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亡羊补牢（1 / 1）
137亡羊补牢
衣依很能抓住重点，马上说：“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他们看见我手上有什么了，纯粹瞎怀疑。你去大街上看看，女孩子谁手里空着的，不是包就是吃的零嘴。马警官，你可别忘了，我也曾是闪光的受害者，现在怎么反而成了祸害制造者了。”
马警官笑了说：“我从事事故调查有些年头了，上次和昨晚的事很让我头疼。我并非怀疑你们什么，主要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世上能有什么样的光束能造成这样的伤害？上次怀疑是辐射，还死了人，伤到的几人都是心脏出了毛病。可这次发生的呢？却都是伤到的眼睛。奇怪的是，现场几乎是人山人海，要伤应该都伤到才对，为何有的人伤了，有的人却好好的，而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印度国眼病专家对此一筹莫展，难道我就有办法了吗？但还是有人对此有办法的，就是你，衣依同志。”
衣依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地问：“这又关我啥事了？还同志呢，瞎幽默。”
马警官哭笑不得地说：“我跟展延和驷正都通过电话了，二十天前他俩曾对你作出死刑判决，可你却不可思议地活了过来，怎么活过来的，能对我说说吗？”
这种语气可就惹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衣依了，她俩眼一翻说：“阎王爷不收我，就这么简单。”
林蕊忙斥责道：“衣依，马警官为公事而来，不得无礼。”
衣依哼道：“谁让他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
马警官笑道：“确实莫名其妙，我从昨晚就开始了。那个叫康乐的文物店老板失踪后，我曾对你们起过疑心，顺带着把你们一个个调查了个遍，从点到面，由外及里全没放过。可惜，你们全干净得像张白纸。所以早上一接到任务，里外一分析，我莫名其妙透了。”
衣依道：“既然如此，你还找我们干什么？”
马警官一针见血道：“需要你们的配合。非此，我肯定一筹莫展，无功而返。我找上你们就俩字：隐情。”
林蕊此时再明白不过了，这位警官是在做足了充分的调查后才找上门的，但自己这方是一点儿实情都不得透露的，尤其是在没有跟尔非通气之前。如今只能大而化之，不得跟这位精明的警官在细微末节上有所纠缠，否则非露馅不可。
于是她惟恐衣依说错话，马上道：“马警官，非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们没有不可对人言说的隐情，跟你一样，对所发生的事情同样感到莫名其妙，包括昨晚的事。”
挨个看了她们一眼，马警官道：“若果真如此的话，打扰了。姑娘们，该干嘛干嘛，走了。”
送走马警官，关了店门，他们回到尔非的家。
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是，他们不可坐视无辜受害者于不顾，这会令他们今生良心不安。麒麟丹既能治疗衣依和山远的心脏，或许亦能让那些即将陷入黑暗的人凭此获救。
双手捧起麒麟丹，衣依俩眼死死盯着它，几乎哀求着对它说：“丹丹哪，你怎能不分场合乱放电呢，祸是你闯下的，你可得凭良心帮帮我们。告诉我，你能治好那些人的眼睛吗？”
她煞有介事地将麒麟丹贴下耳旁，突然惊喜地对林蕊他们说：“它答应了！”
三人均被她逗得扑哧一乐，谁相信她的胡诌谁就是傻蛋。
衣依瞪大了眼说：“真的，她说嗯呢，你们谁过来听听。”
没有谁信了她的，当然，从心里都惟愿是真的。信与不信，他们都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尔非不在，这屋里拿主意的那个人只能落在林蕊身上了。如果启用麒麟丹给这些人治疗的话，首要的问题必将面对麒麟丹曝光于公众的风险，若一旦不慎曝光，其惊世骇俗的程度不可预料。
制定出一个缜密的计划，既能帮助到那些因麒麟丹死光伤到眼睛的人，又不至于令麒麟丹曝光，已刻不容缓。当然在制定这样一个计划之前，征求尔非和伊倍的意见是必不可缺的。
主意一定，林蕊当即拨打了尔非的电话。原本以为会受到他的一番责难，但在一小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尔非给出了四个字的解决方案：万无一失。
“地点的选择，人员和时间的安排，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这是必须的条件，否则，由此引起的后果不堪设想。”尔非叮嘱完这番话，要林蕊商定出结果后，再给他去个电话。
