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好。就算是她自己承认的。那在大殿之上，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去求情？你为什么要暗用仙力束缚我？”
“可你居然挣脱了不是吗？”雀仙迎上他生气的目光，“你从来都不会责怪我一句，可今天为了这个女人，不仅灭我仙力，而且还如此对我，骨遥！你心中到底是有她还是有我？！”
“在我心里，你从不会颠倒黑白，可如今，你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公输静安，可你却逼死了墨琪！”骨遥一脸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你说是为了替我报仇，可你也错在逼死了好人！”
“呵……你说我错了？”雀仙嘲讽道，“是错在逼死了好人，还是错在逼死了你喜欢的女人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明明知道云姨是公输静安的姨妈，你还跟我谈什么幕后主使？你知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让你能够顺利进入玉琼楼，将来顺利入宫去实现你的心愿，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骨遥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我从来没想过要谁死，可阿丝你怎么变得这么狠这么毒……”
“好！我狠！我毒！”雀仙哽咽着厉声道，“那我这个又狠又毒的人去死可以了吗？！”
她说罢，飞快地向外跑，耳边传来骨遥的呼喊，可她全然不顾。
反正命不久矣，反正孑然一身，反正无所畏惧，反正在人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雀仙跑到后院后的那片竹林，一个人望着傍晚天际漫天的霞光，哭得那般绝望。她手中的仙力在渐渐汇集、汇集到一个足以杀死自己的力量。
那星星点点的黄色仙力便如此在雀仙的掌中浑厚起来，她知道骨遥一会儿就会找到这里，她知道自己死后精元会留在地上，她确信骨遥能够找到精元，因为精元可以在她死后继续帮他掩盖身上的妖力，她果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想着他。
“永别了。”
“不！不要！”
她听见骨遥的声音由远至近地传过来，她的手甚至在打抖，最终她还是狠下心来，闭上眼睛要将那一掌打入腹部。
可身后一个力量，忽然地撞过来，是骨遥，在她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要，阿丝……”
“你走开！我这一掌足够将你也一起打死！”她吼到。
“那就一起死吧。”他依旧死死地抱着，无所畏惧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这句，雀仙的心下一阵不小的感动，她的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感觉到身后没有丝毫的放松的力度，骨遥，他像一个舍不得亲人的孩子般，用尽全身的气力抱住她。
她努力地吸着鼻子，掌中的光芒也逐渐地变弱。
“你原谅我了阿丝……”他看着那变得虚弱的仙力，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她。
“木头……”雀仙强忍住哽咽，“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我几乎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我就是想不到答案……”
“什么？”他轻轻地问。
雀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那个此生她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嗯。”他毫无犹豫地轻答。
“是哪种喜欢？”她又追问。
“喜欢也分很多种吗？”他又在她的耳边轻问。
“嗯。”她说着将手搭上骨遥的手背，“对于亲人和爱人，喜欢的感觉是不同的，还记得那次我咬了你的手腕，那之后……”
那之后，骨遥并没忘记，她踮起脚去出乎意料地吻了他。
而此时的雀仙已经转过身来，双手托住了他的脸庞，深情地望着，“告诉我……那时候你的感觉……”
“我……”骨遥的眼神游离着，他怎么能告诉她，他几乎忘了当时的感觉，可面对雀仙充满情愫的双眼，一时间，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忘记了吗？”雀仙的眼中掠过一丝难掩的失望。
“不……阿丝……”骨遥说到一半，忽然一双手搂过自己的脖子，雀仙又一次毫无顾忌地吻上来，而这一次，就连骨遥也愣住了，她的样子是那般深情，闭着眼睛，只是缠绵地连续地去亲吻他的嘴唇。
傍晚的余晖从竹叶的间隙中洒下来，也一并洒在了两人身上，金光闪烁间，雀仙痴迷地去看他的脸，果然，对他的感情再也不能深入一分，这到底，是爱到了尽头。
