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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初雪(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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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衙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吵架,卫正躲在离门五米远的墙边看热闹。

吵架的人他认识,是去客栈做尸检的仵作,以及他的徒弟。卫正记得很清楚,当时仵作还教训过他,让他不要在尸检报告里乱写。

仵作对着衙门口破口大骂,嚷嚷着什么:“早晚百姓都会知道真相,大人,你就抱着自己的乌纱帽进棺材吧,到了地府,被你害死的人都会来找你,到时候别怕得哭爹叫娘就行!他奶奶的……”

“哎哟。”伴随着小徒弟一声叫,衙门里丢出来两个竹编的箱子,砸在徒弟身上,刷子和各种刀具散了一地,还好刀具都收在布套里,不然那徒弟要被砸得脑袋开花。

仵作骂骂咧咧又想回去找场子,被徒弟拽住了。

“师父……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仵作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脚把徒弟踹翻在地,工具箱撒得满地都是。他徒弟也不说什么,沉默地跪在地上收拾,收拾完仵作已走到巷子口,小徒弟默默追上去,跟着只不说话。

仵作蓦然住脚。

回头瞬间,卫正看到小徒弟怕得瑟缩了下。

仵作一把拽过小徒弟,把徒弟挡在身后,沉声道:“谁在那儿,既是道友,不必装神弄鬼。”

卫正只得出去,满面堆笑地拱手为礼道:“仵作大人,小道想来打听一下昨日的凶杀案。”

“不管你的事。年轻人,别什么事都好奇,小心搭上身家性命。趁早离开云曲,该干嘛干嘛去。”仵作听出来卫正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说话也懒得客气,回身看了眼徒弟。

“我徒弟饿了,我要带他去吃饭,道友请回。”

仵作把徒弟牵出来,徒弟鼓着双圆眼睛点头道:“嗯!师父,我饿了!”

“……”卫正摸了摸钱袋:“既然是道友,相逢就是有缘,小道想请二位吃个饭,不知肯不肯赏光?”

“不。”仵作干脆利落,手被小徒弟牵着,他低头一看,小徒弟没看他,但手指捏得很紧。

卫正也看着那十四五的徒弟,笑了笑:“楚韵楼的拔丝鲜桃、筒子鸡、炒白虾,这天儿冷,再上个萝卜炖牛肉,成不?”

仵作紧绷的表情松缓下来,低头看了看徒弟,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把他的鼻子,然后面无表情在衣服上揩掉徒弟的鼻涕。

“晋旭,这是我徒弟,边玺云。”

小徒弟对着师父一脸讨好,转过来对着卫正就跟他师父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你是谁?哪儿来的?”

卫正揉了揉他的头,没回答他,示意晋旭他们跟他走,路上对晋旭说:“道友,你也是修仙的?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晋旭:“别和我套近乎,要不是我徒弟饿了,这个月工钱衙门口还没发。我们只有一顿饭的交情,东打听西打听干嘛。”

卫正只好转而又揉了揉边玺云的头。

边玺云不情愿地晃脑袋甩开卫正,跟到他师父身后,他个子不高,才到晋旭肩头。

“我叫卫正,隍城派大弟子,师父有命,让我下山捉十只罪大恶极的妖魔,你可以叫我卫大哥。”卫正和颜悦色地对边玺云道。

晋旭“嗯”了声,板着个脸,没说自己哪门哪派。卫正不好勉强,路上给边玺云买了个饼子先吃着,回到楚韵楼,给掌柜的一说吃些什么,晋旭又吩咐添了半斤酒。

晋旭年近四十,穿一身粗布武袍,大概除了验尸也兼在衙门口跑跑腿,鼻梁高挺,眼睛不大却有神,眼角极深,看人时有种促狭的意味。

“就这么饿?”

边玺云正埋头喝茶,连喝了五杯。可怜巴巴地盯着晋旭:“师父,您是修仙之人无所谓,您忘了,昨晚到现在都没给徒儿吃过东西……”

“不给你吃是因为什么?”晋旭眼睛一鼓。

边玺云怯怯一缩头:“徒儿说错话。”

一说这个晋旭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说错了话,咱们现在会被赶出来吗?忘了上一份工怎么丢的?”

