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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四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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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绿和宁子樾进到病房里时,谢赭早已经不在了。白宇泽失魂落魄地靠在床头,被唤了好几声才醒过神来。

事情太复杂,如今面对他们,他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在床边的两人与以往相比已拥有了足够的耐心和冷静,待他略显混乱的将前因后果娓娓连接起来,信息也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你……”屋内的沉寂只持续了片刻,姚绿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宁子樾见状平静接过话头:“你们真的要走?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宇泽郁郁摇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啊。”

“这件事,谢赭知道吗?”姚绿蹙起眉来,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刚刚告诉他……听完以后,他一句话也没讲就走了。”少年不安分的动动身体,眼有愧色。“虽然之前已经做过了思想准备,但没想到他反应会那么大。毕竟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在他看来,这大约和背叛没什么两样吧……”

“……何止是背叛的问题啊。笨蛋。”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姚绿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堪称史上第一大闹剧,身边连个思维正常点的人都没有。“行了,你好好歇着吧。回学校以后我俩帮你哄哄他。冷杉的病房在哪?”

“就旁边。306。”

又就伤势叮嘱了他几句,得知他再过五天就能出院的消息后两人便起身出门了。

“最近身边的事都太他妈邪乎了。这帮小子怎么一个个都巴不得赶紧离开,连点良心都没有。妈妈我很受伤啊喂。”姚绿站在隔壁病房外透过玻璃凝视着那正在床上闭目小憩的少年,插上裤兜喃喃抱怨。坐在一旁排椅上的人却没有动静。

他下意识侧过脸,看清他沉静的眉目写满了寂寥,这才反应过来。所有这一切,不单单是针对他一人的措手不及。

很多年前,宁子樾也曾独自插着口袋站在山崖,看着无限沦陷无限皓首的蓝天,胸腔里翻涌着黑红色的熔岩。

他想他大约并谈不上什么坚强。

也不过是一个喜欢把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一切悲欢离合,面无表情却心如刀割的人。

“苏扬走的时候,腿几乎还完全没有好。一直强撑着,但是我都知道。”宁子樾缓慢地低声说着,似乎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把他挡在身后,所以才不挽留。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也好。这样才不会有第二个林洇,第二个林染……”

“……并不是一个人啊,你。”姚绿依旧淡淡,没办法,对于越想逃开的人,他就越不要让他如愿。“就算他们一个个都走了,我还是会站在这里——你一回头就能望见的地方。”

他说这话时已经移开了目光,所以没有看到——

宁子樾闻言在墙壁遮挡的阴影里闭上双眼,微微心痛的摇了摇头。

三天后,冷杉先白宇泽一步办理了出院手续。临走前他答应会先回学校老实上课,等白宇泽出院后两人再作打算。

不过在他拎着东西走出医院大门后,却并没有先急着回学校。侧身挤上路边一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没驶出几站便到达了目的地。

在台阶下微仰脸望去,玻璃门里两个前台的小护士正在聊天,身后是一墙塞得满满的药架。

以前在酒吧唱歌时他也多少认识了些三教九流的人,冷杉记得其中有谁告诉过他,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家小诊所背地里后台硬得很,一直在悄悄进行着非法的临床医药试验。只要肯和他们签知情同意书以身试药,报酬绝不是问题。

这是桩危险的交易,但他不得不铤而走险。考虑到规划好的将来,现今两人最急缺的就是钱。即便白宇泽的父母之前已为他们付清了所有的医药费,可谁知流浪的远方还会有什么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

要吃苦,他无所谓。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由于信任自己而抛弃一切、颠沛流离的恋人也跟着他一起吃苦。他舍不得。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少年神情又更坚定几分,迈步便要踏上那石筑台阶,不料旁侧忽然袭来一道劲风,饶他动作敏捷还是被拳头蹭到了脸。