可是，骨遥，你明白吗？
她在心中问。
……
不知不觉天边的霞光褪去了，云彩渐渐地失去了颜色，云中城也由一片人声鼎沸变得祥和起来，四处挂起了红灯笼，吆喝声还在，只是相较于白日的少了不少。
送走了雀仙，骨遥回到住处，一个人从一层的窗边向外望去，由于太矮，根本不可能俯视什么繁华夜景，他只是盯着皇城的方向痴痴地看，即使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敲门声起，他知道是小蝶送饭来了，便走过去开了门接过饭，像往常一样有礼地微笑说一声谢谢，可是走到一半，他忽地回过头去看向小蝶，“能进来陪我聊会吗？”
“我……我……我吗？”小蝶一激动，竟成了结巴。
骨遥勾起嘴角淡淡地一笑，“嗯，可以吗？会不会耽误姑娘时间？”
“不……不会……不会不会……”小蝶连忙摆手。
“好。”骨遥看着她笑得明媚，“请进吧。”
“哦。”小蝶一脸的开心，虽然心跳加速，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蹑手蹑脚。
骨遥看她走路的样子只得忍俊不禁地一笑。
恰好这一笑被她收入眼中，哇塞，美呆了！姑娘在心中暗自惊叹。
骨遥走了过来，温柔地说，“小蝶姑娘，请坐。”
“哦哦。”她笨手笨脚地坐下来，眼珠子却一直盯着骨遥看。
骨遥还是未经世事，被女子如此直视，难免有些害羞，他于是笑着打破尴尬，“小蝶姑娘，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嗯，好。”小蝶想了想似乎不对，又道，“阿丝姐姐呢？你怎么不问她，她那么聪明，天底下肯定没有她不会的问题，对吧？”
“对，天底下的确没有她不知道的问题呢……只是，这个问题问她恐怕不太合适。小蝶姑娘，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不许惊讶，也不许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小蝶满满地点头，“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问吧。”
骨遥抿了抿嘴，终于问到，“究竟什么是爱情？”
“就只是这个问题吗？那还说得那般神秘，让我不要惊讶，我当是什么问题呢……”
“呵……”骨遥不好意思地一笑。
“这个爱情呢……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之间的，一种微妙的感觉。”小蝶说的有模有样，“就是想要靠近对方，见不到呢，就会无比思念对方，还有呢，就是想要同对方永远地在一起。”
就在小蝶解释地自信满满的时候，骨遥却万分的疑惑，“照你所说，我对我母亲的感情算不算爱情呢？”
“不不不，那是亲情。”小蝶连忙解释道，“亲情和爱情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有共同性，但是爱情让人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亲情却不同，因为亲人是你永远都不会失去的人。”
“若即若离的感觉？”骨遥细细地想，如此朦胧而又撩人的意境，就是爱情吗？听小蝶的意思，爱情是可以得到也可以失去的，也就是说，想要得到而害怕失去，想要相见而害怕分离，想要相守而害怕老去……
若真是这样，骨遥的心中便只有一人，公输静瓷。
他记起与他分别时的万般不舍，记起这八年来对他有增无减的思念，记起初为人时急切想要见到他的心情，记起那无数个漫漫长夜，他在梦里出现的情景。
果然，对他的感情是和对母亲的不一样的，可对雀仙的感情却如同母亲那般，所以，雀仙和母亲都属于亲情，而静瓷属于爱情？
“那……”骨遥迟疑着，“那……如果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了这种感觉又是什么？”
“啊？你说什么？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有这样的感觉吗？”小蝶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那不可能的，爱情专指男女，像我与你这样的。”话到末尾，小蝶还娇羞地一笑。
“唉……”骨遥叹了一声，“你跟阿丝说的一样，爱情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可那爱情的感觉却又偏偏符合，那么，对他，到底是种什么感情啊？”
听到骨遥的这般自述，小蝶忽然结巴的厉害，“你、你、你是说你对、对、对男人有了这种感觉吗？”
骨遥并不隐瞒地点点头。
“难怪你不敢对阿丝姐姐说，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她喜欢你吧，你怕伤害她是不是？”
“嗯。”骨遥垂下长长的眼睫，“她是我非常爱护的人，我不想伤害她一丝一毫。”
“那阿丝姐姐呢，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她吗？”小蝶眨着大大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