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探访靖州（1 / 1）
147探访靖州
尔非将一张脸逼过去，说你这是何苦。
伊立夺过杂志隔在俩人当中说：“我乐呵着呢，快把你的脸拿开。”
颓然坐下，尔非说：“能把你撵下去我非撵不可，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到位的，连伊倍的妈都被你收买了。”
伊立拿开杂志说：“就当我是为我的殷音做的。她这个样子，我哪天走得都不安心。”
尔非当即不忍心了，说：“行，咱们就当奔这个去的。”
飞机几乎是“嗖”的一声由郑洲飞到了靖洲。
下飞机还没到中午，俩人找家酒店简单吃了点儿东西，伊立问尔非，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尔非反问：“你说呢？”
伊立说：“我想，靖洲在西部算是个大地方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咱们得访访麒麟丹传说曾在这儿留下的踪迹。”
尔非赞成道：“对，自古由这儿有条通往麒麟山的官道，麒麟丹传说影响了四大姓家族生生世世，肯定在这个地方留下了蛛丝马迹。如果真这样，应该有文字记载传下来。咱俩兵分两路，我去图书馆，你去文化部门查个底朝天。”
先说伊立。他来到市文化局，分别闯进历史文化研究室和副局长办公室。历史文化研究室有一年轻女同志正看着一份报纸，朝他欠了欠身后，一边扫瞄着报纸，一边从镜片上方不时看他一眼，总算一声不吭地听他把话说完。
然后略点了点头说：“传说的事儿我们年轻人不大关心，老同志呢大都退了休，这方面出现了断层，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个传说的。至于这个传说呢，是个没影的事儿，也就注定了七说八说没个准儿，我们这里是不会有人专门去研究它的。很抱歉，你走错门了。”
伊立忍着性子问：“我想找你们的某位领导了解一下有哪位老同志对地方历史比较精通，请问找哪一位？”
年轻女同志摇了摇头说：“领导们都忙着，哪有时间理会你这种捕风捉影的小事，你还是请回吧。”
伊立出门看这是二楼，领导的办公室应该在更高一层，他便上了三楼，看见一间办公室门口挂着副局长的招牌，就上前敲了敲门，里面问，谁呀。他说着“我”推门进去了。
阔大的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坐着位五十岁左右的干部模样的人，面前一台电脑，他边移动着鼠标，边睨了伊立一眼问：“你谁呀？”
伊立把刚才对那位年轻女同志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问：“您这儿有哪位老同志对地方志更熟悉一些？”
这位副局长（坐在副局长办公室玩着电脑，应该是本人了，年龄也相当嘛）皱了下眉头似回忆着说：“麒麟丹？我好象听说过这个词儿，应该是好多年前了，至于听谁说的，想不起来了。你了解这几千年前没影的事儿，想干嘛？”
这下把伊立问住了。倒不是他不能说出来，确实是问的人太没水准了，他只好说：“我想根据这个传说写本书。”
副局长立刻赞同地说：“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我有个建议，不如写个剧本，这才有市场，现在不是正讲市场经济吗？如果你确定能写出来，有投资商下这个本钱，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召集几位退休老同志开个专门的座谈会。”
伊立马上说：“这个主意好，我就改写剧本了。您何时能把这些老同志召集拢来？”
副局长颇有风度地说：“你怎么能说风就是雨呢，是不是先坐下来咱们谈谈有关细节？”
伊立哪里懂得，便问什么样的细节。
副局长笑了说：“你应该是懂的啦，比如署名，又比如分成？”
伊立似懂非懂，但他不想再看到副局长的这副嘴脸了，忙起了身说：“那我得回去向我的领导汇报汇报。”
他逃也似地朝门外奔，副局长在后面撵着说：“那我们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
这头说尔非直奔图书馆，是冲着地方志而去的。此前他在网上便查询过西部一带各地的地方志，各省市的地方志均未对麒麟丹传说有所记载。从本国的社会特色和他个人的角度分析，大多地方政府对本地民俗民风类民族史均有所忽略，而侧重于革命志史或史上大事件和历史名人的编纂记录，反倒是稍底层的行政政府对历史传说类志史津津乐道，比如过去的洲志县志，以彰显地方特色。
走进靖洲市国立图书馆，尔非在一排排高过他一人的书架上顺溜找过去，在志史类书籍一栏并未看到靖洲洲志类书籍。这类乏人问津的大部头书，若有文字版只怕已成文物了。他找到管理员一问，这位年轻的姑娘果然说，曾经有过清朝版，但已面目全非不完整，入库了。
尔非听她话里的意思便问：“就是说应该有部当代电子版了？”
姑娘笑着说：“先生太精了。确实有部电子版，去年才编成的。您去那边电子书库可以查到。”
尔非多了句嘴问：“你看过吗？”
姑娘摇了摇头说：“除非我想成为老古董。”
