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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大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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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慢更又慢热,许多大人都没能蹲到底。

所以留下来的诸位对我而言就更珍贵了,再次谢谢诸位的支持,尤其是食用盐(扑倒摸~~)同学~!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到三十八章投个票,以备拟定番外出场人物。)上了车,刘益彰随手打开收音机。一个略微沙哑的男声唱着耳熟的旋律:

还贪恋着你的风情诱惑着你的神秘埋葬了我的爱情忧郁蓝色土耳其……

刘益彰刚要转台,雅衷拦住他。

是年前工作室收工那天訾言弹唱的那支歌。她忽然想知道,最后那句“我愿相信”之后,他想唱而唱不出的那一句,到底是什么。

收音机继续唱着:

紧跟随着我的稚气逃避着我的宿命徘徊在你的淡淡哀愁灰色眼眸里

我愿相信

爱有奇迹……

雅衷转头看着窗外。

刘益彰问她:“你喜欢这歌吗?”

“哦,还行。”雅衷回过神来。“才第二次听而已。”歌词第二遍唱到“爱有奇迹”时,雅衷半开玩笑地问他:“你相信‘爱有奇迹’吗?”

刘益彰专心开车,头没有偏一下。“只不过是为了押韵而凑的歌词而已,哄小孩子罢了。太阳底下,哪有那么多奇迹。”

相同的语气。甚至是相同的表情。眼前这个人,和多年前说着“合适的时间里遇见了合适的人,结婚就会变成很自然的事”时的那个刘益彰,一丝一毫都没变。雅衷忽然莫名难过。

车子停在以奢华昂贵闻名的卖场前面。雅衷做好了逛到腿酸脚软的心理准备。但这平民化的购物方式显然不属于刘益彰。

他拉着雅衷往沙发上一坐,立刻有人奉上咖啡,导购小姐拉过一架架的衣服让他过目。他动动手指,立刻有人取下衣服,拿来搭配的鞋子和配饰,递到雅衷手里,带她去试衣间。

刘益彰的眼光果然毒,试到第二件,效果已经满分。留下衣服让他们稍微调整一下,两人甩手出门。从头到尾所用的时间也没超过二十分钟。

周四下午,雅衷自己去取了衣服,到认识的造型师那里化妆。因为弄头发花了太多时间,所以搞定后雅衷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就打车直奔会场。

结果,还是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错过了刘益彰的开场讲话了。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却发现请柬被出租车带走了。雅衷欲哭无泪。

刘益彰到门口接她。隔着旋转玻璃门看见她,他脚步不由自主停顿了一下。

玫红色塔夫绸抹胸礼服,在腰身处收拢出令人窒息的纤细腰线,然后划着微亮的反光一直垂到同色鞋面上,衬得肩颈处□□的肌肤,耀眼的白。他果然没看错,选红色是对的。

乌黑的头发做了复古的发卷,乖顺地贴着额头拢到耳后,在一侧松松地挽了发髻。既不失优雅,又保留了她个性中的小小随性。他简直想对发型师当面道谢了。

从头到脚,唯一不搭的是,眼前艳光四射的美人,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宛若迷路的孩童。

刘益彰定定神,推门出来。嫣红的身影扑到他身边,不停道歉。

刘益彰摇摇头,给她臂弯带她进去。

雅衷注意到他多看了自己几眼,就问道:“哪里不对吗?”

“头发……”

“哦,”雅衷醒悟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他们说这样好看,所以就弄卷了……都是它害得我迟到这么久!”

“没关系,很漂亮。而且,你刚好错过最无聊的部分。”

说话间已经走进会场。

到底是时尚圈的party,放眼望去,满眼珠宝华服,还有令钻石都失色的美貌。刘益彰毫无疑问是今天的主角,时下当红的明星和模特,代理商,设计师,人人都想挤到他面前来,表达自己对他离开的遗憾,以及对今后合作的期待。

雅衷听了一会儿,肚子饿了,跑到自助餐区找吃的。

这时,司仪在台上出现,让大家安静下来。

原来是承办方为了活跃气氛,特意设计了一个环节。让男女宾客分站两边,然后礼仪小姐拿花篮上来。花篮里有很多不同的花,每个人可以挑一朵自己最喜欢的,让礼仪帮忙戴到胸前。然后,男士可以请胸前有相同花的女士跳一支舞。