“徒儿以后管住嘴巴……”边玺云欲哭无泪,“不过徒儿也没说错啊,那人身上没有伤口,显然就不是人能办到的。”

卫正听出来个大概,眼前的师徒二人,半月前才在衙门口谋了口饭吃,边玺云说错了话,惹怒了衙门口的人,就把他们俩赶了出来。

菜一个个上来,卫正把筷子分给二人,把肉菜推到边玺云眼前。

边玺云没说话,闷着头就吃。

晋旭看他一眼,一边夹菜,一边问他:“同是修道中人,道友出手阔绰,头次请我们吃饭就这么大手笔,不知在哪儿谋事?”

晋旭也很头疼,带着个十四五的边玺云,自己三五天不吃饭都无所谓,但边玺云不行,要是五天不吃饭,估计得饿死。

“没谋事,一路走着能骗点钱就骗点。”

扒着饭的边玺云不忘给他个鄙视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卫正笑了笑:“晋兄不在衙门口做了,作何打算?”

晋旭叹口气,一条腿踏在长凳上,全然武夫做派,肉是好肉,菜是好菜,他已有些时日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但发愁的事儿仍旧发愁。

“不瞒道友,还没主意,少不得要跟道友探讨探讨骗人之术。”

卫正嘿嘿地笑,晋旭两师徒看不起他显而易见,对方也不乐意交代来路,卫正本来有意结交,现下反倒不好太热情。

“前几日被杀那人,果真浑身都没伤口?”

晋旭防备地看了卫正一眼,不太情愿道:“嗯,确实没有。道友方才说下山来是为了捉妖的?”

卫正点点头:“师门交代有一只妖在云曲镇,才过来的,只是三天来没什么发现。”

晋旭蹙眉:“你要是不怕,今晚可以带你去看看尸体。”

“衙门进得去?”

晋旭瞥他一眼:“穿墙之术不会?”

卫正“嘿嘿嘿”了一阵:“不会。”

“……”

“没事儿,我也不会。”边玺云啃着肘子,似乎对卫正有了改观。

晋旭无可奈何道:“那翻墙,今夜子时,在衙门口大榕树下集合,到时候再说怎么办。”

卫正打算留下他两个在客栈商量,晋旭却仿佛真的只是为了蹭一顿饭,吃完饭就带着小徒弟走路。卫正上楼,发现汤圆和乐问都坐在廊子里,奇怪她们两个素来不和,怎么坐到一块儿去了。

“你们都在啊。”他打了个招呼坐过去。

汤圆把被子披在身上,臃肿地半躺在廊下,懒懒抬眼看他:“卫大哥回来啦,你的沃儿妹妹也回来多时了,在屋里呢没出去。”

卫正讪讪道:“我没要找她,此前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既然回来了就不必担心了。”

汤圆鼻腔里轻轻哼了声,漫不经心地望向楼下。

卫正把遇到晋旭师徒的事情朝二人一说,乐问面有责备,似乎觉得卫正不该多事。

卫正赶在她开口前说:“他们师徒两个也怪可怜的,现在饭碗没了,咱们在这镇子呆不了多久,让他们蹭两顿饭又如何,那个小徒弟才十四五岁,长身体的时候有一顿没一顿会影响青少年健康成长。”

廊子里静了会儿,乐问淡淡道:“随你吧,反正银子在你手上。”

“别这么说,银子都是你们帮我挣的。”

“知道就好,拿五百两来给姑奶奶花用。”汤圆摊开手。

卫正立刻捂紧了钱袋,嘿嘿地笑:“咱们四个还要走好多地方,食宿都是问题,像抑郁症那样的傻子可能再也不会遇到,得节约一点。你们三个都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能懂理财。所谓理财的题中之义就是钱放在那儿也能下儿子,你会吗?”