由于时间紧迫，不可能另觅一个新的地点，而尔非所在的这个高档社区，在没有尔非这个业主在家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容许不明身份的人任意出入的，否。那么另一个地点，就只能是林蕊现租住之地。那是个老社区，林蕊在那儿也住过有段时间了，跟物业的人都挺熟的，这个商量应该可以打得过来。
在由谁来持有麒麟丹给人治疗的这个问题上，责无旁贷的人选应该是没有疑义的，所要克服的仅仅是一个耐力问题。
在与尔非和伊倍沟通后，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林蕊的责任主要是安全保卫，她向他俩保证，绝对胜任。
她挂了电话后，衣依和辛恬均不由担心地问她，她一弱女子拿什么保证！林蕊摆开架式，耍出一个跆拳道的招牌动作，问她俩认识这个动作不。俩人均摇摇头。林蕊竟说出一句“在这个城里估计没有几个人扛得住我这一招”的话来，这俩嗤之以鼻道——你就吹吧！
翌日下午2时，一切前期工作安排妥当，林蕊和辛恬出现在印度人开的眼科医院。
林蕊刚一露面，就被人认出。
有数个昨晚在新世界百货店被闪电击到的青壮年男女正在看病，陪同的人大多也是林蕊的粉丝。一见肇事者露面，他们立马情绪激动地围了拢来。为免意外，林蕊首先申明，自己也是受害者。但她接着说：“诸位，请安静，听我说说到此的来意。有个民间高人声称可以治好我的眼睛，我来这儿，就是想知会各位一声，既然这家医院的印度医生都治不好你们的眼睛，何妨与我一道同往试试。”
在一段时间的怀疑和沉默之后，有人喊出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在林蕊意料之中的“口号”，表示愿意随她同往，马上起到一呼百应的效果，纷纷簇拥而来。
临走前，林蕊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医院，希望昨晚那些受害者来此后请通知她一声。
医院方面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林蕊一车子把六名男女眼病患者和他们的陪伴者拉到了她所租住的房间，一室一厅四十余平米。十余平米的客厅中央端坐着一名以一袭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黑纱从头蒙到脚后跟的老妇人，双手放在双膝上，如老僧参定般，她的周围放了十余个藤制座垫，一看即知是提供给来者的。
林蕊放进六名眼疾患者后，把那些陪伴者拦在了屋外，声称受房间空间狭小所限，请他们两小时后再来接他们所要接之人，从今天起每天上、下午各两小时。当然愿意冒着高温在屋外等候的，请自便。
然后林蕊回到室内，安排那六人围坐在老妇人四周后，轻轻走到老妇人身边，毕恭毕敬地对她说：“老人家，可以开始了。”
老妇人瓮声瓮气地说：“知道了。各位请双膝盘地而坐，双手顺其自然地安放在双膝上，微闭双眼，纳气沉至丹田，尔后徐徐呼出，如此百遍，我便可依各位病情逐一指导医疗。请各位开始按照我刚才说的话做。”
于是四男两女均盘膝而坐，深呼吸而吐故纳新，个个皆为一副极虔诚的模样，这样的情景我们只能在教堂里看得到。
林蕊亦端坐一隅盘膝而坐，模样亦与其他人一致，可她的一双眼却没闲着，高度关注着室内外的情形。
约摸十余分钟后，老妇人问：“各位感觉到什么了吗？一一说给我听听。”
有人说，眼睛有些发胀。有的说，略微有些痒。还有人说，眼睛里有气体往外冒。更有男的说，我想睡觉了，昨晚没睡好。
老妇人便说：“这就对了，病情各有不同，反应自然不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效果出来了。继续照刚才的做，想睡的不要勉强撑着，只要不影响到他人，尽管睡，但不能打鼾。”
说想睡的那男子便说了：“我老婆就是因为我打鼾才跟我离婚的。”
老妇人当即厉声道：“那陪你来的是谁？”
这人说：“你管她谁呢，治你的病就是了，该给多少钱我照付。真是多管闲事。”
老妇人声更厉了道：“看来你是不想看到你的小情人了，那就等着她蹬你吧。”
这人立马慌了，马上恳求道：“老祖母，请原谅，我说错话了，不都因为心烦吗？”
身子微微一颤，老妇人道：“谁是你老祖母了？我没有你这个乖孙儿。坐好了，既然你打鼾，就不准睡，打电话给你那位，买瓶风油精醒你的脑。下面继续开始，吸气吐气要均匀，心里要想着我的眼睛一定能治好。开始。”
室内重归寂静。围坐在老妇人身边的六人老僧参禅般坐得腰杆笔挺笔挺的，倒是老妇人耐不住寂寞了，一双手在黑纱下面频频动弹着。
突然“咔”的一声轻响，接着有人轻呼，怎么有巧克力的香味儿？一女的补充道，还是酒心巧克力呢。
老妇人马上喝道：“不准说话！好好治病怎么想到吃上面去了——没出息！”
屋角的林蕊赶紧捂了嘴，惟恐笑出声来。
“老妇人”是谁还用猜吗？