等雅衷慢条斯理地吃完点心。就只剩她一个人没有花了。从一圈捧着花篮的礼仪面前走过,雅衷随手拿起一支香槟玫瑰。

“我还以为你会选蓝色妖姬。”微微夸张却不无遗憾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回头,訾言正把胸前的蓝色玫瑰扯下来,往前一步抽出一朵香槟玫瑰,递给雅衷:“帮我别上。”

“喂,这可是女宾的花,你可真好意思!”话虽这样说,到底是帮他别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

訾言撇撇嘴,做了个不耐烦的表情。“公司最近在跟刘益彰谈一个合作项目,到这儿来探探人脉。”

话音未落,杨怡就出现了。她胸前别着的是蓝色妖姬,不过訾言的已经已经不同了。

唉,就知道会这样!

雅衷叹口气,正准备找借口离开,訾言却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柔声说:“你还欠我一支舞呢~!”

雅衷被他拉进舞池,勉强跳完了一支四步华尔兹。杨怡的目光像追光一样全程跟踪,让人如芒刺在背。訾言却恍如不见,笑眯眯得如同看见股市飘红。

一支舞接近尾声,訾言带着雅衷旋转到舞池边缘,从一侧离开,避开众人的目光,把她圈在墙角。

雅衷紧贴在墙上,有些紧张地问:“你做什么呢?”若不是他在冷笑,注意力又放在背后,她大概真要担心他图谋不轨了。

“嘘!别说话!稍微配合一下就好了。”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訾言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雅衷,一手柔情款款地拂过她脸颊,风度翩翩地抬起她的下颌,情意绵绵地在她耳边低语:“今晚你真性感……”

如雅衷所料,准时出现的杨怡目睹了这一幕,脸色顿时气得发青。雅衷巴不得訾言气走这个老巫婆,所以也装作没看见她,继续帮他演下去。

一手拉住訾言的领带,把他再拉近几分,雅衷攀上他的肩膀,巧笑倩兮。“你确定这样有效?”

“是她自找的。”

这边两个人正配合得渐入佳境,最糟糕的一幕却发生了。

刘益彰从杨怡背后闪出来。雅衷愣住。

一记清脆的耳光。

接着是訾言玩世不恭的调笑:“我说跟你结婚,可是并没有答应爱上你。反悔的话,随时欢迎。”

他答应结婚,原本是因为失去雅衷而自弃,但现在,却更多的是为了惩罚她的执念。他要让她不择手段逼来的一纸婚姻,变成了一场自虐的酷刑。

杨怡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闭闭眼,终于有一滴眼泪落下。

这种僵持的局面,总要有一个人先退败,先忍不下去喊停。但这个人显然不会是訾言。

杨怡转身跑开。刘益彰没拉住她,跟在后面追出去。

雅衷想要跟上,訾言拦住她:“还是让我去说吧。你去也许会吵起来。”

雅衷摇摇头,还是跟了出去。

该死的高跟鞋限制了她的行动。等她推开旋转玻璃门,刘益彰的车刚好缓缓驶出她的视线。她只来得及看见,他毫无表情的侧脸,还有伏在他的肩膀上号啕的杨怡。

生气了吧?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可是她能感觉出不同。

分别近在眼前,前路已是未卜,却又偏偏发生这种事,叫她如何能坚强。

“你确定他会回来吗?”

訾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肩头。

“也许吧……也许不。我可以等。”

……

“撑不下去时,call我。”訾言替她整好衣领,拍拍她肩膀,离开。

夜,渐渐深了。

醉醺醺的男人,和包裹在皮草大衣里的女人,喧哗的客人们从灯火辉煌的大厅里鱼贯而出,坐进各色的车子,散入这个城市的化不开的夜色里。

风,渐渐凛冽。

高跟鞋里的双脚已经冰冷到失去知觉;即便抱紧了双臂,也聚集不出更多的暖意。门童轮番来劝她回大堂等,都被她拒绝了。如果他回来看不见她就走了怎么办。她不可以错过他。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的孤独更适合回忆过往的呢?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点滴,从开始到现在,从尴尬的初见到流血的重逢,从他拙劣的借口到那些夜半的电话,从农庄里快乐的两天一夜,到酒醉时别扭的告白,回想时的每次微笑,都让她更爱他一分。