脑海里弹出的第一反应就是糟了,难道靳徽之已经派人到这边来寻仇了?!于是根本顾不上脸畔火辣辣的痛感,他连来人的脸都没来得及看便毫不留力拧住了那条偷袭的胳膊,弓身甩出自己平生最为狠绝的一个过肩摔。不过他没想到那人也是变招迅疾,顺势捞住他襟口的衣服就是不撒手,结果两人最终四肢纠缠着一起绊倒在坚硬的台阶上囫囵滚了下去,硌得都快灵魂出窍了。

“……操,冷杉你他妈至于吗!!我不就轻轻碰了你一下,竟然下这么狠的手!”谢赭扶着腰龇牙咧嘴的从地上坐起来,那眼神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冷杉定睛一看是他,原本所有的惊讶和恐慌都自动转化为熊熊怒火,用极其冰寒森冷的表情又一手重新将他大力按倒在地,脸颊上红色的印记分外明显。“……什么?‘不就轻轻碰了一下’?”

“呃……”明显感觉到理亏的某赭吃瘪的顿了顿,很快又凶恶起来,一手指着眼前伫立的建筑,声色俱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那鬼地方干什么?药物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你的小命就没了!你这混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瞒着别人做决定?你把自己当成什么?!”

“……和你没关系。”那个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语气平静又可恶。“你走吧。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谢赭终于出离愤怒了,伸手粗暴去掀他肩膀:“你都要死了,我他妈还上个屁课!!”冷杉见状也动了真火,转过身来刚要给他点厉害尝尝,忽然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就那么撞进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接住,随即迷茫。“你……?”

“……没多少。三千块——算我借你的。”少年叼着根烟徐徐点上,烟雾袅袅模糊了表情。“你记住了,冷杉。欠我的,你要还。……”

“我不……”

“你敢不要试试看。我立马就给白打电话,向他汇报你今天的英勇事迹。”

冷杉垂眸捏着信封,就不做声了。

谢赭也不再多说什么,一直将那支烟安静吸完,才平淡开口:“后天他就能出院了吧。晚上八点在学校有乐队的告别演出,你会来吧。”

对方仍未做声,不知是默认还是拒绝。

这个夏天,也实在是太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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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傍晚时候冷杉独自到了医院来接白宇泽,先是去楼下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再回来和他一起收拾东西。

病房里能清晰听见两人折叠衣物的窸窣声,窗外暮色已由天边渐次褪去,徐风吹散了白色的纱帘,也只留下湖水般的幽凉。

不知为什么,两人在这一刻都不太想开口说话。本来是值得庆祝的,一来两人的身体都已顺利康复,二来他们很快就可以一起离开这夜长梦多之地,断了很多念想。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触。像结束一场期末考试就如同刚刚打完一场战役,期待已久的旅行前夜,或者即将与多年不见的好友正式碰面。太过惊喜,反而会突然地平静下来,也许带了些微的不安,临将踏出的脚步会变得踌躇不前。

才突然的想起,原来还有那么多的放不下,让你无法完全释怀,心安理得地去享受。

“火车票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九点的。”长久的沉默后,冷杉将脚边拎包的拉链拉好,直起身这样说道。“去苏州,可以么?”

白宇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驻几秒,点点头。“……嗯。我没有意见。”

“真的可以吗?就这么走掉。”冷杉望着少年安静坐在窗边的剪影,于薄暮的勾勒下,实在美好又苍白。于是他故作轻松地抬手揉揉对方的头发,柔声道:“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少年还以他一个安慰的笑,随即摇头。“我不后悔,只是有点舍不得。至少在离开之前,想把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好好用心记一遍。”说着他拎了布包站起身来,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含了几分怅然。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出租车停稳在校门口时,天光已经黯淡,即便离得很近也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脸。

正门与料想的一样紧锁着,两人便熟门熟路的绕到围墙后身,依次翻了进去。然而之后冷杉却并没有送白宇泽回宿舍的意思,反而牵着他径直向北楼的方向走去。

“小杉?”他在后面试探唤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对方简短回应,手上是不容抗拒的力道。白宇泽闻言便乖乖闭了嘴,随他穿越黄昏里静悄悄的宿舍区一路向前。