尔非笑了笑说：“如果你是靖洲本地人，还是看看为好。”
姑娘也笑了说：“可惜我不是本地人，但听您这么一说，以后有空我会看看。您是我接待过的第一位要看地方志的人。”
尔非稍稍愣怔。可转尔一想，现在有谁对地方志感兴趣，那这人多半脑子有些问题了，这不等于说我自己了吗，他自嘲地笑了笑往电子阅览室走去。
电子阅览室里人满为患，没一台电脑空着，他满怀失望地在门口站了站，转过身差点与一人撞个满怀。扭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位管理员。她往电脑室里望了一眼，对尔非说，您跟我来吧。
尔非随她来到管理登记处，姑娘回头冲他一笑，朝她专用的那台电脑努了努嘴。
尔非喜出望外地搓着手说：“那多不好意思啊。请问姑娘芳名？”
姑娘笑着说：“您就叫我小芬吧。您在我这儿创造了个第一，应该享受到这种待遇。”
尔非感动地朝她拱了拱手坐了下来，进入电子书库，调出靖洲志，不假思索地输入“麒麟丹”三个字，鼠标一点，脸上一下乐得笑开了花，一行字跃入眼帘：公元前XXX年，有传麒麟丹横空出世……
伊立在市文化局碰了钉子，气头上哪儿都不想去了，遂回头来找尔非。走进图书馆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见着他的人，以为他也扑了空另寻他处了，便掏出手机联络他，刚拨号，一位像是图书馆工作人员的年轻女同志在阅览室门口瞧见了，伸出葱般食指放唇上朝他“嘘”的一声，他歉意一笑，女同志还以莞尔一笑回身进去了。
他见她的背影挺婀娜多姿的，探头进去贪看一眼，便瞧见了稳坐在登记处电脑前傻乐着的尔非，那女子径直坐到他身旁拿起本时尚杂志看了起来。
伊立就纳闷了，他一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搭上一位漂亮姑娘了？他悄悄走了过去，小芬见他径直往里闯来，柳眉倒竖正欲斥他一句，他朝尔非一指，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小芬马上明白过来，起身出来闪开身子。
伊立伸俩指头放额上以示感谢，侧身溜了进去，猫在了尔非身后，往电脑视屏上一瞧，立刻明白他傻乐的原因了。
伊立正赶上看的这段，说的是靖洲知府刘仁任上接待当朝公主凤儿，听闻在京旧僚皇上首卫提起麒麟丹趣事，遂恳请公主一睹释怀，未料于无意中治好其母亲老年痴呆症一节。
伊立心里是极不信的，禁不住说：“这不是天方夜谭，瞎编嘛。”
正看得入神的尔非被他吓了一跳，扭头瞪他一眼说：“这刘知府是史上有名的大孝子，为年迈老母辞了京官来到这一毛不拔之地终老一生，他编这么一出于他有何益处？这靖洲史上若没有他这一位，恐怕也就没有这部洲志了。”
伊立不服气地说：“这老年痴呆症是世上顽疾，就凭麒麟丹也能治好？纯属攀沿附会之说，也只有你才信。”
尔非轻轻巧巧一句话立刻让他哑口无言：“可你别忘了，你的命都攥在麒麟丹手上。”
伊立甚没趣地自嘲说：“我英武半生，就这独一口气咽不下。”
尔非继续打击他说：“按你我的有效寿命，你已经过大半生了，大限将至。”
伊立气馁地说：“这世上有你我这样生龙活虎的大限将至的人吗？如果这麒麟丹传说一旦证明确有其事，可称史上世上第一邪乎。但是尔老师，你认为我们会不会是在追逐一个幻影？”
尔非认真地想了想才说：“若真这样，我也就不会来这儿了。现在我已经手握麒麟丹实物，它发出的闪光能置人于死地，亦能令人起死回生，传说已部分成为事实，我不信也得信。我们现在所追逐的幻影其实就一个——麒麟丹咒语，它已被事实证明是存在的。是否破解了它也就破译了它的生命密码以及咱们四大姓的生命密码，我期待着，也相信有这么一天，所以我来了。你不也是吗？”
伊立摇着头说：“我和你不同，我主要是顺不过这口气，很直接地生出一股和它斗斗的气，生命多长无所谓，可我的爱人不应该受到牵连，我不想有一天她的病好了，我却死了，她怎么活？！”
尔非心里极不舒坦地说：“你太悲哀了也太伟大，不是考虑自己，却是为一个半死的人。就让你的这种情怀祝我们好运吧。”
闭馆的铃声响了，漂亮的管理员小芬走了拢来对他俩说：“你们说了一大通，我什么也没听懂，又是玄幻又是情呀爱的，像是一部电影似的。明天还来吗，好好跟我说说，至少让我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我给你俩留两台电脑好吗？”
尔非心里是非常感激她的，连忙趁势邀请她一道吃个饭，人家姑娘还没表态，他竟说出否则明天就不来了的威胁话，想和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一道在异域他乡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小芬笑了笑，想想答应了，要他俩等她一会儿，她得化下妆，要映衬得两个大帅哥脸上有光，这个夜晚才过得有滋有味。
伊立在尔非耳旁悄声说：“你勾引女人还挺有一套的嘛。”
尔非绷了脸说：“胡说，没瞧人家个热情，咱是否该有所表示？与色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