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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扑朔迷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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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沉如水地望着半空中华美不可方物的蜃楼,忽而挑唇一笑,踏着荡魂散魄的铃声走了进去。滴水檐上,风铃兀自摇晃,“零零零……零零零……”,铃音在禁林上空绕树三匝,戛然而止。

一步之隔仿佛自一个空间踏入了另一个空间,所见乃是一片苍生罹难的太古之境,天不兼覆,地不周载。

幻由心生!他微闭了双眼口中默诵:“清浊本一,动静不二,神与道俱,与天地为一。”随着功法周身神水流转而关窍通透,不致为蜃龙所趁堕入迷障。

低叱一声运目望去依然是那惨象。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自己修为堪堪与蜃龙不相伯仲,况属灵台清明邪魔不侵——那么此异像必是某个师妹的幻想!

便在此时,空中火石迸裂有一颗石榴子大小的石头“噗”一声砸到他的衣摆,耳闻得“嗤嗤”作响,他的衣摆竟然燃烧起来。虽说是幻像,未免太过真切了些,挥手灭火竟隐隐有灼热感。如此看来,这头蜃龙果真不可小觑。

裴流觞结了仙障缓缓腾空,寻找契机破去幻想。此时便见一人首蛇身之女于一座充满灾难的破碎山巅,取各种各样五色石子,架火将之熔化成浆……女娲补天?

天空出现一道彩虹,原来他惊异之时天已补好,万物又生机一片,空中架起一道彩虹却是补天神石的彩光。女娲娘娘垂首望着余下三颗石头,蔼然一笑将石子一一挥出。

裴流觞心中略动,循着当中一颗飞身追去,却只来得及瞧它投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返身便瞧见另一颗掷于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一座仙山之上。他见女娲玉指间摩挲着最小的一颗,便知当中定有玄机,不想她犹豫再三后却收入了袖中。

景象再变,四大部洲之天地灵气被地底冲出的阴幽魔气所染污秽不堪,末日山脉的妖魔大帝国领天上妖魔地下九幽祸乱宇内,众神应劫的应劫沉睡的沉睡,余下道门弟子一筹莫展。女娲娘娘应劫前将自己万年修为,贯注于那颗初初收入袖中的五彩玉石中遗之东胜。

时移世易,东胜神州妖灾魔祸鬼哭仙嚎,便见诸般法器自各方而来铸成一个不明何谓之阵,因不知起于何时的雨雾遮去视线,裴流觞仅能揣度阵中其一正是女娲娘娘留下的那颗补天神石。正惊疑之际,阵法启动封印了妖魔鬼三界通道。铸阵法器各投各方,裴流觞飞身而去将那失去光泽沦为白子的神石扣入掌心,再小心摊开手,却哪里有神石?

眼前幻境退去,天地改了颜色,空中摔下一人,裴流觞迎上去接住,却是昏厥过去的卿绝尘。不及多想就着她的手捏碎她手中玉胜将其传出禁林。

空中有仙乐飘来,仿佛抚琴之人斜挑而出,一缕柔细的琴音自云台铺开,追云逐月划开仙气氤氲的天幕,隐约便有宫阙万间显露出来。玉阶龙柱,翡翠绿瓦,不竟华美,裴流觞便觉有种莫名的熟稔,自己似乎曾在这里凭窗东望寤寐思服。

身后闻得一声“二叔”,他转身便瞧见一个体态轻盈姿容美艳的仙子,玉壶光转斟满玉液一杯道:“二叔叔我新近得了一壶好酒,特来与你品品……”

裴流觞听她嘴里唤着“二叔”声音薄脆动人,然则眼眸中倾慕之色能将顽石熔化,便不觉微微皱眉。

此时她许是见那华服男子一副外出打扮便不悦道:“你这是又要去那处?”言语间全没了晚辈对长辈应有的恭敬,竟有些妻子见夫君不轨的嗔怒。

裴流觞愕然侧首,这才瞧见书案后有个身着银丝龙袍的男子侧对着他,听闻那女子声音头微偏,头上十二行珠冠冕旒相碰“玲玲”之声不绝于耳。

“婉华?”气度雍容的男声响起,“二叔今日终将事务处理完毕,须得东去一遭。”说罢起身取过那仙子美酒一饮而尽,温柔道,“果真好酒!婉华从哪里得来?”

那叫做婉华的仙子横波一扫,秋波流转自成一段风流,道:“这个二叔不用理会,只须说如何谢我?”

裴流觞似有所觉闭眼不去看,依然听那男子戏谑道:“但凡婉华仙子有所请,紫薇敢不相从?”或许是此言逗得那仙子开心,便又道,“只是今日二叔有约在先,不便耽搁。改日邀你三叔、四姑姑一道小聚,如何?”

