却听得父亲道他和家毅在这多留会儿,让他们先走。

“哦,别待到太晚。”母亲说道,随后携三姐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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