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将府夜半偷相约①(1 / 1)
三个人骑马到了城墙边上的将军府,洪宇寒最先一个跳下了马,走到萧莜凰的马前,伸出了手,意在接她下马。
萧莜凰轻笑了一下:“谢谢洪将军的好意了,将军不必如此,小女子自己可以下马。”
洪宇寒波澜不惊的掉过头,然而,心理面已经有些不是滋味了:为什么总是碰壁呢?这个女人当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他一抬头,对上的,恰巧是萧优泣的目光。
萧优泣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站到了他的对面。
洪宇寒挑眉笑了一下,从萧优泣身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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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夜半了,众人都已经睡下,他却醒了过来,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伊人扰心又扰梦,怎么也睡不着。洪宇寒起身披衣,推开窗,几步轻跃之后,已经到了将军府中的另一个庭院之中。
洪宇寒站在一个屋子的门前,迟迟的不敢敲门,他有些紧张,紧张的气息有点乱了。他从未想过,面对一个女人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紧张。这样子紊乱的呼吸自然也被屋内的那个人感觉到了——
想她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要警觉一些的,门外气息是那般明显,她已经醒了过来,萧莜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内力并不算深厚,但门外的气息未免太过强烈了一些。她自杀了第一个人开始,睡觉一直不敢睡死过去,周围动静有一点点变动也能感觉得到,如若不是感觉到门外的人没有杀气,她几乎要拿着剑冲出去了。
萧莜凰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阁下……大师兄?”
真真是乱人心神得很——难道她那位师兄经常这样子想自己一般站在她的屋前吗?洪宇寒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毛。
洪宇寒平复了一下的自己的呼吸,然后忽然想到些什么,勾唇一笑,竟飞身而去。
萧莜凰吃惊,只觉得不好:莫非是仇家来寻?抓起搭在屏风上的外衫,才穿上,便破窗而出跟了上去。
那守门的侍卫靠在门框上昏昏欲睡,直觉有人从脑袋顶上飞了过去,睁开眼时,只扫见伊莫金黄色,再无其他痕迹可以寻找。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心神,发现四周真的什么也没有,便想自己肯定是多心了,遂又打起盹来。
那飞过去的人正是洪宇寒和萧莜凰。
洪宇寒引着萧莜凰一直到了一个山的半山腰上。那半山腰上有一个精致古朴的亭子,洪宇寒入内,做了下来,黑暗之中,古筝韵依依。
后面的萧莜凰好生奇怪,只在这亭子的远处停了下来——但听得见这一首曲子是当年司马相如为卓文君所奏之曲《凤求凰》。
果真是好听的紧,难怪卓文君会倾心于司马相如。萧莜凰唇角噙了一抹笑容,心中也稀奇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这弹琴之人,待她近到可以看清这弹琴之人是谁时,这一曲《凤求凰》也就终了。
冷风吹过,她金黄的衣摆折了两折,金黄色的衣摆反着月光,又一次晃花了他的双眼。
萧莜凰站在这半山腰上,觉得又冷又热,身上对温度的感觉子有了内力以来这般敏感,她看着洪宇寒不自觉笑了起来:“我当时谁,原来是你,真是吓了小女子一跳呢。”
洪宇寒从亭中走出:“我经常来这里坐一坐,弹一下琴,看着云卷云舒,做一下风雅之人,虽然你夜色深重,但不知道姑娘对这景色评价如何?”
美丽的女子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疏忽间竟不知道洪宇寒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洪宇寒做了一次无礼之人,他从萧莜凰的身后抱住了萧莜凰。
惊觉的萧莜凰抬手便要打洪宇寒。然而洪宇寒快了萧莜凰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萧莜凰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灵巧的优势敌不过他的力气。
萧莜凰脸面通红:“你要在如此无礼,我便告诉李关将军。”
他听了以后,呵呵的笑:“你去吧,他这几日不再边关,回京述职去了,得有些日子才能回来的,没见我今日带你们回府都没有去通报吗?”
萧莜凰咬唇,心中烦闷之极,只想到:莫非当年司马相如对卓文君也如此无礼不成?
洪宇寒看着她脸颊上的粉红,心中有些得意:“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你说。”萧莜凰别别扭扭的回答道。
“还未相见,便已相思。”
对,未相见,已相思。今日一瞬,洪宇寒就明白这个女子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那般确定,那般明确不加怀疑。
“这句话一定是阁下杜撰,小女从未听过这样一句话,阁下莫不是在哄我?”
当时的司马相如跟卓文君说的难道不是“凤飞翩翩,四海求凰。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吗?
她说这一句话时,带着浅浅的笑容,这一抹笑容在这一片金黄之中真真是耀眼之极的。洪宇寒看着这一抹笑容,微微的有些发怔,在他发怔的时候,他怀中的萧莜凰已经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这个女子轻轻跃起。
萧莜凰袖中金黄色的软绫抛出,挂住了远处一棵树木,她顺着这软绫的方向飞了过去,飞向天边,总之是离他越来越远。
洪宇寒站在那里,有片刻的失神,那金黄色衣袖翩飞,在夜空之中,他看得那么清楚,那一抹金黄,当真是如一只凤凰一般,翩翩然……
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然也就没有办法出现“一见钟情”这个词,只是这样的一见钟情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呢,洪宇寒?他在心中这样问到自己。
然而答案却是否定的,不快,至少这样子的心动,这样强烈的感觉是等了二十年才有的。二十年,多么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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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早上,萧莜凰起身,叫醒了萧优泣,也并不等着用过早饭,便拽着萧优泣要走人。萧优泣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只是二人刚刚走到了院落门口的时候,却正好看见洪宇寒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但见洪宇寒传的并不是一身戎装,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白边的普通的公子袍,腰间别着一把深蓝色剑鞘的御赐宝剑。他走了过来,笑如春风。洪宇寒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想必是洪宇寒的手下。
萧莜凰抱住手臂,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心中不知为何烦闷异常。她心中害怕恐惧:她是一个杀手,怎么可以这么简单被人夺了心,夺了坚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