他甩甩头,这一幕幕的情景,似乎是谁的幻境,又像是自他内心映现出来的幻像。方才空中宫阙甫一浮现,他即刻认定眼前乃是幻景。然则他闭眼之后,却依然能瞧见那叫做婉华的仙子同她“二叔”的一言一行,仿佛他的心灵也有眼睛可以观看一般。

他的内心深处,意识非常清楚,明白自己是在龙蜃之域,所以严守灵台清明,凝聚心神,不使神魂分散。但是他愈是剔除杂念抱元守一,那番情景也愈是明晰,明晰到使他抑制不去看。

“那便饮尽壶中美酒,婉华自当亲自送二叔去南天门。”说着爱娇地晃晃手中玉壶。

想是那男子乃是海量,闻言不用金樽取过玉壶便自痛饮,看得裴流觞不禁乍舌,此人乃是茗轩师弟的知己,真是个豪爽的男人!

“二叔果真好酒量!”那女子眼眸中光亮一闪而没,见他滴酒不剩拍手称快。

男子将玉壶置于案几之上,失笑道:“就你调皮。好了酒也喝过了,我这便去了。”说着略整袍袖便要离去。不想却被婉华攀住臂膀,那男子许是瞧惯了她依恋的模样,转身好笑地将她望着,嘴里说着什么裴流觞已听不进了。

他愣怔地看着转身的那个男子,玉簪珠履紫绶金章,剑眉斜飞入鬓,气质清华、容颜俊美,因痛饮而微醺的双眸顾盼之间神采卓然……这人竟然似曾相识。

“二叔好偏心,她是琼花需得呵护,婉华便是栏边绛珠难得一顾么?”声音泫然欲泣,所言所语却大是不雅。

“婉华又胡说了,‘她’什么‘她’,不久便得改口叫婶婶了。再则,婉华乃是我九重天上最是高贵的仙子,哪里是什么绛珠?呵呵,好了,自去玩儿吧,二叔再耽搁片刻,今日又去不了了。别淘气了,你看看你,这几日顽皮害得二叔老脱不开身。你婶婶怕是不耐烦了。”说罢温柔却坚定地抽出手来,怜爱地拍拍她的脑袋,步履微促腾云而去。

殿中女子望着远去的男子跺脚道:“三叔叔,你夸下海口,加了…….却醉不倒他,看你有何面目问我讨冷香丸!”思及一番周折却要便宜那女子,眼角眉梢都似恨心中更是忿忿。狠狠一挥,将玉壶、金樽扫落于地……

裴流觞不由得有些怜悯地望着这个求之不得的女子,却见她突然间侧耳细听然后捏个诀化作一只蝴蝶,隐去周身仙气翩然附于帷帐之上。

随着一声宠溺的轻笑,便见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牵着一位身着素锦衫子的女子进得殿来。那女子微垂着头,似是羞怯的模样。

裴流觞看着那男子,心中“咯噔”一下,掌门如何也到了此间?心中惴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见他趁她低头之际,左手指尖捻动便见酒壶并一殿酒香消逝不见。

掌门往往那蝴蝶的方向又转开头,仿似并没发现殿中有他人,转首道:“唔,许是去寻你去了。左右无事,我陪你走一遭罢。”

那素锦女子低低应了声便转身当先而行,只一个背影便娉婷娇好,无端又让裴流觞一阵心疼,想大声叫她别回去,别回去!仿佛她这一去,必将天翻地覆三生劫。然则那两人却是修得大神通之人,他才腾空那两人须叟便不见了。

回过头便瞧见那一男一女离去后,帷帐上的蝴蝶幻化原身正是适才震怒的婉华仙子。她瞧着三人前后所去之处,意味不明地笑了:“他去寻你,你却同别人一起。我倒是好奇,你同身边机心莫测之人回去会瞧见怎样一出好戏!”

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来:“二叔叔,婉华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你便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总归是在心中有我一处!”说着又哭起来,声音透着无限自怜和痛苦。

裴流觞不忍再看飘出殿去,便见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错落,他却并不陌生,信步所致竟然闯入了一座宝殿。

殿首颇具王霸之气的男子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手持玉笏,右手边乃是位身着凤袍霞衣,头戴金钗的女神。他二人此刻正自冲殿下一人赔笑。

那人身量颇高,一头华发用木簪别住,身着粗服脚蹬木屐,却掩不住周身瑞气,让人顿生臣服顶礼膜拜之感。

殿尾跪着一人,浑身战栗满目憔悴,却倔强地咬唇不语,却不是婉华是哪个。只不过几步路的光景,为何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她便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了?

双方似在商讨一件事情。

那老者淡淡道:“为仙者,奸而带毒;为神者,恶而带凶。不知昊天你作何论断?”