汤圆哼哼一声:“银票都成精了?在哪儿呢?让姑奶奶抓住,每天让它给我下一堆金弹子。”

“……不是,银票怎么能下金弹子。”

汤圆想了想,“好吧,下银票也行。”

别真的问他要银票,卫正赶紧把话带过去,说:“对了嘛,所以钱就放在我这儿,你们要买什么,我去买。再说今天晚上的事儿,我需要至少一个人陪我去衙门,万一晋旭有变,也不是说我就打不过他,但是多个帮手,多份保险。”

卫正的目光扫过汤圆和乐问。

乐问闭目养神,汤圆假装没听见看院子里的风景。

“喂……”卫正揉了揉头发:“帮帮忙啦!大家都是好僚机啊!”

汤圆把被子抱在下巴底下,懒洋洋地看着卫正:“这种事你求老妖……乐问去就行,你连晋旭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万一晋旭看出我的真身,要收了我。我怎么办?”

卫正觉得汤圆说得很有道理,便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乐问,乐问却一反常态地问也不问直接拒绝。

“为什么!”卫正悲愤大叫。

乐问淡淡看他一眼,站起身朝房间走:“没有为什么。”

于是当天晚上,只有卫正一个人去衙门口子了,到了衙门口,除了两只独角兽站在外面与他面面相觑,一个人影都没有。

卫正有点无语,四下看了看,老榕树在头顶罩着他,晋旭师徒两的影子都没有。

他转到衙门后头,抬头看看院墙,起码有三米高,除了根绳子,他什么工具都没带。忽然灵光一闪,还有穿云剑,可以御剑啊。结果距离太短,一御剑就撞墙上。卫正不敢出声,揉着屁股站远点,把穿云剑踩在脚底下。

这时暗处有人出声:“隍城派大弟子,这功夫简直……”

“惨不忍睹。”边玺云有默契地接口道,抬头看着他师父:“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等会儿。”

边玺云看见卫正站在穿云剑上,剑光金闪闪的,剑身离地三尺,卫正在穿云剑上站着左摇右摆,差点被穿云剑摔下去,摇了摇头:“他的坐骑好像不太听话啊。”

“他功力弱,不仅无法让法器物尽其用,反而容易被法器所控制。不过这把剑没有邪气,算他小子走运。”晋旭抻了抻手指,骨节格格作响。

“我要是他就老老实实爬墙了。”

高墙边有一棵歪脖子树,爬上去不难。

晋旭一巴掌拍在边玺云脑袋上,边玺云脖子都要断了,压抑着痛叫,“师父!”

“成天不想怎么用功,就知道动歪脑筋,要不就是吃!你看看你现在腰上的肉比师父都要厚了!”

边玺云脸红红的,憋着一口气辩驳道:“就是吃太少我才不长个儿。”又小心抬头看一眼,晋旭显然没听到,不然又要挨揍。

那边卫正折腾了会儿,穿云剑实在不听话,他干脆归剑入鞘,站在院墙下,一手捏着下巴想事情。如果现在进去,他就一个人,衙门也不小,找不到尸体放在哪儿是一,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验。

卫正忽然想到一点,晋旭自己是仵作,带他来看什么尸体,直接告诉他结果不就行了。

墙下的卫正忽然转过头,在黑暗中目光四处逡巡看了转,晋旭抓着边玺云往后退两步,卫正的耳朵微不可见地上下动了动。

“师父,他好像打算回去了。”边玺云半只眼睛在黑暗里窥看卫正。

晋旭没说话,拿手捂住边玺云的嘴。

过了会儿,脚步声远去,晋旭才松手道:“跟上。”

师徒俩从藏身处出来,卫正已没影儿了,晋旭轻咳两声,随便指了个方向:“那边。”

边玺云疑惑地嘟囔:“师父,我觉得是这边。”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声——

“是你们后面。”

卫正抱着臂,收敛了笑容盯着晋旭,晋旭也与他目光相接不肯避开,边玺云在一边转脚跟玩,只见两个大人对峙了会儿。

“晋兄做人不厚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晋旭哼了声没有回答。

“现在既然人都在了,就跟我走。”

“我们不进去了吗?”边玺云插嘴道。

卫正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晋旭,晋旭板着个脸活像别人欠他八百吊钱。

卫正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欠钱不还的不是我,我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调查这桩凶杀案。客栈老板说,每年初雪之后都会发生这种案子,且如果尸体没有被杀人凶手带走,就会继续死人。我只是想做做好事,别对我这么有敌意。”

晋旭以为自己的心思掩藏得很好,被戳穿后有点尴尬。

“你对我们撒了谎。”晋旭道。

卫正眉毛一动:“什么?”