熟悉的银灰色奔驰无声无息地滑入视线,雅衷下意识地站起来,但是麻木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她扶住了花坛,才勉强没有跌倒。

刘益彰过来扶她,看清她身上的大衣,眼中神色愈加沉郁。

车里空调开到最大,不一会儿,雅衷已经暖和过来。

“我没说过会回来接你,干嘛在那里傻等。”

雅衷笑笑。“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啊。”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

雅衷看看刘益彰,车顶灯昏黄的光线,也没能给他的脸色增添一丝暖意。

“那个,今天晚上,訾言那么做其实……”

“离他远一点!”像是再也忍不下去,刘益彰打断她,“在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之后,那种人,你还要接受他欢迎他吗?放弃他,不要再跟他纠缠!”

“不!”雅衷几乎本能地为他辩护。“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就算做不成恋人,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和她分享最多回忆的朋友,近乎家人的存在,而且,这个世界上他珍惜的人已经不多,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推开他。

争辩时,雅衷脚尖动了一下,踢到一样硬硬的东西。

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来,是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没有封口,雅衷拿倒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部掉出来。

不用太明亮的光线,也不用太好的视力,她也能轻易认出照片里的人。

她和訾言,訾言和其她女人,所有都是亲密的照片,背面写着时间地点。她和訾言的是最多的,有几天前在酒吧时的,也有几年前在一起时的。所有那些单纯幸福的笑容,那些无意的瞬间,在这样的情景下重新看到,忽然透出一股偷腥般龌龊的味道。

刘益彰给她时间慢慢一张张看完,然后又问了一遍。“这些女人里,有为他试过自杀的,也有试图用怀孕留住他的,可是没有人做到过——你还是不打算放弃吗?”

雅衷冷笑一下。她的过去,就那么不清不白、让他那么不放心到需要私家侦探出手的地步吗?如果不信任她,为什么当初还要开始?被怀疑的失望,被背叛的愤怒,和被信任的而你人偷窥隐私的恶心,一起向她袭来。这种让人歇斯底里的情境里,雅衷反而变得出奇得冷静。难以接受的事实太多,反而没有办法好好发泄出来。

她收好照片,异常冷漠的声音一字一顿: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养着这么一群狗仔队……”

原来,最爱和最恨,只隔这么单薄的一线。

每个人心里有一条底线,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到的。雅衷更是如此。她本性里有一股烈和直,绝交的话,做一次小人就够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有的憧憬被打破,所有准备都要撤销,一切都要重新打算,以回到独自一人的生活为前提。

雅衷自嘲地笑笑。“看来,我不用辞职了。”

刘益彰尚不知她心意已决,未及多想,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公司居家装饰的季刊明年要转成双月刊,需要加一个副主编。你的专业是工业设计,而且图编一直做得很出色,我已经向那边的主编推荐你了。”

雅衷忽然感到彻骨的寒。这根本不是他的突发奇想,而是已经付诸实际的计划。原来,他早就打定主意切断这段碍事的关系。可笑她还担心,他会为了自己放弃或者延缓去日本的打算。这个事业至上的男人,到底不会为了她而改变。

让他离訾言远一点,

这个副主编的位置,算是一种补偿吗?以权谋私,自诩公私分明的他肯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她不胜荣幸了。

至于遣散她之前还要提醒她某些男人不适合她,他的善意简直要让人感激涕零了。

雅衷没有再耽搁一秒钟,拿起电话,拨通訾言的电话,让他来接她。

刘益彰拉住她,似乎还要说什么。雅衷挣脱他,打开车门出去。

不远处一辆车亮起车灯,訾言从车里走出来,向她招手。他一直没离开。

雅衷向他跑过去,催促他快开车。

&&&&&&&&&&&&&

雅衷在沙发上醒来。睁开眼,没有急于起身,而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来想自己在什么地方。

沙发,毛毯,满桌的狼藉,还有每个冬天都一样的稀淡的阳光,像老处女暗淡的青春一样支离地摊在地上。

一道修长的人影经过,在落地窗前停留了一小会儿,把纱帘拉上,让滤进室内的光线更柔和些。

逆光看去,那人轮廓的边缘有些模糊,把本就逼人的俊朗,提亮出炫目的光彩。

雅衷忍不住闭了闭眼。

一只手伸过来,把桌上的垃圾往一边推了推,挤出一个地方,放下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

忽然,像是闻到了什么异味,他抽抽鼻子,东嗅嗅,西闻闻,最后忽的凑近雅衷,皱眉:“三天没有洗漱,彻底臭掉了。”

雅衷拉起毛毯,遮住半边脸,闷声嘟囔:“臭了,丢掉就好了。”

那边沙发底下忽然冒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还没睁开眼就开始嚷嚷:“哥,红茶我也要!”

