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二月十四 冒险之夜(1 / 1)
四十一 二月十四冒险之夜
“……对了,这个包……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刘益彰匆匆扫一眼,又低头看电脑。“送人家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可是……”
“留着吧,我又用不到——倘若把它换成人民币再还我,我会欣然接受的。”
……明知道不可能。
刘益彰忙完工作,訾言还没回来。雅衷忽然想起最近学的装帧设计作业,就拿出来自己设计的几个封面,让他帮忙看看。
刘益彰给她指出一些不足,最后说:“虽然还有改进的空间,但是就现在来说你做得很不错,所以毕业后也往我们杂志社投份简历吧。”
“真的吗?!”
“当然。但是录取与否,就要看你表现了。”
訾言一回家,就看到雅衷跟她亲自鉴定的“变态”近得快要依偎在一起来,还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脸登时就绿了。
刘逸彰一走,訾言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你对他偏见解除了?很聊得来嘛。”
一听他语气不对,雅衷也有点不高兴了。“你还说呢,你什么都知道,我说他变态的时候却不澄清一下,搞得我像个神经过敏的傻瓜一样~!”
话一出口,雅衷就后悔了,是自己反应过头了,语气有点激烈。可是一口气堵在那里,也不好意思再回头解释。
訾言刚想分辨,但又把话咽下。他知道自己一开口,气氛只能演变得更不愉快。所以他停顿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回自己房间了。
他一走,雅衷更觉得自己罪过大了。在他门口转悠了几圈,决定还是等会儿再跟他解释。可是没想到,时间一长,反而更不好开口了。
别别扭扭地吃了晚饭,两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头一次没靠在一起,而是隔开了老远。
雅衷受不了这种沉默加压抑的气氛,跑到阳台上透口气。
想到訾曰曾说过,别扭了一定要在四十八小时以内和好,不然会变僵局,雅衷心里更添烦躁。
正绞尽脑汁搜索措辞,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了个结实。
“就快情人节了,咱们不别扭了好不好?”
够拙劣的说辞。雅衷心里一松,靠在他身上。
对他服软的样子,完全没有抵抗力呀。
“你这么甜的时候,真少见,让我觉得——”拍拍他圈在肩膀上的手,雅衷声音里已经满是笑意:“像是得到了额外的福利呢。”
情人节前夜,訾言说太困了,就先睡觉去了。雅衷一个人看电影看到很晚,眯眯瞪瞪洗漱完,打着哈欠准备上床睡觉。一掀被子,突然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訾言?……不对,是幻觉是幻觉。
揉揉眼,竟然还在。
这要怎么办?雅衷没有处理经验。
虽然两人住在一起,但是双方都很默契地把对方卧室当作非请勿入的重地,从来没在不适当的时间以不适当的理由擅入过。所以这次訾言突然出现,让雅衷十分紧张。
他好像是睡着了。雅衷小心地上前推推他,又退回墙角站着。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訾言看来是小睡了一觉,揉揉眼起来,不满地嘟囔:“竟然用这么欠温柔的方式叫醒我,看来要给你补一补《睡美人》的故事了……”边说边翻个身,面向她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拍拍臂弯里的那片地方,“给你个补救的机会,乖乖来这里躺着,我再说。”
雅衷使劲抠住墙角,遏制住扑向他怀里的冲动,冷静地说:“不用了!”
訾言一听,耷拉着脸,围着被子盘腿坐着,无声地向她发射怨念电波。
……
雅衷被打败了。
“你要保证,老老实实的,不要乱动……”
“好啦我保证就算你强*我我也不会轻举妄动~!”没等她说完,訾言就举起手草草做了保证。“现在你可以过来了吧?”
雅衷不知是该信他还是不信,但是总而言之她是乖乖过去了,小心谨慎地躺好了,绷紧了神经准备随时弹起来。
訾言就放松得多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心啦~~我只是来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嗯……”紧张到没办法思考了,只会摇头。
“如果你没有意见,我想,我们就低调一点在家吃饭吧,我下厨,然后吃完了一起散步……你有没有在听?”
“怎么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雅衷说这话时,慢慢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自己羞红的脸。
訾言盯着她,脑袋里天人交战了三百回合,最后艰难地叹口气:“能不能麻烦你,踢我一脚?”
“为什么?”
“我怕自己舍不得下床……”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晚,而且不约而同挂了黑眼圈。
吃了早饭出门,站在校门口,雅衷拉住訾言:“我有一个主意——东边,西边,”指指左右两个相反的方向,“我们分头行动,给对方准备一件礼物,一个小时后在超市会和,然后买菜回家,怎样?”
訾言笑笑,搓搓她脑袋:“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半个小时后,还在步行街上举棋不定的雅衷接到了訾言的电话。“喂,好了没?我买好了,你快来……”忽然又压低声音,“我一个人在这里好丢人啊……”
“你在哪儿?你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会丢人的东西?
“我就在超市北门,你来就看见了。我已经是这儿的地标性人物了,大家都这么给人指路‘就在那个拿着一个什么什么的人旁边’了……”
“好,我这就尽快过去~~”
雅衷到了超市,一眼就看见一个一人多高的加菲猫布偶,腰上横着一只胳膊,别着一大把长茎玫瑰,硕大而滑稽的脑袋,向着每一个人傻笑着。然后加菲猫一转身,雅衷就看见了他鹤立鸡群的男朋友。
訾言一溜小跑跑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把布偶塞到她怀里:“呐,给你的。”
雅衷欢喜地抱着快要比她还高的加菲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喜欢吧?”
“嗯~!喜欢~~”雅衷对那猫又摸又亲。訾言都要嫉妒它了。
“喜欢可以,但是不许比喜欢我多啊~!”
雅衷想一想,认真说:“看你表现啦~”
“什么嘛……对了,我的呢?”訾言伸出手。
雅衷把布偶给他抱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他。“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訾言打开盒子。如他所料,是一对银质戒指。
他看了半天,忽然说:“雅衷,我一直觉得,承诺如果太多就会变得廉价,所以我不向你保证未来会怎样。但是……”他取出来较为纤细的那一枚,小心地戴在她左手中指上。“我保证我现在,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我明白。”有他这样的承诺,于愿已足。
雅衷取出另一只,给他戴好。她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只是一件饰物而已,并不能决定什么预言什么,甚至也可以不代表什么。该确立的早就已经存在了,以她的性格,应该不在乎这样的形式才对。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行为凝聚了太沉重的诺言?
“希腊人相信,中指有一条血管直达心脏,所以恋人们在对方的中指上戴上戒指,希望心意相通。”
几个月前,她看到这条没有理论依据的无聊信息时,置之一笑,甚至都没有心情认真回复。
但是现在,爱情已经奇迹般地把某些东西,变成了她的信仰。
比如幸福,比如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