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十八章 复仇者（1 / 1）
“你是谁？”
有个声音问我。
“你是谁？”
我反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坐在黑暗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四周全部都是黑漆漆的，只余脚下还有一小片光亮，勉强可以当作安慰。无边的黑暗中，有光总是好的。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敢随意走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可怕的东西，或者摔进看不见的黑洞。我尝试触摸脚下以外的地面，不意外的可以触碰，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实质感，这个结论使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漫无边际的黑暗，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周围很安静，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我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静悄悄的，感觉不到其他生物的存在，甚至连空气都是静止的，一片死寂。
在这种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某个角落，一道清泉一般冷冽的嗓音在这无人的陌生之地响起。
它说：“你是谁？”
一开始我不敢轻易作答，憋着一股气慢慢地试图放缓呼吸，心跳如鼓，毕竟我无法确认对方是否会对我产生威胁，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
“你是谁？”隔了两分钟，那声音又一次响起，比之前一次明显清晰了许多。
我仍旧沉默，紧紧抱住身体，警惕地看向四周，尽管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谁？”那个声音不依不挠，大有喊到有人回应为止，“我知道你在这里哦，在某个位置。”
“……”大概是实话，也可能是试探，总之不论如何，我尽量令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心脏在猛烈跳动，如同被说中心事那般的心虚感，但我确定那确实只是在害怕。身体有些发冷，凝滞的空气不知不觉中开始缓缓流动，一声轻微的异响，一束天光在不远的地方投下一圈光亮，一个小小的身影处在光圈中，背对着我，不辨雌雄，不辨人鬼。但由于对方出现得太过突兀而诡异，原本就精神紧绷，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气息瞬间就乱了。
我明显看到那团黑影朝我的方向挪动。
它说：“你是谁？”
“你是谁？”我再也忍不住了，人类对黑暗总是带有一种恐惧感，现在的情况就如同是在进行一场心理压力的测试，我承受不住，于是我选择暴露自己，而且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论是暴露还是僵持，其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悲观。
因为我不确定我还会不会那么好运再一次被人救，然而我又不可救药地妄想希望。
“我？我是被神选中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对方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炫耀的色彩，如果彼此能看得见对方的话，我丝毫不怀疑对方脸上的得意神色。
真是单纯的孩子。
这么想着，我不自觉就稍微放松了警惕。
“可是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什么都看不见！”那人的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我看见那团影子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忽然道，“你也是穿越者吧。”
我有些发愣，半晌没有应声，对方轻笑了一声，我一个激灵，立刻又警醒了，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脚下小小的光圈蓦地扩大，升起的柔和白光一下子将我整个身影笼罩在内，光与影的强烈反差，我短暂地失明了，紧接着我立刻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靠近，然后，我就听到近在咫尺的那人阴惨惨的嗓音：“原来是你。”
我猛地转过头，那声音又从另一边响起。
“刚刚我就奇怪为什么你身上的气息那么熟悉，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未来的战斗记忆什么的还真是奇怪，说起来十年后的我就是被你害死的呢，我是不是该向你索命？虽然不是亲自动手，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啊。凭什么你能得到的我就不行？！
“对了，你知道么，我现在就在你原本的身体里哦，真可怜呢，看来即便在未来得知身体下落你还是没能回到身体。而我，原本穿越过来时就可以立刻支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黑黢黢的地方，完全动弹不得，你是知道对吧，因为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呢。”
这时候的我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语言能力，对方话语中的内容完全震惊了我。
是那个“外来者”，在未来做了替死鬼的穿越者。
我脑子里除了这个念头一片空白。
“NE，你可以去死么？”不知什么时候那人靠了过来，我这时才有机会看清对方的容貌——那是一团黑泥一般的人形，一张脸没有五官，浑身上下只有肢体的轮廓，除此之外根本无法辨认。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你不是很愧疚么，作为补偿，把身体给我也没关系吧，我可以为你‘付出’了生命呢？灵魂被生生撕碎的痛苦，怎么也无法逃脱。祈祷，哀求，诅咒，怨恨……你能感受得到么？”
没有五官的凑得极近，明明没有眼睛我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冰冷而怨恨的视线，我想我的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惊悚而滑稽。
身体如同被下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朝我的脖子伸出手，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顺着□□的皮肤一点点爬向四肢……
我却连打个寒战都做不到。
每每在这种时候我才开始绝望，开始后悔，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寄希望于别人。
死性不改。
但是，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找到了，就是你么？”
男人浑厚成熟的嗓音凭空响起，戏剧性的又是一道天光打下来，空间内的黑色像是感受到了召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旋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旋窝，如同飘散的黑雾受到了某种吸引，朝着那处光圈的方向聚集。随之而来的是“哐啷啷——”一阵锁链的脆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数根黑色的铁锁从黑的漩涡中蹿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乎整个趴在我身上的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完全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那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锁链锁住后，只来得及最后发出恐惧的尖叫，跟着旋转的黑雾，随后便彻底消去了踪影。
那道突兀的天光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的我瘫软在地。
复仇者。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感觉到从身体内部往外散发的寒意，冷汗直冒，心跳如雷。
我在害怕。
这跟刚刚遇见穿越者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我很清楚，复仇者出现的那一刻，那股来自心底的颤抖，本能的恐惧，如同兔子遇见了天敌。这时候我又想起了白兰·杰索，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将“我”交给复仇者呢？复仇者又是属于哪种角色？我于他们而言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抓走穿越者呢？如果得知我也属于穿越军的一员，我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等等，不对！我不是黑手党，穿越者也不是，里包恩曾告诉过我，复仇者是黑手党界的规则，只有罪大恶极的黑手党的罪人才是他们的目标，两者之间完全没有联系，即便我与是黑手党的彭格列，以及属于彭格列十代守护者之一的云雀恭弥有关系，但是不论是这个时代的我还是十年后那个时代的我根本什么都没做，穿越者更甚，她几乎是刚过来没多久想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所以抓捕什么的根本不能成立。
……
是谁？
是谁在指使他们？
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我无法想象我，以及那个穿越者有什么能耐需要复仇者出手。我跟穿越者都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对于有着固定走向的世界而言，我们都是不确定因素，不稳定的因子势必会引起某些变动，甚至会彻底将世界的既定未来改变……
我感觉我似乎抓住了什么。
一阵狂风刮来，瞬间打断了我的思绪，四周的黑色逐渐散去，露出隐藏在背后的真正色彩。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