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公主山历险记(1 / 1)
166公主山历险记
高.岗上的四个人此刻犹如一堆化石般顿失思维,眼看即将成为万兽的俎上肉!
突闻伊立一声断喝:“快操家伙!”
操什么家伙?除非操原子弹才能化险为夷!其他三人已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瞠目结舌地望着愈来愈近的野兽阵。
伊立从行李中翻出一堆“家伙”,一一塞进尔非和何伟的手中。这都是些什么呀,全是城里过年时燃放的电光弹、霹雳弹、焰火之类的玩意,当初买它们也就是准备吓吓偶尔遇见的单体野兽,现在面前出现的可是成千上万头哇!
何伟几乎哭着说:“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开什么玩笑!”
小芬浑身瑟缩着说:“咱们还是快跑吧。”
“除非你能往天上跑。”伊立使劲拍了掌仍发着愣的尔非,说:“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或许这些傻不拉叽的家伙没见过世面,全吓得转身跑了呢。”
兽群已近在咫尺了,想活的话也只能试试了。尔非举起手中的霹雳弹,抵上电开关,猛一下扬手使劲朝已冲至五十公尺内的野兽阵扔去。
噼里啪啦的连串爆响,丝毫没能阻挡住野兽的狂奔,后面的蜂拥而至,前面的想刹也刹不住呀,但看得出阵脚是乱了的。
伊立一看有戏,连忙大喊:“快扔,连续地扔,我就不信它们不怕。”
于是乎,三个男人忙不迭地扔出手中的这弹那弹的,顿时满谷爆响连连,果然兽阵大乱,四下里逃散,嘶叫震天,但刹不住阵脚的兽群依然冲至高.岗下,把四人团团包围住了。
虽然这些兽类没见过仿如天上雷鸣电闪的新鲜玩意儿,可尽管响声震耳,咱们中也没谁倒下伤着死去呀!一阵惊骇之后,这些虎狼豺豹野猪野牛们竟追逐着这几个人类扔出的只会响不会爆炸的玩意,用脚去踩着玩起来了,那情景真有些像群兽乱舞表演会了。
但新鲜的即是不能持久的,这些野兽吃惯了同类,还真没尝过人类是啥滋味,闻着眼前的人肉香,岂会便宜放过!于是乎,野兽们很快又围聚而来,成千上万只闪着幽绿的眼睛,成千上万条流着涎水的舌头在小芬眼前晃悠着,吓得她发出惊天动地的绝望嘶喊。
伊立操起了猎枪,尔非也操起了猎枪,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
小芬从后面抱住了尔非的腰,喃喃道:“我们就要死了吗?就要被野兽们吃了吗?”
尔非叹一声道:“要你不来的,你非要来。”
小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道:“我是追逐着你来的,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很幸福,也很知足了。”
何伟冷哼道:“彻头彻尾的傻瓜蛋一个,千万种死法也不能死在野兽嘴里呀,死的时候竟然听得见骨头被咬得咔吧咔吧的响声,也太恐怖太没有浪漫味道了吧。”
吓得小芬尖叫道:“住嘴!我也不想这么死,可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好在比别人死得不一样些。”
悄悄地,一狼一狈从高.岗的后面合二为一搭着偷偷摸了上来,齐人腰高的公狼一把甩脱替它出了这一主意的狈,或许女人的肉香一些吧,它猛地朝小芬扑了过来。
何伟正满怀醋意地去瞥小芬,正巧睨见了一颗“狗头”朝她细长的颈部吻去,慌急火燎间他一掌拍向“狗头”的同时,合身把小芬扑在身下,未料一只胳膊被狼叼住,顺嘴撕下一大块肉,痛得他大叫一声身子一个扑腾,小芬在他身下也尖叫了一声。
伊立扭头瞧见了,手中的猎枪毫不迟疑地冲狼头轰了一弹。
野兽是最见不得血腥的,一见血就会引发兽性。狼头血光四溅间,所有的野兽发一声喊,全向岗上冲了过来。
尔非危在旦夕!伊立危在旦夕!何伟和小芬危在旦夕!四个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即将沦为群兽的饕餮大餐!
蓦然,一声清越而响亮的口啸划破长空掠过山谷,顷刻间,所有的野兽顿然退下高.岗,向高.岗上后面更高的一座高.岗行以注目礼。
惊骇中回过神来的尔非和伊立、小芬和从地上爬起来的何伟,随着野兽们的视线扭身向后看去。
一位四十余岁的彪形大汉手持一只对准他们的猎枪,徐徐从高.岗上向他们走来,走到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满眼戒备之光盯着他们,冷森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
伊立却突然朝他喊了声:“哥——!”
尔非和小芬、何伟莫名其妙之下朝那汉子看去,果然这人与伊立的相貌太像了,简直就像一对双胞胎,当然年龄上却又像父子。
汉子顿了顿颇纳闷地问:“你是谁?我家就我一根独苗,哪来一个冒充的弟弟?”