那九章法服脸都笑得僵硬了,拱手作揖道:“小女无状本是无心之过,您便是要罚也不至于将之打下畜生道啊……”

凤袍霞衣尴尬相和:“我天庭与青丘素来交好,东皇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看着那老者信手一挥,便如呼吸吐纳般轻松地从自己夫妇二人设下的仙障中将女儿拘来,她便知道此番难得善了。

老者和蔼的声音不疾不徐接道:“依着羽儿的意思,便直接让天启兄弟灭她九族。只是老夫闲来无事想起一遭,昊天你却是她的父亲,若统统灭去虽不是难事却有干天和。”

她掌天灾、瘟疫、刑罚,也炼制、收藏不死灵药,天上人间、等闲连枕边之人也莫不畏惧三分。三界之内都晓得她是个护短的,然则今日她要如何才能保全自个儿的女儿?幸喜东皇嘴里的“羽儿”未曾一同前来,否则便是自己也终究难逃一罚。

九章法服闻言喜道:“东皇垂怜,便罚她生受九九八十一道荒火,如何?”反正行刑的也是天庭之人,多少可以做个弊。这愁死人的孩子,何时与二弟……到底何人给她的那酒!当年便是多饮了几杯,让她发现自己与嫦娥……

“羽儿所料不差,你们果然出了这馊主意。那便如此吧,事后将之贬入轮回,我儿归山前不得回天庭。”转身要走,仿佛又想起一事,道,“差点忘了一事。天舒正从封地过来,说代为行刑,顺便瞧瞧是何人如此费尽思量害他妹妹。”

闻言,九章法服与凤袍霞衣面色苍白对视一眼,稽首作揖道:“谢东皇网开一面。”

老者转身摆手道:“勿需客气。”说罢消失无踪。

夫妻二人望着宝殿上始终不肯吱声的女儿一筹莫展,原本想行方便,却不慎落入那老狐狸窠臼。然则对方是谁?东皇太一天人,自己夫妻二人便是法宝齐上,等闲也拿他一根手指头无法。

均知东皇膝下有六子二女,最疼的便是小九。老大天启老二天舒早已分封辖一方天地,老三天骋、老四天子也因自己长女凌波之故一个陨落一个沉睡,老五天灵最是宽和慈悲却去了灵山。除了老六老七不知所终,她姐姐天缳此番也遭婉华连累……他们,是与天庭结下了不解之缘啊!

若天启亲自行刑,必会让婉华受尽折磨而不死,我可怜的孩子……

裴流觞听得有些云山雾罩的,便瞧见那夫妻二人疾步飘至殿尾,那妇人抱着婉华仙子,口中呼道:“儿啊,你且对为娘从实说来,到底谁给你的酒和……和……药?只要你说出来,便不用受那九九八十一道荒火,免堕轮回之苦啊!”

婉华并不答,只抬首望着九章法服,凄然道:“阿爹,他真的……真的随她去了?”见她父亲并不言语,复低首涩涩道:“那是谁给的酒和药,便无甚要紧了。左右他不在了,女儿也不想活了……”

九章法服闻言怒斥凤袍霞衣:“这便是你教的好女儿,竟……竟罔顾伦常思慕于……这也罢了,竟又不顾廉耻下药相邀,你这做阿娘的便是如此管教的?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以后还如何能母仪天下!”说罢拂袖而去。

裴流觞漠然看着这场闹剧,心中竟升起莫名畅快。转身离开,穿过一道道门,却走到了一个空旷处,只北方立着一根焦黑的石柱,石柱上竟绑了一个女子。空中一道道荒火劈下,女子初始咬牙撑过,到后来便奄奄一息□□。每当那女子撑不下去时,荒火雷电便会停歇,如此反复。

他知道这女子当然便是那叫做婉华的仙子,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心中又有些不忍。即便有何弥天大罪,也不该如此折磨于人啊,她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忍不住飘过去替她挡了一道荒火,口中诵咒解了捆仙绳。然后便看着手里的捆仙绳发呆,似乎什么时候,曾有人拿着这绳子,在他面前跳绳,嘴里还清脆地念叨:“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婉华甫得自由,侧过头便瞪大眼睛惊喜道:“二叔……你来了?你终究……终究对我,还是存了……情意的!婉华……即便死了……也……也瞑目了……”

裴流觞嗓子发涩,转眼温言道:“我不是你二叔,你好好回去休养吧!”说着便要离去,他心里有个声音在不住地提醒,你还有一件最最要紧的事情等你去做!迟了便悔之不及。到底是何事,他又有些迷糊了。

地上的婉华却不甘心,怔怔将他望着,目中竟流出血泪来,一张原本倾国倾城的容颜迅速凋零。

裴流觞心中悲戚,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凑上身来轻轻地将婉华揽入怀中,仿佛抱着一个婴孩,嘴里轻轻随口吟唱着一首童谣。才不过两三句,神智突然警醒,因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唱着:

......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是谁曾唱着这首童谣?那么伤心,那么难过!唱得自己心也跟着疼痛?昆仑丘?酒窖,女子,一个红装女子!歌儿!

幻境!龙蜃之域!

裴流觞将手中之物远远推开,安坐收心离境,无摇尔精,归心静默,忘其形骸。口中默诵:“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待得灵台清明方才睁开眼,却瞧见几步外一紫衣女子七窍流血昏迷不醒,正是林媚儿。

他闭眼聚功于目再看去,还是她方才放下心来。起身过去,拉着她的手将刻有她名讳的玉胜捏碎,目送她化为一片亮光无影无踪。

“歌儿……”你且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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