北楼算是整个校区建成时间最久的建筑了,虽然它确实足够高,但地角却相对偏僻。之前也是因为来往的人烟稀少,他们才敢公然霸占顶楼的排练教室。不过,小小的排练室并不是他们今夜的目的地。

白宇泽在冷杉的帮助下顺着梯子登上北楼天台,刚擦着汗抬起头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那几个背对自己的熟悉人影听见动静后都仿佛等待已久的转过身来,每个人望着他的眼睛都如星辰般明亮。他们默默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然后白宇泽看见了本该被搁置在排练室里的那套老架子鼓,自己的破木吉他,被擦得亮闪闪的贝斯,还有静静支在一边的黑白键盘。

“呦~今天可真是个纪念性的日子啊。”

姚绿将手里拿着的麦克安到主唱位置的支架上,冲他微笑。“这几个麦克是我们从广播室偷拿出来的,等下全校都能听得见哦。”

白宇泽还言语不能地僵在原地,好多个念头不断地涌现又消失,直涨得脑袋嗡嗡作响。此时已紧随其后爬上天台的冷杉就在后面微微推了他一把,低道:“去吧。”

那是校园里盛夏的夜,他们站在顶楼一片空出来的天台上,吹着夏夜来临前尚且温吞的微风,看着城市逐渐被夜幕笼罩。霓虹灯还没有点起仪态万方的照耀,路灯也静默而安静的杵在渐进的黑暗中,一切都以一个被侵蚀的趋势倒入夜的静默里,像这个时代一样,充满了不安。

等五个人终于同时用声音把已经融入喑哑黑幕中的自己勾勒出来,时钟刚好走到晚上八点整。一瞬间,路灯从他们脚下亮起,依次排开一直延展到街道城区,直指那一片颤巍巍的霓虹建筑。它在代替阳光,用尽所有的能量抵住黑夜的压迫。

然而,还不仅仅是这样。

前方一座座原本宁静沉寂的宿舍楼仿佛忽然被谁从酣睡中惊醒,从黑洞洞的窗口里投射出他们都再熟悉不过的暖黄灯光,一点一点,充斥满眼,直到蔓延成璀璨的海洋。

这是Z中夜晚独有的万家灯火十里洋场。

微弱,却充满力量。

他们知道无数道目光就隐藏在那夜色与灯火背后,聆听着,期盼着,于是愈发猖獗地放纵着,狂欢着,无止境般一曲曲吼了下去。喉咙嘶哑了,就闷一口酒再唱。视线模糊了,就胡乱抹一把再来。

期间白宇泽察觉到指尖逐渐传来摩擦的痛感,大概是被琴弦割破了,却恍若不觉般继续疯狂地弹唱下去,沉醉下去,泪水早就在脸上肆意流淌。他想到他明天就要离开了,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或许再也不会碰见身边这群人。列车向下一站驶去,从前就只是过眼云烟。那是比忘记,还要可怕千万倍的结局。

他曾经行走在苍野之中,在不知是谁丢弃的背包里翻出过小半壶的酒。他以为那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那时他还什么都没有,还什么都没失去。浩瀚天地只容了他一个。

后来与他喝酒的人多了起来,一张张脸走马灯的浮现又淡去,快的令人来不及去回忆。他跟他们勾着肩膀放声歌唱,唱过漫天繁星或者乌云密布,唱过喧闹酷夏或者寂静寒冬。

歌声再也掩盖不住的哽咽,流泪的原来并不止他一个人。

夜渐渐地深了。

谢赭摇摇晃晃走上前将冷杉从主唱的位子推开,大约是喝得太多了,涕泪横流的样子简直狼狈。好在,意识还算清醒。

“最后一曲……我一个人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仅跑调,而且跑得找不着北。但是有些话语,有些决断,果然还是要亲口来表达的。

前奏响起的间歇,少年的目光一直静静停在天台边缘。他忆起两年前那一日,自己猝不及防接到白宇泽的来电,然而对方只来得及报出位置便匆忙挂断了。他慌慌张张骑了单车赶到学校,却恰好看见那个人如折翼的风筝般直直从楼顶坠落下去,世界从此被黑暗淹没。