“隍城派大弟子声名在外,你冒充别人还行,冒充他我是万万不信的。所以是你撒谎在先,为了确保安全,我必须试探你。”

卫正没想到这茬,得瑟地问:“外面真的传我很厉害?”

“漱石道人的大弟子,有劈山之力,道法无一不精,连昆仑派大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妖怪鬼神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你连穿墙术都不会……兄弟,你就说句实话会怎样?”

前半截听得卫正心花怒放,听到后面他肩膀一塌,无所谓地一摊手:“我确实是他,你不信也无所谓。好歹我也请你们吃了顿饭,说好带我进去,言而无信的是你们。”

晋旭一脸的,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

边玺云道:“你是想要我们把那顿饭吐出来还给你吗?”

“……不用了。”卫正看了看那堵墙,改了主意:“不去看尸体,你们随我回客栈,详细给我讲一下就行。另外,你们师徒不是现在没有差事,就跟着我,等收拾完此次作怪的妖,我按劳分配,给你们工钱。”卫正想的是,不能成天让妖替他跑路,一来妖怪不受约束,二来乐问前次受伤,让他认识到任务的危险性,他不想让乐问再受伤。

“你们在衙门口,怎么算工钱?”卫正问。

“一天二十文,徒弟算十文。”

卫正来了古代就有钱花用,还没见过铜板的单位,登时笑了笑:“一天给你们一两银子,法器问我拿。晋旭,你还是不肯说你的来路吗?”

晋旭脸上浮出点苦笑,他眼睛一眯,声音惆怅:“昆仑叛徒,早已被逐出师门,还想听我因何被逐出吗?”

卫正摆摆手:“我没兴趣,那就这样。”

“法器也不用你给,我有宝剑,算我一天一两,徒弟一天五钱,酒肉食宿不用你费心。”

晋旭说话硬挺,二人谈妥后,晋旭带着边玺云回去,与卫正约好第二天巳时去楚韵楼找他。

分别之前,卫正打趣道:“这次再躲起来观察老子,就不给钱了。”

晋旭冷冷道:“不会。”

边玺云跟在晋旭后头,走过一截回头来看卫正,面瘫状冲卫正摆了摆手。

回客栈的路上,雪又开始下了,还越下越大,风雪令卫正的步子有点缓慢,小腿陷在雪里,走一步一个脚印。

没走几步,雪风呜呜地从他脖子和手腕朝身上钻,卫正越来越觉得冷。

忽然想起客栈掌柜的说过一句话,让他这样的俊俏小生多提防点,他猝然回头,身后是十里望不到头的长街,又回过头来,加快脚步朝客栈走。

到楚韵楼门前时,檐下挂着一串串红色的灯笼,他松了口气,敲门。

小二揉着惺忪倦眼不耐烦地放他进去。

就在进门刹那,卫正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身上很冷,赶紧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路小跑上楼去。

只有檐下挂着的福字灯笼在风里摇摆,每间屋子都灭了灯。

卫正路过沃儿的房间,想了想,敲了敲门,没人来应。他手一推,门就开了。屋内扑面而来的寒气,比室外还冷三分。

沃儿没在屋子里。

卫正满腹心事地回到自己房间,把鞋子一蹬就朝床上躺,睡到半夜觉得越来越湿冷,起身把炭盆点燃才觉得稍微好了点,昏头昏脑地睡过去。

第二天巳时初刻,晋旭带着徒弟来了,一上楼就听见卫正的“阿嚏”声,他坐在廊下摆的桌旁,重重打了三个喷嚏,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他左边的廊子上,回头冲晋旭抛了个媚眼。

而卫正的右手旁,坐着个穿道袍的白发男子,他正闭目调息,晋旭多看了他一眼,在卫正旁边坐下,边玺云则一眼看中桌上的糕点,眼巴巴地盯着。

卫正摆摆手示意他吃,不停揉鼻子,眼眶难受地红着。

晋旭带来了个不太好的消息。

“昨晚城东孙家的少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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