訾言长腿一伸,踢了訾曰一脚,竟然顺从地把自己手中的红茶丢给她。

雅衷惊讶地睁大了眼。

这对儿八字不合的兄妹什么时候有这种默契了?

难道看她凄惨的模样可以激发他们不多的同胞之谊?

雅衷不愿多想,翻个身向里,试图用睡眠再次麻木已经开始清醒的神经。

可惜未能如愿。她非但没能再次沉入梦乡,而且连眼睛都拒绝合上。

已经第四天了吧?他应该已经身在海峡那边了吧。

四十八小时之后,他应该已经习惯了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吧。

太阳穴猛地抽疼起来,雅衷抱住脑袋,试图把这些想法赶出脑海。

不要去想他过得怎么样!不要去猜测他在想什么!停下来!够了!

她猛地坐起来,跑到洗手间,洗澡,刷牙,换衣服,精神焕发地出来,问訾言借笔记本,写辞呈。

笔记本拿来,雅衷把桌子上的垃圾往旁边一推,腾出地方放电脑。一大摞照片哗啦一声掉在地板上,滑出去很远。雅衷愣住。

旁边两人注意到情况不对,立刻行动。

訾曰立刻开始收拾,而訾言把她的头扳向自己这边,不让她看那些东西。

已经迟了。他手心里已经有了湿热的水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訾言,他怎么会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

訾言肩膀一僵,把她推离自己的肩膀,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不过我猜,你说的那个‘他’,不会就是三天前跟你分手的那个‘他’吧?”

雅衷泪流满面,抽抽搭搭地道歉:“对不起,訾言,我没有叫他做这种事,对不起把你牵连进来……”

訾言推开他,开始在房间里暴走。

“哥,你怎么了?”訾曰看毛了。连雅衷也顾不得再哭。

訾言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抓抓头发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听我说,温雅衷,会拍这些无聊照片的人,全天下我只知道杨怡一个人。至于那个为了你前程都可以不要的总编,那种傲得要死的人就算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做这么龌龊的事!”

……=﹏=雅衷彻底傻掉了……

訾曰戳戳雅衷,见她还是没反应,自己问道:“哥,什么叫前程都可以不要?”

这时雅衷终于还魂,捣住自己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他都走了,叫我怎么跟他道歉……”

訾言过来捧着雅衷的脑袋,确保她能听见他说的话。

“刘益彰他没有去日本,你那天迟到,没有听到他前面的讲话。那天晚上,除了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刘、益、彰、他、辞、职、不、干、了!”

雅衷呆呆看着訾言,彻底失语。

他不让她辞职的意思是,原来是……

没错,他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却阴错阳差,变成了分手。

雅衷死的心都有了。

訾言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三天来他无怨无悔的忍受着她的坏情绪,还好心好意看着她怕她想不开,竟然是为了这样乌龙的原因!!忍无可忍了,訾言把她打包丢上车,开到一寸精舍,丢下,勒令刘益彰肯收养她之前不许回家。

舒一口气,訾言看着后视镜里还穿着兔子头拖鞋不知所措的雅衷,终于还是狠狠心,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如果这是会让她幸福的选择,那么他会站远了送出他的祝福,无论是朋友也好,其它身份也好。

也许,这世上有一种爱,让一个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付出一生一次的深情,生死契阔,执手偕老;也许,还会有另外一种爱,让你用尽一生去守望和怀念,每次想起,会笑着,默默在心底叹息。

雅衷摸摸身上,手机钱包都不在。仰天叹:就当惩罚好了。

踩着兔子鞋,跑去问门口的侍者刘益彰在不在,可那个新来的小子一问三不知。让他进去找一下,他又死活不肯离开自己岗位,怕砸了饭碗。雅衷要自己进去找,丫的又嫌人穿得不够正式,没有会员卡云云。简直把人气个死透。