我听不到花开的声音,只见到你的坠落。我忘了全部过往的真相,却在印象里把回忆填补的清晰。

忘记一切,没有关系,我陪你;失去依靠,没有关系,我陪你。可是这一次,当你终于摸索到庞大迷宫的出口,当你终于可以和本该一起得到幸福的人远走高飞,我也就失去了所有不愿放手的理由。

暗恋之所以痛苦又卑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默默在你心里排着队,你却永远是他心里的首席。……

“这个微笑,用尽我疼痛的力气;

这回释然,用尽我铭记的场地;

这场告别,用尽我去爱你的勇气;

这次我真的会哭泣,用尽我爱你的表情;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爱你。”

在夜空下躬身谢幕时,他含了满眼泪光,待抬起头却还是咧开嘴傻傻笑了。

他想,只今天这一回,应该算不得丢人吧。

毕竟为了不能实现的人生而哭,才是真正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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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夜时,眼见两箱啤酒被他们喝得差不多了,白宇泽就站起来擦擦还泛红的眼睛,说要回宿舍收拾东西。

“我陪你去吧。”冷杉说着也随之起身,却被对方摆手拒绝了。

“没关系。你留下帮他们把乐器都搬下去吧,明天被管理员发现就糟了。”

他都这样说了,冷杉也只得点头答应。那边谢赭不知何时没了影子,姚绿刚把滚了一地的啤酒罐扔进垃圾袋,就要去扛自己的键盘。

“我来吧。”宁子樾刚下去放了趟鼓回来,见状制止道,抬手便要将东西接过。

“那你小心点。”姚绿点点头,无所事事地回到铁网边吹着凉风,感到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时天台上只剩他和冷杉两个人,那个面瘫正站在天台的另一边抽烟,安静凝望着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事先跟你说好,明天还要上课,爷可是不会特意请假去送你们的哦。”

对方意外的没有吐槽,只叼着烟略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向他转达的。”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姚绿咬牙切齿。“你这家伙,果然还是欠揍……”

“省省吧。都快走了,我没心情和你打。”

“混蛋!有心情你也不能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你懂不懂?!”

“风太大,我听不清。”

“你……!”

冷杉悠然静待着对方气急败坏攥上自己领口的那一刻,没想到过了半天,姚绿只插着兜没好气地憋出一句:“还有烟没”。

大方的将整盒都丢过去,姚绿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声嘟囔:“臭小子。最后再陪你抽一根。……”

找了找去不见打火机,他忽然凑到他眼前,就着冷杉唇边快燃尽的残烟点着了,随后在与他咫尺的距离间含烟笑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呀?”

“……我没有。”冷杉后背僵直,想退后,却又动不了。这姿势让他不自然。

姚绿微微眯眼。“算了,随你狡辩。”他总算稍拉开了些距离,开始吞云吐雾。

“其实不论是今天在场的哪一个,认识了你们,老子活到现在也值了。你们要走,我不拦,但也不会去送。眼睁睁看着兄弟被火车越带越远,太残忍。”

冷杉闻言沉默半晌,终于无声长叹,一手攀上他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我知道。”

天台的一隅,本已从天窗探出了半个身子的宁子樾用尽全身气力捏紧了青筋凸显的拳头,下一秒却只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他不确认自己刚才究竟撞见了什么。

夜色笼罩下相互交叠的人影,暧昧的距离,因借火而微微凑近那一瞬在他的角度看来,就好像在亲吻一样。

到后来姚绿大概是要起身了,却又被那个人按住肩膀,用一张悲伤的脸在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吗——用这种方式……?!

他在幽深的走廊里越走越快,却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胸口堵得近乎窒息。

“……并不是一个人啊,你。”

“就算他们一个个都走了,我还是会站在这里——你一回头就能望见的地方。”

那个人曾说过的话忽然在脑海深处响起,他停住了脚步,随后嘴角扯出一个自嘲又冷漠的弧度,觉得自己简直愚蠢透顶。

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接起,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先是寂静了片刻,才慢慢传来男人温和好听的轻笑声。

“子樾,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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