伊立道:“你让他们看看,我和你是不是就像一个人?”
汉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眼,道:“反正我没弟弟。先说说你们到这儿干嘛来了?”
尔非越前一步道:“请问您是姓一吗?一二三四的一。”
汉子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尔非指着伊立说:“他也姓一,你应该明白了吧。”
汉子的眼里顿时射出一股欣喜的光芒来,说:“你真的姓一,难怪我俩长得如此相像,你是认祖归宗来了?”
伊立含泪点头说:“是啊是啊,我叫一立,成立的立,是回来寻根谒祖的。哥,你叫啥名呀?”
汉子也颇激动地说:“我叫一成,成立的成,我俩真的只怕是兄弟哩。”
小芬这时说:“你俩就别老攀了,快把这些虎视耽耽的丑八怪赶走吧,吓死人的。”
何伟也忍痛说:“我的血都快流光了,先救救我再去攀你俩的亲戚关系好吗?”
一成忙说:“对对,先救了这位兄弟再说。来,趴我背上,我带你们去见我爷爷。”
尔非忙问:“你爷爷是不是叫一阁?”
一成把何伟背上说:“你们怎么啥都知道哩。好多好多年了,山里就我和爷爷,我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不认识我们哩。”
何伟拍了拍他厚实的背说:“快别废话了,再不救我就来不及了。”
一成伸手嘴里发出一声啸,高.岗下正聚精会神听他们说话的兽群一个整齐划一的向后转,全向山谷外奔腾而去,转眼都没影了。
一行穿越山谷而去。
小芬问一成:“这些丑八怪怎么会听你的话的?”
一成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懂兽语,它们也都听我们的。”
小芬说:“吹牛,世界上就没人听得懂兽语,这是经过无数专家论证过的。”
一成嗤之以鼻说:“狗屁的专家,那是他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小芬笑了说:“看不出你还有些学问,连这个道理都懂。”
一成说:“那当然,我在镇上念完高小才回山的。”
小芬问:“什么叫高小?”
尔非哈哈笑道:“你就别在山里人面前出丑了,好好看着路,崴了脚没人背你的。”
说笑间,他们已经来到公主山的山脚下,暮色映照中,远远的似有幢木屋在那立着。一成指着木屋说:“那就是我和爷爷的家。”说着,他腾出右手,食指弯弯放嘴里发出一啸声。
木屋那边,遥相呼应地传来一啸声,接着出现了一个身影,这边遂加快了脚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于逆光中慈祥地微笑着接着了尔非他们。顾不上寒暄,老人把他们请进木屋,让孙子把何伟安放进一把竹躺椅里,转身从屋后扯来一把草放进嘴里嚼成烂糊糊状,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然后,老人拖了张椅子坐到尔非几人的对面,连连摇头道:“你们这些娃儿们哪,胆也太大太莽撞了,竟然闯进了兽儿们的禁地。幸亏你们头天闹出了动静,我让成儿去看看,要不然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
小芬问:“老爷爷,这些野兽都从哪儿来的呀,怎么我们刚到它们就追来了?一路上咱们就没见着几头。”
老人说:“是你们搅动了谷里的水,它们在下游闻着了人味,触怒了它们。”
小芬说:“那个地方许它们住,就不许我们去呀。”
老人说:“千百年来,就没有人能够进入死亡谷。来一个死一个,来俩死双,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它们也会追去。”
伊立问:“为什么叫死亡谷?怎么会有那么多兽类的化石?”
老人沉沉一叹道:“那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屠杀,是咱们人类欠下兽类的一笔天大的债,还上千年也不为过。”
他盯着伊立看了眼说:“不错,你就是咱们一家的人。”
伊立热泪盈眶地喊了声爷爷。老人笑呵呵地应了,转睛看向尔非,说:“你应该是二家的娃了,长得都一个样,仪表堂堂。你们是寻根来了?难得呀,从来只有往外跑,没有往回走的,整座公主山就剩咱爷俩了。”
尔非问:“那您为什么要留下来?”
老人伸手向外指去说:“公主山得有人守着,老祖宗的墓地得有人看着呀。”
尔非问:“是凤儿公主的墓地吗?”
老人似乎愣了愣,说:“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我以为风风雨雨数千年,一家在外的人早已经把老祖宗忘了哩,想不到你这个二姓人倒还知道公主山和凤儿公主,太难得了。成儿,上酒上菜,该着痛痛快快醉一回了。”
尔非趁势道:“爷爷,能跟我们好好说说凤儿公主的事儿吗?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之迷了。”
老人接过孙子递过来的酒壶,往尔非面前一墩,说:“你们今儿陪我喝个痛快,我就跟你们说个痛快,在我嘴里就没有什么不解之迷。”
尔非端起酒壶,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了,双手捧着出了木屋,恭恭敬敬地面朝公主山主峰,匀匀地在地上洒下一个半圆,心里默祷,列祖列宗,我们回来了,请赐福于您的子子孙孙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