没办法,雅衷只好绕到巷子另一面,在刘益彰家门口蹲着等。

他家是四合院改的,刘益彰喜欢这个调调。他那门是特制的,外面是橡木,里面是金属,拍一拍,跟拍到钢板似的,手痛,还没动静。最绝的是,还没装门铃,怕被胡同里的野孩子乱按。雅衷没意见,安全嘛。可现在,她只想拆了它。还有一点就是,墙特高,还爬了一墙头的爬山虎。现在冬天,爬山虎都剩光杆了。雅衷以前还觉得特有情调,现在却恨死了。一般的墙头怎么也难不住她,可这个,简直要命。

等了半天,爬山虎的光杆都快看不清了。还以为自己饿得眼花了,跑出巷子一看,原来都傍晚了。可等了这半天,别说刘益彰了,连个打酱油的正经人都没看见,只有一只野猫飞檐走壁地走过去了。

又累又渴又手酸之际,想起他家后园就连着一寸精舍,他要不想出来,这辈子住里面都行。

等又等不到,走又走不了,雅衷想哭。可哭他也听不到,于是又决定不哭了。

定定神,四处找板砖没找到,连石子儿都欠奉。果然是上天的惩罚啊。雅衷牙一咬,豁出去了,脱了鞋,一只一只地往院里扔。

两只扔完,又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算了,我干脆死在这里算了!至少让他知道我来过了!

雅衷光着脚,悲壮地往门口一坐。后背还没倚牢靠,门突然开了。

雅衷折腾这一天,哪里还有力气控制住自己,当下就直挺挺躺地上了。头枕着人家拖鞋,仰头看,刘益彰的脸仿佛有天那么远。

一看见他,雅衷眼泪就下来了。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没戴眼镜,裸着两只眼,清亮得像个大学生,加上白得可怕的脸色,洗了没干睡毛了的头发,还是个营养不良的大学生。他身上白色丝绸睡衣皱成一团,一手一只垃圾袋,全是空酒瓶。原来是出来丢垃圾来了。

刘益彰把垃圾放在门口,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

“訾言就是这样对你的吗!连鞋都不给你穿!”他打断她的道歉,拉她进来。

那天他还没怎么搞清楚状况呢,这女人就撒丫子跟着訾言跑了。结合她先前的表现,他还能怎么想,当然是自己被甩了。

雅衷死活不进去,非要站在门口把话说清楚了。刘益彰拗不过她,脱下自己一只鞋让她踩着,自己单腿站着,扶着门听她乱七八糟的解释。

……十分钟后……

“讲完了吗?”

“没。我只陈述了事实,还没有正式道歉……”

“那么我可以插一句吗?”

“好、好的……”

“关于你说的事实,我只有两点需要补充。第一,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言情小说男主角,所以我辞职不仅仅是为了你,同时也是为了停止给别人打工,给自己一个新起点,这也是我见杨怡的唯一原因;第二,关于很久之前我们之间那个赌约,我现在宣布,是你赢了。”

“哪个?”眼下是她求人原谅,没搞清楚状况还是不要随便承认自己赢了的好。

刘益彰额头青筋一跳,但仍耐下性子来点醒她。

“那天在篮球场,你说,总编,当你遇见那个值得你爱的人,你还会疯狂地想结婚。哪怕你爱上的是洛丽塔还是威尼斯的绝世美少年。我没有那些个诡异的爱好,我只是,想跟某个我喜欢又刚好喜欢我的适龄女人,结婚。”

这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重点是,我赢了哎,哈!对了——

“奖品是什么来着?”

刘益彰再次暴跳,努力把自己的拳头压下去,没好气地踢踢那两袋垃圾:“自己找,我丢在这里面了!”

啊——~~哪有这样的,拿垃圾做奖品。

“骗人吧……你只是想假装认输来骗我翻垃圾对不对?”

刘益彰不说话,闭上眼,长叹,猛地一瞪她。

雅衷愧疚心驱使,被耍也认了,乖乖蹲下来把翻垃圾。

还好他垃圾种类比较统一,最大的一堆是酒瓶,其次是书刊,然后食品包装,再来,一只牙刷,装在盒子里的水晶杯脆片……最后,一个脏得不成样子的小盒子。

刘益彰捡起来,打开。一朵小小的光芒,绽放在他手心里。

“把我输给你。从求婚开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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